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是你吗？”
男人的声音如同在梦中，轻柔得怕将人惊醒。
一股腥臭的死气传入鼻尖，鹿溪感觉自己的下颌被大掌捏起，手心都溢出了冷汗。
师尊怎么突然找了过来？
“砰——”
重物落在木质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响声，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
陆乘风蓦地低头，吻住了日思夜想的红唇，手掌也钻进系得严丝合缝的衣领中，往下揉捏试探。
鹿溪余光中瞥见一缕豆黄的光，接着就被弄得气喘吁吁，只能无力地倚在书架上，靠陆乘风的手掌托着才没有滑下去。
但是……这样不行！
师尊一定会再将他关起来，到时候想要让他和贺晏卿合二为一就太困难了。
鹿溪吃力地抬起手臂，强忍着男人周身弥漫的难闻气息，搂住他的脖颈，反客为主地啃咬起来。
他个头远不及陆乘风，踮起脚尖贴近的时候又因为皮肤饥渴症发作，浑身都发着颤。
银发红瞳的男人目光微沉，眸底却掠过一丝笑意。
这么久了，怎地还是如此笨拙。
鹿溪吻了一会儿，拢着自己的衣襟：“师尊，我们回中天殿吧。”
在这种藏书的圣地，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他不敢进行接下去的动作。
陆乘风却一眼看破了他的羞涩：“回中天殿，小溪要做什么？”
鹿溪不自在地咬住下唇，迟疑地拽住他的腰带，目光飘忽不定。
“师尊衣裳脏了，要先换换。”
陆乘风前几日都忽视了，现在却注意到衣服又脏又臭：“小溪可是嫌弃了？那便脱了，反正……也不需要穿，不是吗？”
鹿溪撇了撇嘴，昏暗的光线下耳根更红了。
之前的每一次基本上都是他一丝不挂，陆乘风把下袍一甩，再理一理褶皱，便看不出什么了。
“师尊是想要在这里吗？万一有人过来……”
“放心，不会有不长眼的。”陆乘风眸底掠过一缕杀气，旋即揉了揉鹿溪的发旋。
青年牙一咬，心一横，然后开始解陆乘风的衣服。
那件白衣都变得黑漆漆甚至发臭了，鹿溪扔远了点，然后一把将陆乘风推到地上，跨过他腰间坐了上去。
陆乘风立刻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晚风拂过藏书阁半掩的窗户，老旧窗木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鹿溪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鹿缩进男人怀里。
【溪溪现在为了完成任务，连美人计都用上了？】脑海中也蓦地传来一道调笑的声音。
【你……你怎么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又出来了？真讨厌。】鹿溪埋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所谓神的惩罚，他才不会这样的！
【嘘！】心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系统就立刻提示了一声，【溪溪责怪我可以。但若是对神发牢骚，小心神不满哦，到时候你的刑期就要加长了。】
鹿溪立刻挥退了心中的想法，憋屈地说道：【对不起，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当然！宝贝希望我做的事，我都会努力做到的，宝贝若是嫌弃我陪你陪得少了，那我以后就多出现吧。】
谁……谁需要陪了？
他就是觉得系统神出鬼没的。万一撞见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你……你先不要看！】
系统轻笑一声，很快便没了声音。
鹿溪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离开了，才从陆乘风怀里起来。
“脱光衣服的似乎是我，小溪这么怕做什么？”银发红瞳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但鹿溪感觉到某个部位滚烫的温度，就知道他肯定快忍不住了。
若是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鹿溪从自己衣衫上撕下几缕布条，本想用来捆住陆乘风的手脚，可一想到他的实力，立刻觉得不太可靠。
“师尊有缚灵锁吗？”他试探地问道。
“在空间戒指里，小溪来拿。”陆乘风竟然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鹿溪把手伸过去，灵识轻轻松松地探进了空间戒指里。
里面的缚灵锁堆得像小山似的，一看就是为他准备的。
他心里一慌，飘忽不定的目光落在陆乘风身上，立刻把那些东西全都揽到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只留了一个扣在陆乘风手腕上。
男人全程都非常配合。
“师尊就不怕我把你灵力锁了，然后杀了你吗？”
陆乘风眉眼微弯，神色既柔和又暗含戾气。
“能死在小溪手中，我很乐意。但是一想到我死了，小溪可能会落到别人手中或者主动投入其他人的怀抱，我就无法接受。”
“所以……无论我处在何种境地，一旦要死了，我一定会拉着小溪一起去死。”银发红瞳的男人笑容病态妖冶。
鹿溪心里打了个突：“师尊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不会做出弑师之事。”
但如果他手上沾染的那些鲜血的亲友来寻仇的话，他会袖手旁观。
“如果你要我一起死，那便死好了。”他欠陆乘风一条命，陆乘风如果想杀他，他也不会抵抗。
男人听到那个咬字清晰的「死」字，却蓦地伸手堵住了他的唇。
他最大的愿望，其实还是和小溪一起好好地在世上活着。
鹿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褪下亵裤，缓缓坐了上去。
即便经历了那么多次，他还是不太习惯，甚至非常吃力。
尤其是在自己有那种难以启齿的病症影响下，他的腿肚子一直在打着颤……
陆乘风翻了个身，将脸都皱成一团的青年压在身下。
石楠花的味道甚至压住了藏书阁经久不散的腐朽气息。
鹿溪不理解，陆乘风为什么在被封了灵力之后，还能那么凶狠。
但他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而男人很久未曾阖过眼，如今有了熟悉的气息在身旁，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鹿溪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柄小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痛意让他得以保持清醒。
他帮陆乘风穿好衣服，又将藏书阁打扫了一遍，把陆乘风藏起来，才拿着那本手札去找了宗主。
燕玉悬和他早已约好在宗主那边等着，眼见鹿溪迟迟没有过来，急得恨不得窜出去找他，却见到鹿溪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进来。
鹿溪不确定宗主到底能不能帮忙，因此并未把陆乘风带过来。
燕玉悬看到青年的模样，眸色瞬间沉了下来：“师兄，师尊对你做什么了？”
鹿溪丢出手札：“这次是我自愿的，我找到了解决死灵的方法。”
那些死灵不死不灭，即便封印，也只能封印一时。唯有真仙的力量才能碾压式地覆灭他们。
他说完，看向不发一言的宗主：“宗主，我们希望得到您的帮忙，拿下贺晏卿，我可以作为诱饵……”
但他话还未说完，安静品茗的天衍宗宗主骤然抬眸：“即便贺晏卿和陆乘风的灵魂合二为一，他也无法飞升了。”
鹿溪和燕玉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什么？”
“身为宗主，我自然知道前辈们的遗愿和死灵的解决方法。因此对乘风多加照顾，那天你们的结契大典，我之所以宣布放弃乘风，也是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完全不适合解决死灵了。”
“乘风在砍去恶念后不久就意识到灵魂缺失，贺晏卿当初以弟子身份混入宗内，我和乘风都知道，他太会躲了，我们两个搜寻多年都未曾拿下他，贺晏卿突破大乘妄想扰乱天衍宗报仇，我们便借此机会准备让乘风灵魂归一。”
“但先不提即使那部分灵魂回归，乘风的灵魂也会留下不可弥补的裂痕，他入魔了，灵体受损灵力驳杂，天道不会再认可了。”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们总得试试，不是吗？”鹿溪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即使失败了，也没有多大的影响，若是成功了，那三界都有救了。
话音刚落，鹿溪陡然察觉宗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并不是唯一的办法，我们还可以修补天梯，让其他人飞升，天梯并非只有此界真仙才能修补，身怀大气运的纯净之体献祭亦可。”
燕玉悬立刻挡在了鹿溪身前：“你的意思是师兄满足那个条件？”
“陆溪是最为契合的！”宗主肯定地说道，目光落在燕玉悬身上，“其实……乘风的几个弟子都是我们早就准备起来的备选方案。”
“那就让我来好了！”燕玉悬毛遂自荐。
“但你们的气运包括灵魂的纯净程度远远比不上陆溪。除非一起献祭才有一成成功的可能。如今星河筋脉尽段，沈清也有些走火入魔……”
他说得越多，燕玉悬目光越沉。
他本来还不想让师兄再牺牲自己，促使师尊和贺晏卿合二为一，现在却觉得：“让师尊先试试吧，反正我不同意师兄献祭！”
“你何时能为我做主了？”鹿溪气呼呼地说了一句，旋即向宗主施了一礼，“若是能救苍生，陆溪甘愿牺牲。”
宗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入补天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