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重生成高冷佛修的钓系男妃>第85章 师父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算狭窄的山路上, 茂密的树林亭亭如盖,金黄的叶子几乎将碧蓝的天空完全遮住,只留下细小的缝隙, 将阳光透进来, 斑驳如星子的光斑掉落了一路, 如梦似幻。

  一归拉着尹舒的手,听了尹舒的问话,又拉得更紧了些。

  过了很久, 久到尹舒都快要以为一归不想提那件事的时候,一归才蓦然开了口:“那封信是求我师父写的。”

  尹舒停住脚步,有些诧异道:“你师父?你是说怀清?”

  “嗯。”一归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有些事我想了想, 还是应该告诉你。”

  一归作为怀清最信赖也最引以为傲的大弟子,放眼整个普光山,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如此令怀清称心的徒弟。

  哪怕这个徒弟始终并不愿真正受戒,怀清对他打过骂过, 但一归执意于此,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因为偏偏就是他, 能将普光山的银钱打理得无比精细,利滚利,钱生钱。怀清知道,没人能有一归这样的本事。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怀清就在普光山难得一见这个徒弟了。

  起初他只当一归几日不回来而已, 他知道一归这些年手头颇有些积蓄,置几套房产, 不在山上常住也是自然,可时间久了,总见不到人,就生了些疑虑。

  “一深,你可知你大师兄近日都在忙些什么?”怀清冷然道。

  一深向来怕这个师父,他曾见过师父因为大师兄不受戒的事情而大发雷霆,对着他竟生生打断了鼻骨,后来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面对师父的质询,一深起先和遵从和一归的约定,三缄其口,后来在逼问下,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大师兄他,他最近好像……被官府抓起来了。”

  那正是一归因为李老三的事情而被捕入狱之时。一深不知原委,只是下山去寻不见一归,才辗转打听到了此事。

  闻听此事的怀清转动着念珠,面上看似没有一丝波澜。但就当一深偷偷抬眼去看他的时候,一道疾风突然闪过,怀清将手里的念珠狠狠砸在了屋舍的墙壁上。

  “去把他给我叫回来!”

  大颗的木珠滚落在地,发出叮叮咚咚的闷响。

  一深不敢怠慢,拿着怀清的手谕片刻不停地去县衙找到了许良印。

  许良印一听说是怀清本人授意,再加上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毒药来自于一归,所以二话没说,偷偷就将人给放了。

  “大师兄,师父那边我没瞒过去……”一深不敢抬头去看一归。

  “嗯,我知道。”一归脸上看不出情绪。

  “啊……师兄,你不怪我?”一深诧异地望向一归。

  “不关你的事。我自会和师父解释。”一归说。

  一深看着他坚毅的宛如寒冰利刃般的脸,似是猜到了些什么:“是和……和那个人有关吗?”

  他不敢明说,就好像万一说出来,大师兄就再也不会回到普光山,回到他们那群师兄弟中去了一样。

  一归没有答话,从县衙大牢出来一刻未停,飞身上马,直奔普光山而去。

  “你还知道回来!”怀清坐在蒲团上打坐,听见有人进屋连眼都未曾睁开。

  一归过去就跪在了怀清面前:“徒儿不孝,让师父担心了,请师父责罚。”

  “你为什么会被带去那种地方?”

  一归不语。

  怀清冷笑一声:“是不是和那个你救回来的人有关!”

  “不是。”一归否定地很干脆,“都是徒儿自作主张,与他无半点干系。”

  “混账东西!”怀清兜头结结实实对着一归面颊就是一掌,“为师允你不剃度持戒,可不是准你与他人如此纠缠不清的!”

  一归低着头,默然不语。

  “一深,拿戒条来!”

  可后来趴在凳上足足挨了九九八十一下戒条的一归非但无半分悔意,就连为何入狱都未明说,只一口咬定是自己犯了错事。

  “一归,你太令为师失望了。”怀清看着自己手里那根被打断的戒条,以及自己那个毫不动容的徒弟,深重地叹了口气。

  一归默然从凳上站起,跪在怀清面前,久久都未起身。

  从普光山回去,一归在尹舒面前没有表露分毫,似乎一切如常,对于怀清将自己救出大牢一事只是轻描淡写,随口提了几句,只是私下问白慕要了些治伤的疮药。

  “你这又是何必?为了他忤逆你师父,值吗?”白慕替他上好药,忍不住问道。

  一归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回了句:“是朋友就帮我瞒着,他要知道了我拿你是问。”

  再后来就是生辰那日,怀清让一深急召了一归回去。

  “官府里查的那个凶案和你有无干系?”怀清兜头就问。

  一归不答。

  “不说话?我可是听说那个姓尹的就是负责追查此案之人!”怀清冷声道。

  一归还是不答。

  “你还敢说你与他无甚干系!”怀清将手中茶盏冲着一归劈头砸下,滚烫的茶水统统溅在一归身上,可他连躲都未躲一下。

  “那姓尹的为何要插手一桩凶案?”

  “死者是他的一位旧识。”一归声音依旧平静,跪在怀清面前。

  怀清冷笑道:“所以你是承认和他之前的关系了。”

  一归仍没有接话,而是从怀里将一本账册掏了出来:“师父,这是我在漠北各大钱庄里存的银钱,都是您交给我的那些银子,利滚利,再加上些田产和房产赚的,全部都存在钱庄里了。”说着将账册推了过去。

  “你这是何意!”怀清看了眼账册,然后转身紧紧盯着一归。

  “我过些日子需要出趟远门。”一归缓缓道,语气里不带任何起伏,“师父寻不着我,不必惊慌,银钱一两不差,都在这里了。”

  “一归,你这是要叛逃师门?”怀清的声音冷厉而充满威胁,突然暴怒。“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已告诉白慕,如果三日不见我,就将您和曹霁石之间的所有交易公之于众。”一归慢慢抬起头,看着怀清,“您的那些账目我每一笔都记在册子里了,我还留了另外一本在白慕那,如果一旦交出去,所有人就会知道,您这位德高望重的普光山住持,一直在和曹家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到时候官府要来找您问话,将这普光山翻个底朝天,那您可就不好收拾了。”

  大概是一归的口气太过冷峻,与平时那位乖顺寡言的大徒弟判若两人,导致怀清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师父,您不会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吧?”一归看着怀清轻轻笑了下,语气平静,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从您让我掌管普光山银钱的那日起,您就应该知道,曹家是被您一口一口喂大的,这件事我比谁看的都清楚。”

  “不过师父,只是我有一点没有想明白,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究竟换来了什么?”一归顿了下,淡然道,“不过我对师父您的事兴趣不大,但如果您执意对我下手或者阻挡我干什么的话,我也不介意让官府来查查普光山上的秘密。”

  怀清不等他说完,就跟发了疯一样上来揪住一归衣领,大声咆哮。

  “师父,我敬您,所以称您做一声师父。”一归面不改色,嘴角挑起,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来,“不过,您大概最大的错误,就是轻信了一位你最不该信任的人。”

  “混账!”怀清大声怒吼着,疯狂地将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砸在了地上。他想将面前这个高他近一头的徒弟乱刀砍死,可面对他此番言论,却只能在这间屋子里大声嘶吼。

  怀清这才知道,自己亲手养着的,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狼崽子。

  “不过也要感谢您如此信任,这些日子我认识了不少人,自己也赚了些银子,也就不客气都留下了,这些多亏拜您所赐。”

  “滚!你给我滚出去!”

  “师父,平心而论,你我不过各有所图罢了。”一归说完敛了笑容,将账册又端端正正地摆到怀清面前,然后直起身道,“好聚好散,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在一片疯狂的狂啸声中,一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舍。

  一归讲到这里,就见尹舒眼睫颤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师父,我竟不知你这些日子,竟然经历过如此折磨……我……”

  一归淡笑了下,手掌扶住他的肩头,抚了抚他发梢,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缱绻温柔:“都是小事,已经过去了。”

  “可那封信!”尹舒突然呼吸一滞,“你刚才说怀清和曹霁石有交易往来!那会不会怀清向曹霁石购买的,其实就是月磷香!”

  之前尹舒已经将马帮所见告知了一归,此时结合方才一归所言,两人顿感似乎那条一直断了线的绳索正在慢慢联结起来。

  “那你是因为你师父和曹霁石的关系,才去问他要了那封信吗?”尹舒追问,但说完又摇了下头,“不对,你那时并不知道曹霁石在私制月磷香的事。可你为何又会去怀清那里呢?”

  一归声音顿了下,沉了声:“那日你逼我从马帮离开,起初我还在想如何救你出去,但突然想起那个刺青,我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所以我意识到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将你安全地从马帮救出来。所以快马加鞭回了漠北。”

  “你难道是在怀清那里见过!”没等一归说完,尹舒就惊叫出了声。

  “对。就在我师父的那间屋里,他偏爱熏香,曾经有熏香的封纸上就有过那个刺青图案。所以我猜想,他可能与契波人暗中有勾结!”

  “所以你就去找了他?”

  一归点了下头:“我威胁他,说我已经知道了他和契波人的事情,然后逼着他写了那封信,让契波人放你出来,否则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公之于众。”

  虽然一归说得仿佛蜻蜓点水,但尹舒知道这其中必然又经历过一番激烈的冲突。

  原来两人得以马帮重逢,竟付出了如此之多的努力和周折。

  “难怪……”尹舒喃喃道,默默思忖着一归说的话,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攥住了一归胳膊,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煞白,“呈俞,十三年前!我好像知道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