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火葬场文攻二稳拿带球跑剧本(穿书)>第15章 楚闻朝犯病了

  “封修景,你怎么随身都带着糖啊。”还是黏牙到得等它一点点都化了的糖。

  “随手拿的。”

  楚闻朝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别的,他盯着地上封修景斜长的影子,却莫名想起空掉的药瓶,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夜里,封修景就是靠着那些药过来的吧。

  “闻朝,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封修景躬身打响指的动作透出来一些少年气,楚闻朝这才惊觉,封修景不过也才十九岁。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等过两天公司要拍一个古偶剧,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角色。”

  “闻朝……”

  封修景喊了楚闻朝的名字,又不说话,惹得楚闻朝疑惑地嗯了好几声。

  “想说什么就说呗。”

  “你真好。”

  封修景的声音很轻很轻,落到楚闻朝耳朵里却好像有千斤那么重。许是因为封修景眼神里流露的情绪太过赤城,又或许是他从未听过如此真挚的夸奖。

  毫不夸张的说,楚闻朝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作为楚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外界以为的很多很多倍。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家宴,一群人借着夸奖他,从他爸爸哪里获得好感,一次又一次得到晋升的筹码。

  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金融,是不是愿意接下楚家的担子,他从不敢表露出喜欢什么,喜欢的东西隔天就会出现在家里最显眼的垃圾桶里。

  楚氏的继承人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东西,任何。

  楚闻朝捻着手指,确诊皮肤饥渴症那会是十七岁,因为病态地喜欢玩偶玩具,在他堆满了毛绒玩具的秘密基地被爸爸发现,他第一次挨了爸爸一巴掌,理由是玩物丧志。

  爸爸当着他的面烧掉了大半个屋子的玩偶,一同烧掉的还有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当晚他就发烧了,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拒绝所有人的触碰,别人一碰他就开始发抖恶心。手指在本就泛红的脖颈抓出一道道血痕,发着颤拼了命把脸贴在带着毛茸茸触感的枕巾上。

  等他再次醒来,手背上扎着针,床头还放着一只可爱的小熊。

  楚闻朝呼吸瞬间不顺畅起来,用喑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喊着拿走,拿走。

  “闻朝,你听爸爸说,爸爸错了,爸爸不知道你是皮肤饥渴症,对不起,你想买多少玩偶都没关系,都没关系。”

  爸爸明显是被楚闻朝吓傻了,昨天晚上要不是医生来的及时,他可能就要失去楚闻朝了。

  听到医生的诊断爸爸很是费解,楚闻朝才十七岁,怎么会有这样严重的心理疾病。

  “楚总,一个三岁的孩子最渴望的就是父母的怀抱,两三岁就直接把他一个人丢在大房间里,没有看护,夜里又没有声音,在如此压抑的缓解下成长到十几岁,您应该庆幸小少爷没有别的心理问题。”

  爸爸沉默了好久,才冷硬道:“我以为三岁就可以独立了。”

  “楚总,小少爷应该是小时候经常抱着毛绒玩具睡觉,这才把安全感投射在了满屋子的玩偶身上,他拒绝别人的接触,这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自我保护,可以继续让他喜欢玩偶,这种心理疾病,目前确实没有治愈的方法。”

  “嗯。”

  爸爸思索良久,还是遵从医嘱,又给楚闻朝买回来一些玩偶。

  只是,楚闻朝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神采了,他一个劲儿的道歉,一直在忏悔,那些玩偶他从来没有碰过。一连输液五天,楚闻朝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他说:“爸爸,我以后不喜欢玩偶了。”

  没人知道楚闻朝又找了一个秘密基地,在二十一岁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他没有回公司接班,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逃离了那个牢笼一样的家。

  恍惚要陷进回忆里的神情被炽热的阳光拉回来,楚闻朝忽然有些冷。

  楚闻朝望着窗外的飞鸟,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手指扣在黄花梨的办公桌上,腰身渐渐软下去,细汗一点一点冒出来,从脚底蔓延的痉挛和不适几乎要把他吞噬。

  呼吸越来越粗重,耳鸣目眩,就在楚闻朝半个身子没了直觉,要一步步被黑暗掩埋之时,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用力把他揪了回来。

  “闻朝,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喝点水。”

  楚闻朝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咬着,但还是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冷,好冷啊,他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天的夜里,他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凉的他牙龈轻颤,心头的恐惧一点点把人侵末。

  封修景抱着楚闻朝的力道大了一些,几乎是要揉进怀里,楚闻朝的手凉透了,他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摩擦着他冰凉的手背。

  “闻朝,要不要去医生,我带你去医院吧,是不是低烧。”

  楚闻朝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本能地往封修景怀里钻了钻,脸颊无助地贴在封修景的温热的脖颈,呼吸越发急促。

  无助、害怕、渴望等等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楚闻朝喉咙里溢出很轻的低吟,像是在……哭。

  封修景手臂微微卸了力道,他低头只能看见楚闻朝的后脑勺,他慢半拍把手掌贴在毛茸茸的脑袋上,小心翼翼揉了两下。

  莫名地,封修景从楚闻朝的姿.势里品出来一丝害怕的意味,他柔声道:“闻朝不怕,我陪着你呢,不怕。”

  楚闻朝的心脏渐渐回暖,脸颊上的热意把他从万丈深渊里努力拉回来,他像是走钢丝的折翼鸟,游走在万劫不复的边缘,没有人能救他,没有!

  抽痛感袭来,楚闻朝蓦地从封修景怀里退出来,他的眼角湿润润的,半垂着的眼睑透出来一些倔强。没人会永远包容他,他不能只贪恋眼前的美好,这不是他可能拥有的东西。

  嘶。

  带着粗砾感的指腹扫过楚闻朝的眼尾,封修景用极其温柔的力道把那滴渗出来的泪擦了干净,又揉了下他的脑袋。

  “闻朝,需要帮忙吗?”

  楚闻朝抿着唇不语,口腔里的血腥气浓重极了,他的下唇被咬破了一道口子,渗着血丝,苍白的唇染上了血红色,倒让他的精气神好了一些。

  难以言喻的渴望已经压了下去,楚闻朝转身拿了几张抽纸沉默地擦拭汗珠,刷刷的声响暴露在空气里,显得力道极强。

  封修景从背后攥住楚闻朝的手腕,从背面看,倒像是紧紧把他拥在怀里。

  楚闻朝手心里的纸巾被封修景接过,他轻声道:“闻朝,我帮你擦吧。”

  四四方方的帕子从脖颈压过,封修景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他假装没看见楚闻朝粗暴划出来的红痕,擦完又把他衬衣的扣子系好,额头上的细汗连同紧攥着的手心一一擦过,温柔的不像话。

  “闻朝,我陪着你呢。”

  封修景什么都没有问,他慢慢从楚闻朝身边退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楚闻朝眨巴着发酸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闷声闷气道:“我想吃兔子棉花糖,你做。”

  十七岁他躺在玩偶堆里想吃一个兔子棉花糖,如今二十五岁了,还是没有吃上。

  “好,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