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走,看到的难民越多,都是面容枯槁,麻木的到处游荡的难民。有的在路边就死去了,看着这幅场景窦瑾苒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怎么没人管?”她现在坐在车架上,赶车的胡六讽刺的笑了声「指望着当官的管?他们只会敛财,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这个场景也是让窦瑾苒痛心不已。

  正当她震惊自己看到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哭喊呵斥声。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队全副武装带着面巾的士兵在抓人,被抓到的人哭喊着撕扯的,有跑掉的就又被抓回去一顿毒打。

  看到士兵的蛮横让从小被教育军人人民子弟兵,为人民服务的窦瑾苒气的满脸愤怒。

  她让胡六赶车过去,她站在车架上喊“住手,你们干什么?”

  正在抓人的士兵看到他们一行人,有个领头的过来呵斥到「你们什么人,我们在抓患疫病的人,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们一起抓」。

  被抓的人一看有人管,就死命的喊「我们没病,没有病,他们要把我们拉去烧死」。

  窦瑾苒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黑了,她跳下车要往前走,被后面马车上下来的盛大夫拉了一下。

  士兵也呵斥喊话的人「胡说八道什么」

  盛大夫上前拱手一礼「各位军爷,我是大夫,让我给这些人看看吧,没病更好,即便是有病我们带着药材呢,也能治」。

  领头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窦瑾苒也上前「我们是井里县的,我们县令大人听说外面有了疫病,他心系百姓,派我们带着药来尽一点绵薄之力」。

  她决定扯大旗,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些兵还不知道谁派来的,要是惹怒了他们没准连他们也抓,现在说是县令派来的,他们怎么着也会顾及点。

  她也不怕拆穿,这种往脸上贴金的事,刘奇肯定是很愿意的。

  被抓人的人听了这些人说能治病,就更反抗的厉害了,要往过跑。

  领头的一听是县令派的人果然有些迟疑,考虑了一下挥手让手下放手,允许他们看病。

  盛大夫正要往前走,窦瑾苒拉住他,给了他一个口罩和一个医用一次性手套。

  口罩是萧母和杜嬷嬷她们做的,但是这手套不是这儿的东西,窦瑾苒也顾不上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避免传染上。

  盛大夫不认识这些东西,有些疑惑的接过看着窦瑾苒,窦瑾苒给他示范了一下怎么用。

  盛大夫一下明白了她什么意思。两个人戴好,让胡六他们留在原地,他们两个去查看情况。

  盛大夫给把脉,窦瑾苒观察他们的其他特征,瘟疫她是没见过,但是生没生病,她通过外表检查还是能看出来的。

  最后检查完以后,盛大夫紧紧皱着眉头,看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这一批难民有三十多个人,有十多个生病的,大多数是老人孩子,但是也不确定一定是瘟疫或者哪种瘟疫。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没给这些人下定义,怕说生了病会被直接拉走烧死。

  窦瑾苒「这位军爷,我们检查有人是生病发烧,但也不能确认这就是疫病,你们抓的人都送到哪去了,我们想去看看,做全面的检查,才能确定怎么治,上天有好生之发生德,你们也是有父母兄弟的,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你们也希望有人治的吧」

  领头的想了想,上头也是怕疫病传的太厉害才下令抓他们的,要是有办法治他也不想制造这么多杀孽。

  于是这队兵领着他们关押难民的地方,到了地方那个地方真是触目惊心,好几百人被圈禁在一片空地上,周围有士兵守着。

  所有人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的抱着亲人痛苦,有的人生无可恋,有的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窦瑾苒看到这个场景就想起了了纳粹的集中营,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可能活不久了。

  当看到窦瑾苒和盛大夫进来的时候,有的人好奇,大多数都是无动于衷漠不关心的。

  等有人发现他们在给人看病,就纷纷起来过来打听情况,当知道有大夫有药能救他们的时候,大家都激动了,争抢着过来寻求这唯一的希望。

  胡六带着人过来维持秩序,不让那些人靠近。

  窦瑾苒站起来冲那些激动的,满脸急切的望着他们的人喊「大家不要乱,我们来就是治病的,你们这样争抢谁也看不好,排队,先给病重的和孩子看」。

  喊了几遍,骚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哭着跪地上求道“求求你们先看看我的孩子吧,她快撑不住了。”

  盛大夫示意她过来。

  小女孩已经烧的脸通红昏迷了。

  盛大夫给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面色有些凝重,这烧的有点严重,应该是得了瘟疫,孩子太小,这烧很难往下退,看样子她已经病的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