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和离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第六十九章

  季初让双青递出去的第一封信辗转终于到了江南, 彼时潞州城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沈听松的耳中。

  探子言,季氏女同定北侯关系匪浅,长住在定北侯所在的别馆中感情深厚, 定北侯对其无微不至, 向季氏女求娶……

  原本羞愧于朝季初下手的陆行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不由复杂起来。他们因为此事惹得向来脾性温和的主上勃然大怒,每人都被罚了三十鞭, 想来若不是他们救主上出来, 只有秘密处死的下场。

  其中陪伴了沈听松十数年的陆行感觉到主上的疏远, 暗中也害怕定北侯真的会对季娘子不利。季娘子安全他们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和定北侯旧情重燃又让他们为主上担忧。

  前不久,主上向季娘子求娶,不惜动用隐藏了十几年的势力为季家铺路, 足见已经对季娘子产生了感情。

  眼下江南局势正乱, 主上的存在已经被暴露,若他因为此事乱了心神……陆行担忧不已。

  好在池家人秘密送来了季娘子的亲笔书信, 忍着焦躁将信呈给主上, 陆行心乱如麻,眼角余光死死盯着主上的反应。

  沈听松住在沈家的一处不起眼的庄子里面,他接过季初的书信,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冷硬的脸色有些许的缓和, 一字一句看下去神色却又凝重起来。

  陆行忐忑不安, 唯恐从主上的口中听到他要离开江南回去潞州的话来。

  “退下吧,今日之事要守口如瓶。”很意外, 主上仅仅是面色冷淡地说了一句话让他退下。

  陆行颔首称是, 心下却想着继续让人盯着潞州。

  ***

  季初发现聂衡之不是一般地喜欢自己为他作的画。

  他状似无意地在旁人面前展示画作, 末了在他人夸赞了几句后又极为宝贝地收起来, 亲弟弟聂茂之想上手摸一摸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直接剜了一刀。

  季初在一旁看到了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开了,后来更是不抬头一味低着头扑在手中的针线活上,她在为聂衡之做春日和夏日的衣衫。

  聂衡之看着她认真忙碌的模样,凤眸中满满的盛不下其他的一切,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季初也是如此,喜欢给自己缝制衣服,喜欢在清晨的时候为自己束冠,还喜欢歪着头痴痴地看着他倚窗读书……杏眸里面亮晶晶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为何就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那么的可爱,想要拥在怀中抱一抱,想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凤眸越来越灼热,聂衡之喉结微微滚动,慢慢地靠近她,压着翘唇开口,“季推官是你的族兄,才干不错,推官一职有些低了。”

  季初闻言,有些诧异他会这么说,“族兄曾为父亲教导过一段时日,先前在外任职县令,如今能回到潞州做推官已是幸事。”

  她不太明白聂衡之此话的意思,父亲既然在当今那里获了罪,族兄的升迁必然要受其牵连,能转回到潞州做官并且升职对于如今的季家而言刚刚好。

  不会惹人注意也足以在潞州城内护着全族。

  “无妨,陛下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在乎一个小小的官员。”聂衡之灼灼地盯着她,话中含着淡淡的不屑,沈听松的存在应该已经传到了魏安帝的耳中。

  他想姓沈的能助季家他也可以,他甚至可以给季家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荣耀。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聂衡之把玩起权术来游刃有余,更别提现在的平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季初摇摇头,很认真地拒绝了,“眼下就很好了,再高一步可能也会引来更多的风险。侯爷您不必为季家费心,季家也不需太过显眼。”

  她当然不能同意,聂衡之欠她的用他的伤还了,若再拉进去一个季家她的心里会很不安。

  季初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被断然拒绝,聂衡之沉着脸有些不悦,并不是因为季初,而是他感觉到沈听松做了最好的安排,而且没让季初察觉到端倪……这样的好足以表明那个人了解季初也将季初放在了心上。

  妒意来的汹涌,焚烧他的心,聂衡之垂下眼皮挡住其中的阴霾,心下又开始焦躁不安,他想要迫切地证明自己能对季初好,可以给季初想要的一切,可是他发现,季初什么都不需要,可能她最想要的是去江南和野男人在一起……

  他闷着头不吭声,整个人散发着冷郁的气息,显得十分的不爽。

  季初察觉到了,目光触及到自己手中的针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弯着唇角冲他灿烂一笑,“我和季家现在都很好,我想要你好,也想要天下的百姓们平安喜乐。”

  这句话是她的真心话,她想要聂衡之快些好起来,她离去的时候不会有负担,她想要全天下的百姓都平安喜乐,这样就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看着她脸上的笑,聂衡之恍惚了一瞬,然后便如春风拂过一般,脸上的寒冰化成了春水。他胸口处涌出了百般的滋味,可最后都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一双凤眸亮的惊人,控制不住地伸手抱住了清丽温婉的女子,箍的紧紧地,又忍不住埋首在她的颈窝,一声一声地低叹,“季初,季初,季初……”

  只喊她的名字,像是要将重生以来这些时日所有的惶恐不安与担惊受怕给喊出来,让怀中的女子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他不能失去她。

  上辈子不可以,这辈子更不可以。

  季初被紧紧抱着终究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感觉到与她相拥的男子误会了她的话,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心里又产生了一丝不忍。

  她也根本无法解释她准备要离开潞州。

  聂衡之抱着她好大一会儿,直到夜色渐深了才松开,松开的时候不情不愿,季初挣扎了几下他才放手。

  这一夜也只有聂衡之一个人。然而,这一次大夫没有为他施针,许是发现了聂侯爷几乎昭然众人的好心情吧。

  次日,季初再到别馆中来,发现别馆中人人面带喜气,尤其是庄大夫,颇有春风得意之态。

  “季娘子,老夫也算是治好了疑难杂症,史上能有一席之地了。”施针的人是他,治好失魂症的人也肯定是他。

  季初平静地听了几句,这才明白昨夜未曾施针,未曾药浴,聂衡之已经如同常人一般了。

  他的失魂症彻彻底底地好全了。

  确实是一件好事,季初这样想,眼角眉梢也染上了淡淡的欢喜。

  她向两位大夫诚挚地表达了对他们医术的敬仰之后,又重新拿起了针线给聂衡之制衣服。庄大夫看着她这般模样,意外地插了一句话,“其实还有季娘子的功劳。”

  季初不解,他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季娘子难道没有发现,你对聂侯爷越好,他的病情就越稳定?”

  失魂症源于心病,聂侯爷的心病是惶恐与惧怕,所以他在犯病后一直在寻找,找到后控制不住想要表达心中的害怕,所以会哭泣。

  闻言季初一怔,手上的细针扎进了指尖,可她却没有呼痛,而是勉强地朝大夫笑笑,“如今失魂症好了,庄大夫您快别这么说,都是您和魏大夫的功劳。”

  庄大夫看她有些不对的脸色,这才知道自己可能失言了,叹了一口气幽幽离开。

  季初看着手中鲜艳的锦缎以及滴上去的一滴血,却再也坐不住了,恰时聂茂之偷偷过来朝她挤眉弄眼,说是李若雪要见她。

  季初仔仔细细地将这些时日做好的衣服收在了显眼的地方,派人和在房中议事的聂衡之禀报了一声,她起身和聂茂之回了季宅。

  聂衡之先前下令不准李家人进入别馆,季初安排在季宅见李若雪也合情合理,聂茂之没有怀疑她的用意,甚至以为她也不想长兄看到李若雪。

  毕竟一个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有意嫁给曾经的夫君,无论哪个女子心里都会不喜的。

  可能是因为聂衡之的失魂症好了,也可能是因为季初这些时日太过温柔顺从,他听到了下人的禀报,没多想也应下了。

  反正一整个季家在潞州,季初的父母也葬在这里,她还能去哪里?

  不过,聂衡之放心的点还在于他早就吩咐城外设了两道关卡,严查去往江南方向的车马。

  季初如愿地回到了季宅,也见到了一心要做定北侯夫人的李若雪。

  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细眉琼鼻,樱唇雪肤,打扮地清雅,一身豆绿色的百褶裙映着少而精的玉石首饰,书卷气十足且彰显世家女的身份。

  季初仔细打量了两眼,果然发现她和自己有些相似,可惜这种相似大多体现在气质和装扮上,容貌上她肯定是不及这位若雪姑娘。不过看到李若雪眉间闪过的一抹倨傲与不屑,季初大概明白了眼前女子瞧不上自己。

  聂茂之可能是被缠地怕了,早早离开了,房中除了这位若雪姑娘及她的婢女,便只有双青一人在服侍,这是季初故意的。

  “父亲和祖母都说,我到潞州来就是给衡表哥做夫人的,你私下见我莫不是想做手脚?”季初刚让双青奉上点心和茶水,还未开口,李若雪径直摆出了自己的底气,不客气地质问。

  “非是要阻挡李姑娘你做定北侯夫人,只是好歹之前与李家来往过几次。潞州季家是主家,李姑娘到潞州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宴请一番。”季初淡淡为她解释,有些明白了聂茂之避之不及的原因。

  方才聂茂之引她们见面的时候,这位表姑娘笑的甜美可人,转眼间对她又是截然不同的敌视态度,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闻言,李若雪却又警惕地看她,“只是如此?”她瞧不起季初的容貌却又下意识地发现了自己与眼前女子的相似之处,对季初敌意满满,不相信季初会好心待她。

  季初温和地笑笑,当即便起身让人准备马车,“昔日虽说和李家有些芥蒂,但李家老夫人到底曾也算我的长辈,对我也照顾过。李姑娘,我便领着你在潞州城逛一逛吧,李大人想必拘着你出门。”

  她一番好意语气诚恳,李若雪只当她是主动示好,半抬着下巴嗯了一声,“那便走吧。”

  季初朝双青看了一眼,几人一起上了马车。季家的马车要比李若雪那辆宽敞,季初便让她先坐。

  李若雪更加确定她是在讨好自己,不客气地坐了上去。于是,季初和双青便坐上了李家的马车。近卫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到李家那辆马车绕着在城门口待了一会儿也没在意。

  逛了大半日的功夫,李若雪回了暂住的地方,临走前难得对季初的语气好了些,觉得她还算有眼色识时务。

  近卫们看着季初进了季宅,默默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第二日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