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逸尘,你太失礼了。”
虽然心中火冒三丈,但他说话仍是不疾不徐的,透着股绅士斯文的韵味。
青年把枪收回腰间的囊袋中,不客气地回怼:“对你这种以权谋私的家伙,用不着手软!”
说罢,他立刻上前抱住了鹿溪。
克勒斯目光微沉,却没有阻止他。
简逸尘敢大张旗鼓地闯入这里,想必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
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鹿溪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止不住地打着哭嗝,由于被堵了嘴,口涎顺着莹润的下颌蜿蜒而下。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打起精神,殷切地盯着青年。
简逸尘三下五除二解了他口中的束缚,不等他开口,便先说道:“放心,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谢谢大人。”少年绵软的声音打着颤,脑袋埋在青年颈间感激地蹭了蹭,忽然又惶恐地缩了回去。
“对不起大人,我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他显然是受了惊吓,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得罪了他,继续被关在这里。
简逸尘对克勒斯的怒意不禁更重了。
他一碰到少年,就清晰地感触到他身上的温热气息。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透体冰凉的吸血鬼!
他不相信执掌伦森监狱多年的典狱长大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可是克勒斯还是对少年用了刑,甚至方才避退众人……
若是他晚来一步,后果难以想象。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简逸尘扫了一眼少年稚嫩的面孔,“你叫我哥哥就好。”
他人真好!
鹿溪弯起眉眼,彻底放松下来。
少年失血过多,简逸尘不敢径直拔出没入肌骨的十字架银钉和羽箭,只能先齐根斩断那些刑具,再带他去治疗。
然而即使放缓了力道,卸下刑具的过程依旧加重了伤势。
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来,鹿溪疼得浑身发抖,那些刑具一断,他直接晕倒在青年怀里。
简逸尘急忙将他打横抱起来,眸底掠过一丝不忍,旋即气愤地望向男人。
虽然现在药剂学发达,但鹿溪伤到了骨头,以后恐怕很难恢复如初。
“典狱长大人,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您就等着参议院的问责吧!”
他从前只是觉得克勒斯手段狠厉,从未想过他会如此下作。
刑具是用来镇压不服管教的吸血鬼的,而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若是继续放任克勒斯待在这儿,不知他还会冤枉多少人!
“蠢货!”等简逸尘离开后,克勒斯蓦地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参议院那帮老家伙真得会舍弃我吗?
你以为他们会对一个患有嗜血症的人族少年友好吗?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摸了摸少年原本位置残存的一滩血迹,接着把手指放进嘴里,凤眸愉悦地眯了起来。
不急,鹿溪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与此同时,矗立于夕阳的庞大古堡里忽然翻腾起浓郁的黑雾。
繁复奢华的棺材中,一双暗红的眼眸陡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