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教学,总算让谢佳弄清楚黑眼睛叫什么了。
黑眼睛告诉他,他的名字是山的意思,他们这个部落叫“圆”,音似圆。在很久以后谢佳才明白“圆”这个部落是一支很古老的血脉流传下来的,所以谢佳认为应该是“原始”的“原”。
于是,黑眼睛的名字可以直接译成普通话,叫原山。
半夜,谢佳被冻醒了,睁开眼看见原山正在火坑里添柴,冷风从门缝嗖嗖地刮进来,谢佳怀疑一夜之间跟到了冬天一样,冷得牙齿上下直打架。
“冷?”原山发出单音节的词。
谢佳猜到意思猛点头,原山将之前老妇人给他的皮毛扔给谢佳,谢佳一裹上,整个人都舒坦了。
“这什么鬼天气啊?比青藏高原还温差大?”谢佳嘟囔着,睡意袭来,倒头又要睡。
闭上眼没两分钟,就被原山扯掉了被子,谢佳顿时醒了,“说好的给我呢?”
原山不想多说,直接提溜着谢佳的胳膊,将人掳到石床上,两人一同裹一张被子取暖。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盖起来特别暖和,谢佳昏昏欲睡,睡觉前一个念头还在想明天一定得问问原山到底是什么动物。
清晨,原山起得很早,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冷风呼啸地灌进来,谢佳看到外面居然在飘小雪,他躲在被子底下不想起来,原山看了他一眼,说:“寒季来了。”
谢佳没听懂,只觉得这里的天气太奇怪了,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就开始小雪纷纷,比拍电影还神奇。
“要是按照这天气,没点儿食物储存怎么过冬啊?”谢佳想起昨天晚上那老妇人忧心忡忡的神情,还不住地看天色,原来是因为这个。
倘若真到了冬天,原山这家伙家徒四壁的,食物只剩下几根骨头了,干脆冻死饿死算了。
这么想着,原山又拿起昨天的草绳,把谢佳从床上拽起来,谢佳赖着床不起,“不行,要冻死我!我还有伤呢!老子就算是奴隶,也有人权的好吗?”
原山根本不听谢佳的叫喊,直接将人捆了,只是在碰到谢佳右手胳膊时,眼神3略深沉,实在肿得太厉害。
“乖乖待着。”原山说完这句话就出门了。
谢佳没听懂,但也猜到是什么意思,更佩服原山是真的勇士,裹着一张薄薄的兽皮就敢往冰天雪地里走,特么吊得跟原始人似的。
原始人三个字是灵光一现,一瞬之间的想法原本转念就忘,可这一下却像一块石头砸在谢佳的脑袋上,谢佳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猛地一怔,半天恍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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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山出门一走就是大半天,谢佳饿得肚子咕咕叫,又被绳子绑着,连自力更生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等到下午,原山回来了,带着一身血腥味。
手里拽一条跟谢佳胳膊差不多粗的死蛇,头发上结了冰渣子,整个人冷飕飕的。
这蛇差不多三米长,够好好吃一顿了。
谢佳兴奋地问:“蛇都要冬眠的,你怎么找到的?”
原山当然听不懂,也理所当然没回答,自顾自拿起小骨矛开始剥皮、开膛、破肚、放血。血拿泥碗接着,原山猛喝了一大口,然后端过来,捏着谢佳的嘴就往里灌。
谢佳连一句我自己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被灌了一碗血,胃里顿时暖和起来。
“你把我解开,我不跑。”谢佳示意原山解开绳子,原山就那么看着他,没动手。
谢佳又补充一句,“我可以帮你处理蛇肉。”
原山听不懂普通话,但也放开了谢佳,谢佳起来活动了一下,问原山:“昨天那药草还有吗?”
原山没回答,谢佳指了指后背,又指了指掉在石床上的药渣。
原山明白了,摇摇头:“没有。”
他把石床上的药渣拾起来,又准备往谢佳背上拍。
谢佳连忙拦住他,“可别,我宁愿不要您敷药,我还好得快些。”
“老子腿被你扎了一个窟窿,虽然止住了血,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原山看了一眼绑在谢佳左腿上的白T恤,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把手里的药渣塞给谢佳,回过头去处理蛇肉。
“有盐吗?”谢佳凑过去问。
原山已经将蛇皮剥干净,内脏也都处理了,切了一部分出来,其他的都拿绳子挂起来。
“你不用水洗洗再晾起来?”谢佳作为一个现代人,除非非常时期,一般情况下他还是很讲卫生的,特别是关于食物。
“这个要是有盐腌制一下会更好吃,相信我。”
这回原山终于有反应了,“什么是盐?”
这句话谢佳听懂了,盐是普通话,而另半截话他昨天晚上练过。
“就是一种调味品,用来做食物的,没有盐,人就会慢慢虚弱下来,一种白色的颗粒,特别重要,必需品。”谢佳连演带比划,又加了一些昨天刚学到的原山他们的语言词汇。
大意让原山明白了,“那是白沙,我没有。”
“草,没有?”谢佳就听懂了这一个词,“这可不行!”
原山不理他,将蛇肉放在火上烤熟,两人分着吃了。
吃完之后两人进行了每日必要的语言教学与训练,其实谢佳在这方面的天赋已经算好的了,但没想到原山更厉害,不管什么东西教他几遍,他就能学会自己用了。
就这么过了两日,原山倒能简单地跟谢佳用普通话交流。
据原山说,这一次的寒季到来得格外早,部落里大多数人都没有准备好食物,没错,谢佳已经接收到一个词,部落。所以这一次寒季,恐怕会显得尤为难过。
吃完蛇肉的某天晚上,原山躺在石床上,多数时候他沉默寡言。
“明天我出去打猎,你乖乖待着,我就不用绳子捆着你。”
谢佳笑了,“等我伤养好了,你捆都捆不住我。”
原山嗯了一声。
谢佳叹了口气,“唉,老原,你说我这是不是穿越了?”
原山问:“什么是穿越?”
谢佳愣了愣,笑道:“你不懂。我的身份特殊,体内植入了定位芯片,以我战友的能力,超过三天还找不到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们真的找不到我。”
原山静静地听着,有些词汇没学过,他半懂不懂。
“所以说啊,如果他们都找不到我,那我就应该是从那个世界上消失了。”
谢佳双手一摊,“然而我还实实在在活着,虽然看起来像个伤员,但我的呼吸心跳都告诉我,老子真他么活着,那你说我活在哪里?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是原部落。”原山一本正经地回答。
谢佳笑了,揽手抱抱原山,“谢了啊,兄弟。”
原山认真回答:“不客气。”
听到那略带生硬的普通话,谢佳忍不住又笑了,谁叫他昨天晚上教原山听到别人说谢谢,就要回答不客气。
过了一会儿,原山问:“谢佳,你热吗?”
谢佳回答:“我不热。”
原山说:“我热。”
然后掀开被子晾着,谢佳笑他身体真棒,没曾想瞟了一眼,瞟到原山身上某处,居然有了反应。
忍不住朝他挑眉,“哟,年轻人,吃多了蛇肉,火力旺盛啊!”
原山冷着脸看他,突然从石床上翻身而起。
“干嘛?连个玩笑都开不得呀?”谢佳笑着,他跟几个兄弟经常开些荤段子的玩笑话,男人间说话不顾忌,你掏我鸟儿,我戳你菊花,都是打打闹闹的玩笑。
原山下了床,找出几日不用的草绳,谢佳纳闷,“草,还绑我?要打架不成?老子也没说啥啊,至于吗你?草草草,姓原的,你放手!”
原山哪里会放手,说了一句谢佳听不懂的当地语言。
谢佳一脸懵逼,原山又用普通话说:“你是我的奴隶。”
他指着谢佳锁骨下方的三角形,眼里露出冷漠而凶狠的目光。
谢佳被这家伙气得晕倒,“我们这几天相处很愉快,再怎么着也算朋友吧。”
“你不是我朋友。”原山断然否认。
“你是我的奴隶,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原山说完这句话,就撕掉了谢佳仅剩的短裤。
谢佳大脑一片空白,万没有想到还有今日?
手已被人用绳子绑住,腿被人用脚压制,而且这是一个锁定的姿势,半点儿都挣脱不开。
“草,你要是敢对老子做什么,老子弄死你!”谢佳咬牙切齿,却看到原山扯掉身上的兽皮,拿出大凶器。
原山掰开谢佳的腿,眸色深沉。
谢佳用力挣扎,腿上的伤口挣出血来,手上被绳子勒出红印,拳头攥得咔咔响,却一点也挣脱不了原山的控制,原山以绝对的武力死死压制着谢佳,让谢佳丝毫动弹不得。
“原山,你别后悔!有生之年,我非弄死你不可!”
说出这句话,谢佳忽然感到身体一阵燥热,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席卷全身,直冲脑门。
很快他意识到什么,神色十分难看,“你走开!”
谢佳大声呵斥,原山却靠近了,当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谢佳愈发难以抑制自己靠近原山。
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非常不好,谢佳咬牙盯着原山,却看见原山的脸,异常觉得想要亲近。
不知道什么时候,绳索就解开了,他们听到彼此在耳畔的呼吸,谢佳在某一刻大脑空白,失去了最后想要抵抗的意识,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