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只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小凌不用现在回答我。”
段申鹤说。
本就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低下头,很轻地在费凌额间贴了一个吻。
潮湿而微冷的,像亲吻着落下来的雪。
“我去睡觉了。”
费凌接过他的毛巾,擦了几下头发,起身往外走。
身体困乏,但思维仍在反刍昨天今天发生的事。
系统也在为他做选择。
【如果是大段的话,其实也不错?】
系统嘀嘀咕咕了很久,一直没有听到费凌的回答。
费凌刚刚接了蒋之野的语音电话,但说了一句“不打游戏,困了”就不说话了。
系统还以为他在听自己的分析,镜头一切。
费凌闭着眼,侧颜是将睡未睡的样子。
灯只留了一盏,室内安静得只有暖气的轻微声响。
费凌快睡着了。
他以为蒋之野挂了电话,并没有。
此时耳麦里的男高正在轻轻哼歌。
一首节奏欢快的曲子,听起来有些耳熟,婚礼上常见的曲子,伴着飞速敲打机械键盘的按键声,一听就是在打游戏。
费凌问他:“你在玩什么?”
“单机游戏。听我敲键盘是不是更困了?”
蒋之野知道他大概是困了,连麦了也没有怎么大声说话,说话都是悄悄的,怕把费凌吵醒了。
费凌睁开眼,问:“你不在宿舍?”
“我在家里,再上一天课,我就放假了。”
“这么早吗。”
“今年好像是早一点,刚好我俩前后脚放假。”
说到这里,蒋之野心里就蠢蠢欲动,他已经准备好与费凌相伴一个漫长假期了。
“嗯。”
蒋之野听得出来他是困了,声音都软绵绵的,这个“嗯”字也是又轻又软。
太可爱了。
不想吵到他,蒋之野也不说话,强行忍住了和他聊天的欲望。
费凌翻了个身,坐起来喝水。
蒋之野听见,小声
问:“是不是准备睡了?”
“睡了,晚安。”
费凌对他说。
“晚安。”蒋之野声音很低,犹犹豫豫地问,“那个……”
“干什么。”
“凌宝贝睡前可以给我一个飞吻吗?”
“你做梦就有了。”
“哦……”
“拜拜。”
通话挂断了。
费凌将信息栏往下拖,看到了段申鹤的消息。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六点,太早了,你得早点睡。]
费凌放下了手机,又听到系统翻书时的碎碎念。
【原著后期,大家都喜欢问你到底爱谁,就连柳良辞也开玩笑问过这一句。但你的回答也挺有意思的……“我已经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了”。】
费凌之前也注意过这句回答,听起来很像是他在赌气。
但闭上眼,睁开眼,眼前都是同样的面孔?这又像是一句话恐怖故事了。
手机提示新信息。
傅司醒:[坐标]
地段显示他是在机场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
傅司醒:[与你的旅行。]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费凌回复道:[别捣乱。]
傅司醒:[不会的。]
傅司醒:[从明天起,我是透明人。]
Ling:[……。]
Ling:[随你吧。]
……
次日。
柳良辞原本是打算去段家接费凌的,但费凌拒绝了,认为不必绕一圈。
到了机场,柳良辞才瞥见这次送费凌过来的,除了司机,还有他的兄长段申鹤。
柳良辞与这位见过几回,印象深刻,显然是对费凌平日里很照顾。
边上不少情侣、家人在拥抱送别。
段申鹤将行李箱交给费凌,很自然地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柳良辞站得远。
远远眺望过去,兄弟俩仿佛是在接吻。
年长的男人,低头轻吻他的弟弟。
“注意安全。”
段申鹤对他说。
费凌点点头,说了句“哥哥早点回去”。
在一旁的柳良辞看着他俩,这时候才慢慢回了神,与费凌打了招呼。
“你哥怎么来送你了。”
“他今天休假。”
柳良辞颔首,帮他推着行李箱。
费凌一大早就醒了,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想起此次旅途看似是朋友二人旅行,其实身后还跟着一个透明人摄影师。
直到透明人傅司醒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才想起来这回事。
飞机上,男人穿得很休闲,拿着一杯果汁,低眉顺目地问他今天是不是去海边,有没有带墨镜和防晒霜。
……比空乘都勤快。
准确地说,安检的时候傅司醒就出现了,排在他后面,主动地帮他提行李。
就连柳良辞都面露诧异。
费凌莫名:“带了。你不是透明人吗?”
“是。”
“……骗人。”
“嗯。”
还嗯?
费凌不理他了,从柳良辞那儿揪了个眼罩戴上,准备补觉。
有人给他盖了毯子。
可能是柳良辞,也可能是傅司醒。
费凌睡得很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很困地下了飞机,被柳良辞牵着手往出口走。
这时候他才发现,傅司醒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在找他?打个电话就好了。”柳良辞见他猫猫祟祟地转着蓝眼睛四处看,觉得有点好笑,“他是怎么了?”
“怀疑他在跟踪我。”
费凌也放弃了。
“他说要跟踪你吗?说不定只是吓吓你而已。”
柳良辞奇道。
“可能吧。”
“你直接和他说,再这样就不理他了,他会听进去的。”
“真的?”
费凌将信将疑。
柳良辞忽然说:“如果你对我说这种话,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是吗?
费凌也不知道傅司醒到底有没有跟着他。
也许根本没有?
第一站
是海滩。
一大早过去,人不多。费凌和柳良辞走了很久,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了。
柳良辞去买饮料,回来的时候沙滩上已经多了些人,隐隐约约能听见几个年轻男生在讨论,“美少年”、“真的是男的啊,有点可惜”、“是不是模特啊”、“啊啊啊他看我了我死了”、“我晕,他是蓝眼睛诶”、“……我想去帮他铺毯子”。
这种循序渐进的对话,很容易让他想起费凌。
不远处遮阳伞下,费凌正试图把毯子铺好,雪白的膝盖、小腿半跪在沙子上,柔顺的黑发披肩,裸着的上半身、手臂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睛,路人频频回头。
因为有一道大折痕,费凌似乎很不满意,眉头紧锁,发现根本抚不平之后就放弃了。
柳良辞走过去的时候,美少年已经在毯子上趴着,翘着腿,手肘撑着不知道在捉弄哪只无辜海壳。
“沙子太烫了?”
柳良辞了然地问。
“很热。”
费凌翻了个身。
费凌脸上戴了个墨镜,圆形的,为了往外看而往下勾了勾,露出一对璀璨宝石似的眼睛。
他又说:“我等下再去游泳。”
“困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
柳良辞摸了下他沾了沙子的发尾,嘱咐说:“别真的睡着了。”
费凌晒着太阳,心情愉快,开始感觉自己是一颗草。
这地方信号不好,这时候手机才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最上面的信息是傅司醒发的,点开来是即时坐标。
傅司醒在附近的酒店,离海滩这里很近。
Ling:[你在酒店待着,不出去玩吗?]
傅司醒:[嗯。]
Ling:[为什么?]
傅司醒:[你不喜欢。]
他知道费凌不喜欢他跟着。
但如果出门,他又会绕在费凌走过的那些地方。
傅司醒下了飞机就去了酒店,眺望外面的海滩。
他手里的钥匙串系着一个贝壳,打开来是费凌的高中毕业证件照。
蓝底,穿校服,高马尾,面庞秀气。
盯着费凌的照片,傅司醒的手动作着。
落地窗蒙上呼吸的雾气,乳白的一片,伴着喘息慢慢散开。
这时候费凌在做什么?
雪白的后背淌着水,被海浪阵阵亲吻着身体。
在沙滩上漫步,或者躺在沙上,什么都不做,但惹得身边游人一次次回眸。
而不是像他这样,热烈地想着对方。
傅司醒停下了动作,擦掉了手上的痕迹。
他到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又低头看着桌上贝壳里那张一寸照片。
透过落地窗往海滩看,这个距离很难看到什么,只有灼烫的海砂和蓝天蓝水,浪声阵阵,人影模糊不清。
傅司醒给他发了消息。
[你在海滩上?]
与此同时,费凌坐起身,将墨镜摘了。
阳光灼眼,他远远瞥着海面,没找着柳良辞。
他抬头拍了一张照片。
Ling:[【图片】]
Ling:[“天空。”]
费凌发的是手机拍的图,蓝天万里无云。
傅司醒听到他的语音,似乎是心情很不错。
[我可以去海边吗?]
Ling:[现在不是透明人了?]
傅司醒:[是。你可以当做看不见我。]
Ling:[你也可以当做看不到我。]
傅司醒看着这行字,想着费凌打字时的面无表情。
真可爱。
他换了衣服,开门往海滩走。
海滩上的俩小孩子,拿了铲子和小桶正在挖螃蟹,嘴上说着“有空来赶海”。
费凌听见这话时刚好从水里上来,游了一小会儿就有点晕,隐隐约约听见“哇塞,美人鱼!”、“是漂亮哥哥,有腿的!”。
“你们在挖什么?”
费凌瞥见他的手里的桶,好奇道。
分钟后,费凌开始旁观小孩堆沙子城堡。
据说是不想淘螃蟹了,决定制造大城堡。
费凌在一旁给他们拍照。
不多久,身旁忽地多了一团阴影。
“怎么在陪小孩玩。”
傅司醒说。
“就是看看。”
“嗯。”
傅司醒对小孩子没有兴趣。视线一挪,身旁的美少年已经起身,重新坐在伞下,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沙子。
他刚才从水里出来,像一尾湿透了的人鱼。
头发一簇一簇地,像海藻沾在后背上。
几个小孩因为挖迷你河道而吵起来。费凌转头看了一眼,也瞥见傅司醒坐在自己旁边。
他对傅司醒说:“我困了。”
意思是别吵他。
说完就躺下了,背过身去。
傅司醒很自觉:“我帮你看着手机。”
在吵吵嚷嚷的海滩上是睡不着的,何况太阳太大了,躲在伞下闭上眼也好像开了灯似的亮。费凌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了,傅司醒还在。
他问费凌:“喝饮料吗,还是别的?”
身旁的小孩子吵得要命,尖叫此起彼伏。
费凌没听清:“和什么?”
他是躺着的,傅司醒俯下身,撩开他耳畔湿漉漉的长发,在他耳边说:“问你要什么饮料。”
“不喝。”
费凌恹恹说。
“太热了?”
傅司醒摸了下他的额头。
“就是太早起床了,我再躺一会儿。”费凌半睁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也晃了晃,“别管我。”
“好。”
柳良辞从海那边走过来、找到费凌,瞥见傅司醒正低头在他耳边说话,十足亲昵的姿势。
像在吻他。
小孩子在旁边说“漂亮哥哥要睡觉了”。
柳良辞走近了一些,把他们哄走了。
费凌比刚才好些了,坐起来接了他手里的果汁。
头发都是半湿的,身上也是。
柳良辞对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视而不见,坐下来就捋了捋费凌头发上沾到的沙子。
费凌嘬了口果汁。
常温的,不是冰水,柳良辞不让他喝。
太阳似乎比刚才暗了一些。费凌左右看了看,实则是因为左边右边都各有一个男人、都挡了点光。
傅司醒就像他说的那样,变成了透明人
,仿佛根本没有灵魂,就这么坐在那里当一把伞。
【这是宿主对男友人选的进一步考察~?】
‘算是吧。’
“你今天太累了,先在海边玩吧。”
柳良辞如此说道。
原本计划的下午的行程是到D城的一处知名博物馆逛逛。
费凌奇道:“怎么改了。”
“今天这么早起床,怕你在路上睡过去了,反正我们打算在这里住很长时间。”柳良辞说,“你想下午是回我们住的地方,还是继续晒太阳。”
费凌想了想,说:“晒太阳吧。”
傅司醒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一直沉默。
似乎两人不是住在酒店,而是另外租房了。
“你打算在这里待很久?”傅司醒问费凌。
“一个月吧。”
他回答。
也就是说,费凌得和他的男性朋友同居半个月之久。
傅司醒不再说话了,垂下眼看着费凌与他的朋友聊天。
方才蹲在海滩上和小孩子们玩堆沙子,费凌腿上、手肘都沾着砂砾,刚刚躺下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了。傅司醒听到他抱怨身上有沙子,就想起了豌豆公主的故事。
当然他没这么说出口,只在一旁当透明人。
这时候豌豆小凌自己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觉得不干净,后背上的更弄不干净。
傅司醒瞥着他的手,在肩上划过,那片雪白的皮肤上沾着沙粒,仿佛是水亮的晶点。
想舔。
“帮我擦一下。”
费凌停下手。
……这话是对柳良辞说的。
柳良辞轻轻应了声,拿了水沾湿的毛巾,在他后背擦了擦。
费凌是趴着的,垫着一张方块毛巾。
他任柳良辞摆弄着自己的后背。
长发从背后撩开,露着如雪地般的单薄白皙的后背,撑起的肩胛骨的形状仿佛一对蝴蝶。湿润的毛巾,从他背上轻轻擦过,抹去了那些细微的沙粒。
柳良辞也放缓了呼吸,抹着他的后背,擦拭身体……
傅司醒也在一旁看着柳良辞的动作。
——别的男人,亲手
帮费凌擦着后背和肩膀。
原本这种琐事,应该是他来做才对。
如果没有柳良辞在的话……就是他被费凌下命令
擦干净后背,手,小腿……
傅司醒脸上没有表情,心里早已烧了起来。
他垂下眼帘,语气尽量平静,对费凌说:“什么时候吃午饭?”
费凌这时候正在观察远处的海浪,闻声随口说道:“不知道,现在不还早吗。”
他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低头看了下手机屏幕,这时才早上九点半。
这么早就问吃午饭的事?
【小傅已经气死了,看着小柳和你这么亲近,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不定又要变成拳击手,痛打小柳——】
‘他今天表现还挺正常的。’
费凌仔细想了想,傅司醒今天就像个旅行时遇到的路人,没有跟踪也没有偷拍。
【也是哦。】
【这算是驯犬成功了吗?】
一半一半吧。
费凌想说还行的,但转过脸,就瞥见傅司醒脸上缺乏表情,气压很低。
只要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能感觉到他此时的阴沉。
生气了?
此时柳良辞已经擦干净了他的后背。
柳良辞看着费凌,一时间海边浪声宛如心潮。
傅司醒这时候忽地起身,朝远处走去。
不多久,刚才那群小孩子再次提着桶来到边上,热烈邀请漂亮哥哥、戴眼镜的哥哥一起玩。费凌拒绝了,说:“我不会堆沙子。”
柳良辞又上前去试图把小孩子哄走,反而被缠着走远了些。
“刚才那个哥哥说堆沙子就要找你诶,他说我们可以把你叫到这边来帮忙,我猜你肯定很厉害。”
其中一个小孩子这样说道。
柳良辞诧异:“谁?”
“看起来很凶的一个哥哥,穿黑衣服的。”
……
凶巴巴的黑衣服傅司醒这会儿已经归位了,坐在费凌身旁。
费凌已经从趴着变成躺着了,阳光晒在他腿上,柔亮的颜色,近乎晃人眼睛。
傅司醒觉得费凌这么躺着不舒服,把
自己的手臂让他垫着脑袋。
“这么自觉?”
费凌不解。
刚才不是还在生气吗。
“我喜欢和你独处。”傅司醒说。
费凌也发觉柳良辞这时候不在,所以傅司醒又正常了。
“……”
“你的腿上有些砂子。”
“你想多涂一些上去?”
“想帮你擦干净。”
是吗。
费凌瞥着身旁的傅司醒,这人现在一脸淡然。
他时常弄不清这些主角攻在想什么。
傅司醒见他不语,已经拿了湿毛巾,换了个位置,低头很仔细地擦着费凌的小腿,将那些打扰豌豆公主的沙粒都擦掉了。
湿润雪白的一双小腿,很直,膝盖并着。
傅司醒盯着他的腿,垂下眼,伸手将他的双腿挪开了些,毛巾擦着里侧的腿侧。
泳裤的边缘,隐约能见到勒出来的粉痕。
傅司醒擦拭的动作已经停了。
费凌问他:“怎么了。”
疑惑的,有些冷淡的蓝眼睛,撩着眼皮,这个表情和姿态,让傅司醒想到那些睡在毯子上的漂亮矜贵的猫、
他的视线,沿着费凌的脸慢慢往下,滑过他雪白的胸口,小腹。
略微往下看了些。
傅司醒俯身,轻轻揉着他的小腿。
乍一看宛如一位按摩技师。
费凌不明所以,皱眉说:“我没抽筋。”
傅司醒瞥着他的腿。
自己的姿势,再低一些就像是在给他口。
傅司醒是很愿意,但费凌多半在听到口的时候就会发火。
先是惊讶,愣住,然后才冷下脸砸人。
傅司醒慢慢挪开手。
“你不去游泳吗?”费凌发觉他坐在这里像是不打算走了,“到海边来静坐?”
“……”
傅司醒还想着刚才那件事。
费凌见他发呆,皱了皱眉尖,踢了踢他的腰。
柔软的、被晒得发热的触感,抵在他腰上
傅司醒低头看着。
“你可以走了。”
费凌对他说。
傅司醒没说什么,只是将上身的黑T恤脱了。
他说:“我去海里。”
说得像是要去海底一样……
费凌将墨镜往下挪了挪,瞥着傅司醒的身体。
身材很好。
即便在海滩上也仍然显眼。
【小傅脱衣秀~他知道你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费凌被系统调侃,但也没有收回视线,一路看着傅司醒到了海边。
他将墨镜戴好,这时候柳良辞才回来了。
“被小孩子缠着了。”
柳良辞摘掉眼镜,无奈地按了按眉心,看着像是被小孩子吵得身心俱疲。
费凌印象里,柳良辞因为看着温柔,一直深受十岁以下孩子的喜爱。
“辛苦了。”
费凌帮他锤锤肩膀。
柳良辞见状也笑了,刚才因为傅司醒而产生的不快也淡了些。
中午,费凌和柳良辞在附近的大排档坐下,游客很多,热闹得像是在夜市里。
他把今天拍的一些照片传到朋友圈,包括他和大海的一张合影,立刻收到了一系列赞美。
[好美……我不是说天空。]
[天哪是谁家的美少年这么好看啊!!(热)(热)]
[沙滩……泳裤……太阳……我何德何能竟然能看到这些(昏迷)(掐人中)]
[呜呜呜,我是沙子。]
[?你去旅游啦?又是海边?又不带我!!=皿=]——这是蒋之野发的。
[D城?我在附近。]——乘淮。
[这张照片可以设做屏保吗?]——征求他意见的段英叡。
很难得的是段申鹤也点了个赞。
他是几乎不打开朋友圈的人,估计是偶然看到了。
段申鹤甚至私聊了他一句:[多穿一点。]
Ling:[海边很热。]
段申鹤:[你很容易晒伤。]
段申鹤:[一个人在外面记得和家里定期联系。]
这是完全把同行的柳良辞忽略了吗,或者是也不放心他和柳良辞出门?
【也可能是都有~】
费凌想了想,打算晚上再和段申鹤报备一下。
他打开了和蒋之野的聊天框,不出意外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满了屏幕。
费凌直接往下拉看了最新两条信息。
Zoo:[我有个不情之请……]
Zoo:[可以去找你玩吗?._.?]
费凌隐隐约约有种当初西城事故的预感。
他转头和柳良辞说:“有个朋友说也要来D城玩。”
柳良辞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朋友?恐怕是哪个新的追求者。
“无所谓,”柳良辞说,“反正这地方不是我们开的,管不了。”
“他说要来找我玩。”费凌想到傅司醒也在这里,怀疑他们会打起来。
柳良辞没说什么:“你觉得有时间的话就见一面。”
他其实不怎么想让费凌和那些人接触。
傅司醒也好,段英叡也罢,或者那个白发纹身的男高中生,在他看来都与费凌很不合适。
但他不至于建议费凌完全不和他们接触,毕竟费凌以后只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人。
费凌与蒋之野解释:[我可能没空陪你玩,与朋友约好了。]
Zoo:[没关系,我自己玩._<~]
费凌回了个句号,把男高放置不管了、
下午,他继续在沙滩上晒太阳。
柳良辞很喜欢游泳,一眨眼就不见人了,不知道在哪朵遥远浪花里。
费凌找不到自己的墨镜了,伸手挡着太阳四处张望,终于瞥见不知为何半边跌在沙子里的圆墨镜。
在他伸手之前,已经有人拿起来了。
傅司醒拿在手里,说:“脏了。”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另一个墨镜,走近了戴在费凌脸上。
很大,几乎遮了半张脸。
傅司醒拿了水在洗刚才那个墨镜。
费凌忽然问他:“你怎么看谈恋爱这件事?”
……面试环节。
傅司醒将墨镜放在一边,想着怎么回答。
答不好就被刷下去了。
另一边,系统在和费凌提建议:【同样的问题,其实你也可以问问其他人~选出最佳伴侣~】
费凌转念一想,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