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在柳良辞家里待到了晚上,不知道什么缘故,总之段家兄弟都没有找他。
他给段英叡发了消息,说自己在柳良辞这边。
原本他是打算在柳良辞家睡一晚的,但中途又接到了男朋友的电话。
“你在段家吗?”
傅司醒问他。
“不在,出门了。”费凌这时候正在翻柳良辞的相册,“我和柳良辞在一起。”
“你和他一起吃饭?”
“对,我在看照片。”
“嗯,今天伤口好些了?”
“好了,本来也不是很严重。”
傅司醒听他这么说,大概猜测段家是同意他出门玩了。既然费凌可以去柳良辞家里,那么也可以去自己家……他本应该是优先级更高的那个。
这个时间点,傅司醒已经处理完手头的事,打算这几天都围着男朋友转。
傅司醒是希望费凌早点想起来的,否则以他的性格,接下来肯定一天天忙于研究缺失的记忆。
“我去接你。”傅司醒说,“不能太晚回去,我现在没事,开车去接你。”
费凌还以为他是想送自己回段家。
等会儿段家兄弟发觉自己不在,得被说一通。
他应允:“我发个位置给你。”
柳良辞听见了,问:“这就回去了?”
“是很晚了。”
费凌打哈欠。
“我还打算和你多聊一会儿。”柳良辞遗憾。
费凌想着明天也可以来找柳良辞:“明天我来找你吧?”
“好。”柳良辞又问,“你今天有想起来什么吗?”
“没有。”
费凌对恢复记忆这件事,已经抱着怀疑的态度了。
说不定根本不可能想起来呢。
傅司醒很快到了,费凌和柳良辞说了声就下了楼。
不是之前那辆黑色的车辆,而是换成了一辆紫色的炫酷跑车,底盘很低,看着像是快趴在地面上。
傅司醒站在车门前,虽然仍然是一身黑衣,但给人感觉像是……突然不打算低调了。
“你换车了?”
费凌诧
异。
在他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傅司醒好像没有开过这种车。
“前段时间订的。”
“什么时候?”
“你答应和我谈恋爱的第二天,我打算买新的车。”
“为什么。”
“换辆颜色鲜艳的车来接你。”
“……”
恋爱和买车的关系是?
这种思维,费凌不是很理解。
他看了看车,客观地说:“这辆车是很好看。”
傅司醒嗯了声,转了方向盘开车走了,像是若无其事,问起费凌今天的行踪:“今天怎么出来了,到柳良辞这里是有事?没去别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
“出门走走挺好。”
傅司醒实则是想着,最好走到我家门口。
费凌托着腮往窗外看,别墅区很静,外面没什么车,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往自己家的方向。
“你打算接我去哪?”
“我家里,”傅司醒听这语气,猜到费凌大概是要发脾气了,“你不想去的话,我送你回段家。”
“不用,就去你那儿。”
费凌反而没说什么。
傅司醒回眸看了他一眼。
费凌不理他,过了半晌又解释说:“本来就该去你那里一趟。”
“嗯。”
“可能你会反感,我打算观察你的日常。”
怎么可能反感。
“你可以随时过来我这里,或者我去你家。”
傅司醒喜欢他这样说。
他甚至想每天写封信塞到费凌卧室门缝里,上面就俩字“快来”。
费凌像是在思忖什么,只应了声“嗯”。
这会儿柳良辞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家了没有。
Ling:[没有。]
柳良辞:[堵车了?我看路况是正常的呀]
Ling:[不是,傅司醒带我去他家了。]
Ling:[我以为他是想送我回去。]
柳良辞:[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下车吧。]
Ling:[我想去看看,
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柳良辞:[也好,但要注意安全。]
柳良辞:[下次有这种事我可以陪你去的。]
Ling:[(okk)]
柳良辞:[我明天做点曲奇带给你?蓝莓的,你以前也喜欢。]
柳良辞:[吃了说不定就能马上想起来我们的事。]
Ling:[你不嫌麻烦的话?]
Ling:[或者我去你那里吃?如果明天我有机会出门就去。]
柳良辞:[(okk)]
Ling:[你喜欢做饭?]
柳良辞:[算是吧,假期没事做,就是练习。我抱了个甜品班在上课。你挺喜欢我做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费凌感觉柳良辞今天似乎……很活跃?
对他表白了,但没有因此刻意疏远他。
反而是更亲近了些?
为什么呢。
“在想什么?”
傅司醒已经看了他一会儿。
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看起来很愉快。
“好好开车,不要看我。”
费凌头也不抬。
“现在是红绿灯。”
“没让你看我。”费凌眉头一皱,“你不要顶嘴。”
“我不敢。”
“你什么都敢做,不是吗。”
傅司醒知道他是在说口那件事。
在段家的卧室,连着语音,做那种事。
“不说话?”
费凌斜睨着看他。
傅司醒留意到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垂在肩下,墨黑的色泽。
像猫咪柔顺光亮的皮毛。
很漂亮,也衬他。
良久,傅司醒才嗯了声。
车已经停在路边。封闭的室内环境,身边坐了一个偷溜出来的男朋友,他很容易走神。
也很不自觉地牵了费凌的手,轻柔地揉着他手背和手心上的伤痕。结痂的地方已经脱落了,剩下粉色的新长出的嫩肉。他垂眼摸着这几处痕迹,问:“不疼了?”
费凌反问:“为什么不回我的问题。”
傅司醒这才说:“我不是
什么都敢做的。”
语速很慢,语气很平静,听起来仿佛很真实。
费凌并不这样认为。
以前如何他不清楚,但傅司醒现在给他的感觉,沉默,听话,又偶尔过分。
“什么是你不敢的?”
“惹你生气的那些事。”傅司醒说着,又重新启动了车子,“我家离这很远,你以前来过一趟。”
费凌对以前的事情感兴趣,想了下又问:“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认识了一段时间,开始熟悉了,但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你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傅司醒轻轻说道,“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
费凌没有追问,只是转头看了他半晌。
很眼熟,但也仅此而已。
傅司醒的房子离帝大不是很远,房子不像是常住人的,墙壁上挂着油画,这几幅是他和他老师的作品。因为两人是交往中的关系,费凌也没有很惊讶。
他在客厅里逡巡了一圈,四处都很正常,没有让他觉得奇怪的细节。
在窗台前,白色细花瓶里摆放着十来朵蓝色玫瑰,含苞待放。
傅司醒端了一杯花茶递给他。
室内充斥着花朵的香气。
傅司醒见他一直在打量自己和客厅,主动问:“看出来什么了?”
“没有。”
费凌小酌一口。
“你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
“你这样很像淘宝客服。”
“嗯。”
“走开。”
费凌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傅司醒慢悠悠地挪远了,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费凌低头喝了小半杯茶。
期间,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就差拿个放大镜了。
傅司醒很喜欢他这样。
被他看着……很有感觉。
“你想看别的吗。”他问费凌。
“什么?”
“卧室。”
“我以前去过你的卧室?”
费凌好奇。
傅司醒起了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卧室在楼上。”
费凌稍微想了一下,也走到楼梯那边。
傅司醒带着他往卧室方向走,介绍说:“只有放假的时候住这里,东西不多。”
等他推开门了,费凌往里面一看,家具的确很少。一张白床,床头柜,桌椅,衣柜。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桌上都是空的。
傅司醒说:“坐吧。”
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了费凌,他自己站在一旁,宛如罚站。
室内也没有别的椅子,费凌见他伫在那里很碍事,手一挥,说:“你坐床。”
傅司醒听话地坐下了。
费凌转着椅子,睨着桌子和床。
太干净了,感觉不像是人类住的。
“你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吗。”
他问。
“照片。”
“什么照片?”
“你的。”傅司醒说,“在抽屉里。”
费凌这才低头看了眼抽屉和柜子,伸手一拉开,里面都是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随手拿了一个拆开,里面全是洗出来的各种照片——费凌的照片。
这些照片越看越不对劲……没有一张是看着镜头的。
“这些都是我让你拍的?”他问。
“不是。”
“……”
“以前拍的。”傅司醒解释道,“现在不怎么拍了。”
“为什么?”
“现在能正面看到你。”
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像变态。
费凌没说什么,将那叠照片又塞了回去,他起身想走到窗边。
路过傅司醒的时候,被牵了手。
傅司醒稍微一使劲就把他拉到怀里。
费凌很轻,随便就能把他放在腿上。
搂着腰,将脸埋在他颈窝。
傅司醒像是动物一样,在他身上轻轻嗅着。
他身上有很淡的香味。
想舔。
费凌没有推开他,蓝眼睛看着他,有些讶异,只回忆着是否有类似的记忆。
情侣是这样的吗?
但他还是想不起来。
傅司醒见他没有发火,与他贴得更近了些。
他羽绒服里面只
穿了件T恤,很薄,胸前的T恤布料上涂着彩色的印痕。
傅司醒一道一道地慢慢抚上去。
“你在干什么。”
费凌皱了眉尖。
傅司醒没松手,反而揉着他的腰。
隔着一层布,感觉很明显。
手大……硬邦邦的。
费凌冷下脸:“停手。”
傅司醒这时候才慢慢收了手。
“你平常都在做什么?”
费凌拿着那杯喝剩下的花茶,喝了一口,继续观察他。
温热的水让他的唇看起来像是湿了的蜜饯,湿红的,很润。
费凌也没走,还是坐在他腿上,差不多将他当做坐垫了。
傅司醒看着他的脸,视线停在那里,缓声说:“摄影,旅游,运动,画展。”
“画展?”
“因为可以偶遇你。”
“你这样很像跟踪狂。”费凌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
“嗯。”
这个嗯刚嗯完,费凌就从他腿上离开了,皱着眉把傅司醒推走。
“变态不准坐床。”
“……”
“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先站着。”
“好。”
费凌见他这幅听话沉默的样子,又怀疑刚才他嗯是在开玩笑。
这么一想,好像又是自己过分了。
甚至傅司醒也没有站着,而是弯下腰,将一双棉拖放在他脚边。
傅司醒无所谓坐不坐床,费凌如果想睡在那里更好。
他在余光里看着费凌,在光下隐约能见到费凌低头睨他,睫毛翕动,眼神是疑惑的,但又皱着眉头。
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刚想到这里,傅司醒就被叫住了。
“你怎么都不吭声?”
费凌冷声问。
“顾着看你了。”
傅司醒低头说。
他心想,老婆说得都对。
说着,他牵了费凌的手,仔细地看着他手心手背的伤痕。
离得太近了,呼吸都拂过他的手心。
“你想做什么?
”
费凌问他。
傅司醒的问答是落在伤痕上的一个吻。
很轻。
舌头舔过了伤痕边缘。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费凌的手,垂眼说:“只是担心你。”
……大概是很喜欢肢体接触。
费凌忽然这样想。
他也感觉到了。傅司醒喜欢和他搂搂抱抱。
……完全看不出来,傅司醒看着很凶,长着像是容易不耐烦的一张脸。
室内安静了很久。
费凌任傅司醒把玩着他的手,这时又看了一眼时间。
他才发觉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得回家了。”
他说。
傅司醒没回答,也起身跟着他走下楼。
外面的门是锁上的,费凌自己开不了。
他回头看向傅司醒。
男人站在他背后,低垂着眼帘,语气很自然:“你可以在我这里过夜。”
“在这里过夜?我哥得来找我,很麻烦。”
“他们管得你太多了,不是吗,”傅司醒继续说,“其实没有必要。你已经成年了,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傅司醒说着,轻轻顺着费凌的鬓发,又对他说:“失忆前,我们本来打算去D国旅行的……但你不记得了。”
这话说得很哀怨。
费凌很少见到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么表示,想了下说:“等过阵子再说吧。”
“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不确定。”费凌冰蓝的眼睛睨了他一眼,“开门,别挡路。”
傅司醒轻轻应了声,给他开门。
他拿了车钥匙,准备送费凌回家。
“你脾气一直很好?”
费凌今天得出这个结论。
傅司醒回去拿了条茶色围巾,正要递给他。
费凌走在前面,回眸觑视他。
外面起风了,离得近,墨黑的发丝飘散着划过傅司醒的手背。
“不是。”
傅司醒低头撩开他的长发,将围巾系在费凌脖间。
打了个结。
“谈恋爱的时候吵过架吗?”
“没有。”
傅司醒不假思索。
他压根不会对费凌发火。
车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间点,费凌也已经困了,车窗外的景象很快变得朦朦胧胧。
他打了个盹,再醒来的时候是傅司醒叫了他的名字。
“到了,你家应该没人在。”
傅司醒说。
费凌半梦半醒,皱了眉往车外看,独栋别墅,整个院子都是暗的,不止如此,楼上也没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今晚段家兄弟都没有联系他。段申鹤在隔壁E城,段英叡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人在,你要不要到我那里住?”
傅司醒提了个建议。
“不用。”
费凌拒绝了。
下了车,傅司醒也没说话,只搂着他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轻微的吻,像被落叶擦过。
费凌走到庭院门前,关门的时候,仍见到外面的男人停在车前,黑沉的眼睛看着他,莞尔和他说了句再见。
“再见。”
关上门,砰。
费凌回忆着自己今天和傅司醒的相处。
很熟悉,无论是对话还是感觉,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段宅整栋楼都是暗的,似乎管家也睡下了。
他上了楼,回到卧室。
等他洗漱完了,已经过了零点,到第二天了。这时楼下传来了些许车辆的引擎动静,费凌走到窗户那儿往下看,外面傅司醒那辆紫跑车已经离开了,另一辆黑色的车辆缓缓驶入庭院。
这是段申鹤的车。
这么快回来了吗。
费凌本以为他会在隔壁市待上几天。
这个时间点,段申鹤来回跑大概也累了,费凌不打算出去和他寒暄。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
费凌想着,也许今晚能梦见那个奇怪的电子音效?
毕竟那把声音听起来也很熟稔。
不多久,快被睡意压倒的刹那,他听见门外有挠门的声响。
像是猫的声音。
挠了一会儿,停了几秒,又
开始了。
饿了?
费凌坐起身,将门打开。
门口蹲了一只长毛白猫,蓝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费凌只好抱着它下楼找猫粮。
但走到楼梯口,他就瞥见下面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男人在窗边,沉默地拿了支烟正点上,袅袅的烟雾在光下像雾气一样模糊弥散。
“费凌?”段申鹤转过脸,“怎么还没睡。”
“醒了。哥哥今晚不在E市那边吗。”
费凌蹲下身,给小白倒了点猫粮。
“有事回来了。”
段申鹤解释。
费凌等了一会儿,猫都把盘子蹭干净了,他还是没有听到段申鹤解释是什么事。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段申鹤现在应该不在家才对。
“是关于我的事?”
费凌第一反应是他的失忆症。
大概是医生又说了什么,说不定是以后难以恢复之类的判断……
或者,是关于段英叡的事?也有可能。
段申鹤沉默了几秒,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走近了些,停在他身前。
费凌半蹲在地板上,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衣。
雪白的膝盖、小腿抵着地毯。
白猫来回地蹭着他,踮起脚趴在他腿上。
段申鹤弯下腰,将白猫捞走了。
“不是。”他说,“早点回去睡觉。”
段申鹤伸手抱猫,费凌注意到他手上的佛珠摘了,只戴了腕表。
“是什么事,段英叡的?”
“不是他。”
段申鹤说着,目光也停在费凌手上。
之前伤了的痕迹已经慢慢消退了。
脑海里回忆着辛风说的那些话,段申鹤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
在费凌身上找不到任何与旁人的差异。
呼吸,影子,伤口愈合……都是正常的。
不是所谓的魂魄。
但按辛风的说法,这里是阴间。
是他闯入到费凌的世界里,试图带走他。
“你最好带这个小鬼一起来见我,他根本不知情…
…知道了估计得恐人了。”
辛风最后这样和他说。
“还阳哪有那么容易?你再这么和鬼魂一起待着,自己得再出事了,说不准魂魄得裂成不止五份。你现在有几个独立意识的分体,五个?六个?”
“上辈子在那本书里写着呢,费凌本应该是你们共同的情人……嘶,你们玩得挺大,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他摆脱了这个命运。一旦费凌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所在的时空就是自由的,因为他才是主角。”
“摆脱了剧情的控制,后续剧情也就消失了,你们也不存在了,在新世界里融合成了一个人。但费凌后来出了次车祸,意外去世了。你本来不该记得费凌的,在梦里见到他的魂魄,只是这么看了一次,你就记住他了,又催他回来看你,他也好奇你是谁。”
“你想和他在一起,与他结阴缘,你去了他的世界——应该说是阴间。活魂到了这里,受影响又碎成了以前的样子,你现在是五、六个人了,记忆紊乱,不记得这些前缘。”
“费凌本不该认识你们,所以他现在失忆了。”
……
段申鹤将段英叡支走,去了别的地方,自己回了家。
他本打算和费凌谈谈,回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凌晨,费凌已经睡了,他想着等明天。
但现在见到费凌了,段申鹤反而犹疑。
有必要说吗。
段申鹤自己是无所谓那些后果。
他现在关心的,是怎么让费凌还阳。
费凌奇道:“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段申鹤与他说:“今晚去见谁了?”
“柳良辞,傅司醒。”
“小凌还是想不起来?”
“嗯。”费凌说到这里,又说,“哥哥,我明天想出去找那些人。”
段申鹤知道他的性格,把他闷在房子里是很难的,他会不高兴。
段申鹤不愿费凌和其他男人接触的。
哪怕这些人与他是同一个人。
当初他们都是为了把费凌带回去而来的。
费凌必须和这些人待在一起,这样才有可能回去。
段申鹤又考虑了片刻,半晌,他说:“小凌明天打算去见谁?”
“柳良辞、蒋之野……看时间吧。”
“可以,但晚上得回家。”
费凌有些诧异。
竟然答应得这么快吗。
这时候他发现,段申鹤一直戴着的那块翡翠观音吊坠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