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报信吧,你有轻功脚程快,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影一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却见少年指了指前方。
“我在前面的驿馆等你。”
借助昏暗的天光,影一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少年担忧的神色。
他是在关心……霍睢?
虽然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影一仍是不免垂头丧气。
“那你小心点,一定要在前面的驿馆藏好,我……我争取明日卯时赶回来!”
现在约莫是酉时,天色稍暗,只要他脚程快些,很快便能赶回来。
鹿溪知道是自己累赘,走了两日才到这里,但没想到影一居然半天便可来回。
如今道路泥泞,周边城池的人都跑光了,他甚至可能连匹马都找不到。
“你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再来找我吧,不要太辛苦了。”
鹿溪比划完,从他手中接过包袱,目送影一离开后,才包袱款款地开始找路。
他有意没有回到大路上,害怕方才的那队人马突然折返。
好不容易走到了驿站,刚推开门,瞬间对上了数十双眼睛。
阿曼卓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极具侵略性的扫过少年沾满泥泞的衣襟。
鹿溪心脏一缩,当即想要跑出去。
可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反手掩上了门,用手势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和这队人马走得方向相反。即便是被发现了踪迹,为首的人为何会折返?
异域男人红唇微勾,手指揉了揉耳垂上悬下来的金色圆环,用别扭的中原口音问道:“你是个哑巴?”
鹿溪迟疑着点了点头,后背紧贴着门板,一动也不敢动。
他是个哑巴,又没什么威胁性,那些人应该会放他离开吧?
可是动作甫一做完,阿曼卓便仰头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沉若洪钟,带着塞外人特有的粗犷与奔放,手掌啪得一声拍在茶几的书卷上。
鹿溪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幅画像。
虽然被古铜色的大手遮住了,但仍可以分辨出和自己很像。
为什么他手中会有自己的画像?
“听说你是摄政王的爱人?”阿曼卓敛起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鹿溪立刻摇了摇头,打开门就准备往外跑。
然而他还没跨过门槛,就被人单臂抱了起来。
阿曼卓手臂上满是贲张的肌肉,甚至比少年的腰还粗。
“若不是,你何以穿着绡丝织就的衣服?据我所知,这是燕国高官贵族才能穿的服饰。”
绡丝啊,摸起来太柔软光滑了。
而他们的族人日日夜夜在草原上奔袭,经受着风吹日晒,也只能穿着粗布麻衣,甚至食不果腹。
中原人真是好享受,不过马上这些就都会是他们的了!
阿曼卓的个子太高,鹿溪宛若一只小鸡仔似的被提起来,只能无力地甩着腿。
却被他抱着丢到椅子上。
后背撞上木质椅背,鹿溪疼得脸瞬间皱成一团,下一秒便觉得一团黑影笼罩在身上,将他彻底束缚起来。
阿曼卓两手撑着扶手,俯身凑近少年的脸庞。
翠绿色的陡然跃至眼前,鹿溪吓了一跳,却无路而逃。
“你长得真好看,难怪能惹来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的喜爱。”
塞外的游牧民族,有种近乎于无脑的直白。
鹿溪强撑着摇了摇头,想要否认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根本骗不过别人。
“三王子殿下英明,居然这么快就把摄政王的爱人俘虏了,这下摄政王还不立刻缴械投降!”
阿曼卓发现了官道上的脚印,回忆起脚印消失的位置,猜测他们可能当时隐藏了起来。
若是普通的逃难百姓,谁会警惕到藏起来呢。
阿曼卓当即率领几个人弃马折返。
他们本来是有异议的,觉得随便派一个人就好了,不值得让王子殿下亲自前来查看。
直到现在的人脸与画像对上,他们才警觉检了多大一个便宜。
霍睢这几年内震叛乱外御强敌,几乎周边的国家与部落都在他手下吃过败仗。
没想到他们居然抓到了霍睢的妻子,这下他还敢动兵抵御吗?
“霍睢那厮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这下一定会被我们戎羌踩在脚下。”
“戎羌将在英明神武的三王子殿下统领下入主中原!”
他们用晦涩难懂的戎羌语殷勤地吹捧了起来,鹿溪听不大懂,但勉强能辨析出霍睢的名字。
看着高大的外族人手臂与扶手之间的缝隙,鹿溪忽地伸手一捞,将画面拽了过来。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看清了上面的细节以及落款的金印。
是……慕容夙?
他是燕国的皇帝,怎么能和戎羌勾结!
鹿溪再傻也明白这是引狼入室。
少年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嘴中再努力却只能发出「啊啊」的音节。
他想问,戎羌是什么时候和慕容夙联系上的。
他还想问,戎羌是不是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再多的困惑,都抛给了睁眼瞎。
这群人没有一个懂手语的。
他们只是从燕国皇帝那里探知了摄政王身边「哑奴」的存在,连中原话都说不好,更别提手语了。
阿曼卓反手夺回画卷,浅笑着捏起少年的下颚。
这位摄政王夫人的皮肤不像他们那般粗糙,反而细腻白皙得宛若上好的牛乳。
纤细漂亮得草原上女子无一能及,这一定是长生天赐给他的礼物吧。
鹿溪都准备认栽了,面前的人忽然又操着别扭的口音:“阿曼卓,我的中原名字,你未来的丈夫。”
什么?
鹿溪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个人在说什么?什么丈夫?
阿曼卓瞧见他鼓起的腮帮子,浅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你是我的俘虏,等我将来继承王位,便封你做王后。”
草原人一向奔放,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是常见的事情,将俘虏收入营帐,更是常见。
不过阿曼卓长这么大,一心想要干掉他的老父亲称雄中原,故而才疏忽了后院。
现在……他能想象到当年将父亲吓得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霍睢要迎来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败,砍了蠢笨的小皇帝,带着他的子民肆意掠夺中原财富。
因此,他终于动了心思,决定将眼前这只漂亮的眼眶微红的软白小兔子收入囊中。
而他将会成为自己将霍睢死死踩在脚下的证明,成为草原狼王的勋章!
慕容夙去信与戎羌结盟时,要求他们派兵,待到燕国造反的诸侯与霍睢两败俱伤时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割让五座城池。
同时他也指明了霍睢的弱点,告诉他们这几日霍睢可能就会送他夫人出城,还叮嘱他们不能伤害这个少年。
阿曼卓一看就知道这个蠢皇帝也对少年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但他不可能将战利品拱手相让。
虽然他猜到慕容夙想黑吃黑,消耗了他们戎羌的兵力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戎羌怎么可能只有一万兵力,他的勇士们早就守在燕国边境,等着长驱直入。
因此土地、美人都会是他的!
鹿溪害怕自己会被用做威胁霍睢。
虽然他相信霍睢不会为了自己丧失理智放弃燕国的所有子民,但他不想给霍睢造成负担。
与其在兵戎相见时被推到阵前,让霍睢留下「是我把他害死的」缺憾,还自己早点自我了解。
可他的牙齿刚刚咬住舌尖,还没来得及使劲儿,便听到阿曼卓如此匪夷所思的言论。
鹿溪恍惚间,尖锐的牙齿不小心刮到了舌尖。顿时弥漫起一股疼意,让阿曼卓注意到异样。
高大威猛的男人眉眼一厉,顿时迸发出狼王的气势,肃杀而凛冽。
那双翠绿的看似无害的眼眸也变成幽深的绿色,仿若锁定猎物的暗夜之王。
他飞快地捏住少年两腮,单脚踩在鹿溪身旁的座椅上:“想自杀?”
可以说不愧是霍睢的夫人吗?
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有股烈性。
这样……让他升起了更加浓郁的征服欲。
不知道少年在他胯下承欢是怎么一副情态?
还会有力气反抗吗?
鹿溪没有回答他,反而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但他长相本就偏柔和,故而并没有什么威胁力。
阿曼卓陡然撕下衣襟上的布条塞进他嘴里,同时扣住少年的双腕将他翻了个身。
鹿溪被他从椅子上拎起来,膝盖跪在了地上,腹腔也紧紧抵着椅面。
异族人力气特别大,且丝毫不懂得分寸。
鹿溪的手腕被他捏得特别疼,奋力挣扎的模样似乎彻底惹恼了男人。
他只听咔嚓两声,手臂传来透彻心扉的疼意。
阿曼卓掰着他的手臂,把他弄脱臼了。
眼泪哗得一下夺眶而出,而男人还不放心地将他的手腕缠得密不透风。
“你不配合,便休要怪我采取过激手段了。”
阿曼卓轻描淡写地将临时撕下来的布绳打了个结,宽厚的大掌拖着少年的臀肉。
鹿溪的脊背瞬间僵硬,收着膝想将鲜润的桃臀挡住。
不料男人忽然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弹了一下,紧接着骤然将他丢到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