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第58章 “恰是故人,下套收拾朗多宝”

  朗崔氏趾高气扬的带着之前送东西给她的人往楼上走, 穿着一身红布棉的衣服只觉得自己趾高气扬,看谁都鼻孔朝天得意的不得了。

  她就知道,平时肯定是江舒总说她坏话, 所以朗山才会被挑拨了不听他的, 现在他二小子已经有了这等本事,就是把那舒哥儿休了重娶个黄花大闺女都行!

  她乐呵呵的跟着往上走,偶尔看见那些做事的还要翻老大个白眼,小人得势的模样尽显。

  “这老太是谁?怎的这般不识礼数?”

  “快别说了,这可是朗东家的阿娘,刻薄的很,若不是有朗东家一直护着江东家, 还不知要被磋磨成什么样!”

  “瞧她那得意的样子,总不至于带着那些人给朗东家选妾,不知她厉害什么!”

  “怕不是这朗东家不是亲生的吧?”

  跟在后面的高冬荣听着这些话面上臊的厉害, 他没想过来这里做事, 可阿娘已经送了礼,他就是不来也得来。

  看着朗猎户那模样, 也知道是不会用他们的。

  朗山把他们带到了厢房里,孙晟霖面皮厚, 为了看戏竟是一步也不肯挪动。

  朗崔氏看见江舒就是一通趾高气扬:“不下蛋的!看见你婆婆也不知道叫人!我们朗家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哥儿!”

  “你胡咧咧什么!”朗山怒声呵斥, “再敢编排我夫郎试试!”

  朗崔氏被他的吼声吓的一哆嗦,她嗫喏道:“我是他婆婆,说他两句怎么了?我可不管,他要是再不怀孕,就休了, 重新娶!”

  “婆婆是不是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江舒温声细语, 神情悠然的看着她, “婆婆不长记性,是想让三弟一辈子都回不了书院吗?”

  他嗤笑一声,旋即看向朗崔氏身后的众人:“我的酒楼暂时不招人了,没事的就都回去,今儿我还能好声好气送大家,明儿可就不一定了。”

  朗崔氏眼睛一瞪,刻薄话就往外冒:“你个贱蹄子说什么!我们朗家还轮不到你撒野说教!我看你是想让二郎休了你!这些人我可都收了礼,不要也得要!”

  孙晟霖自幼就没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泼妇,嗓音尖锐洪亮,吵的他头都疼。

  他大概也明白了江舒的意图,当今天子重孝,导致乡下多是愚孝之人,这些长辈更是以此压榨人,只有脱离他们的视线才能安稳度日。

  他之前是查过江舒的,无父无母,被舅舅家收养后又十两银子断了亲,估计是他自己亲缘浅淡便不想朗山也没了这些,所以不论对方闹的多过分都不曾进行实质教训。

  但这样显然不行。

  他蹙眉,冷声道:“不要也得要?你可知我才是这酒楼真正的东家,你要随便在我的酒楼里塞人?”

  “你胡说,这酒楼明明就是我二郎的!”朗崔氏骤然见到衣着华贵的人瞬间警醒起来,她打心里也是不相信朗山他们能开酒楼的,因此孙晟霖一说话他就慌了。

  “你若不信便去县衙问问这地方到底是谁的,休想往我酒楼里塞人,你既收了礼,那就自己把人带回去做事吧!”孙晟霖觉得有这般无赖亲人朗山都没长歪,可见歹竹出好笋。

  朗崔氏肯不肯另说,她身后带着的这些人就是头一个不答应,送了礼就是为着这份差事,哪能跟着朗崔氏回朗家?

  他们不敢和孙晟霖多说,但和朗崔氏却是没有顾及的,一言一语的骂她想要别人的东西想疯了,居然说这种谎话诓骗他们。

  孙晟霖眉心一皱,对朗山不客气道:“还不赶紧把你阿娘轰出去!”

  他说这话时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朗山再因此和他生分,毕竟说到底还是他先多管闲事的。

  朗山却不做他想,一副“全听东家”的模样,当下就要把人给轰出去丝毫不留情面他冷着脸:“阿娘不走,是想我连这活计都丢了?”

  朗崔氏巴不得他什么活都没有,只能在家里被他们使唤,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哪里敢说,若说了,她磋磨儿子的事可不就成真的了?那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身后的众人也不敢多言,只狠狠瞪了朗崔氏一眼就赶紧离开了,丢不起这个人。

  高冬荣依旧走在最后,他羞耻的看向江舒:“舒哥儿实在对不住……”

  “无事,我早就同村里说过,凡是沾了他家落不得好。”江舒不甚在意,见高冬荣这般局促也不好多说什么,叮嘱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他透过窗子看下去,瞧见朗崔氏被她带来的人三言两语的怼的说不出话,并没有觉得多痛快,次次给他找难堪,越来越过分。

  江舒看向孙晟霖:“你走时帮我去县衙带句话,就说请县令通融一番让朗多宝去书院。”

  “你要做什么?”孙晟霖可不觉得江舒是要做好事。

  “我听说他在学院时就日日沉迷妓子,怕是憋了这么多日已经想疯了。”

  “……我明白了,你且放心。”

  孙晟霖明白江舒要做什么,见他不避讳的说给自己听,知道他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所以也愿意帮他带句话。

  县令那边本也是迁怒,见江舒都找人来说情了自然不会不松口,只是每每想到朗山的所遭受的那些总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他摆摆手吩咐人去书院允了朗多宝回去听学,只希望他能感谢兄嫂为他做的这些才是。

  厢房里只剩两人,江舒紧握着朗山的手安抚着:“没事的二郎,我不在意这些,等咱们以后去了京城,他们就是想闹都闹不到跟前了。”

  “你受了这些委屈,都怪我。”朗山从前不在意这些,那时候的江舒好吃懒做两人互看不上,搭伙过日子都是勉强,所以他也不在意对方和自己阿娘有什么冲突。

  可现在的江舒不同,是他想全全面面放在心尖上的,不想他有任何不愉快。

  江舒笑着倾身拥住他,温柔的不像话:“没关系,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孙晟霖定然能明白他的用意,让朗多宝去书院只是第一步,他怎么能允许朗山一直都在这样的家庭里。

  厚德书院多的是鱼目混珠之辈,再加上朗多宝平日里也不学好,交的朋友也多是没什么本事的,要收拾他,江舒也就是动动嘴的事。

  书院里收到县令的消息立刻就派人去南岸村告知了,前去送信的夏翰远其实不愿来,只是夫子见他去多样馆念过文书,还以为他和朗家关系好,便指他去了。

  朗家此时一片狼藉,那些送了礼却没有得到差事的都在闹,高冬荣的阿娘闹得最为厉害。

  “你个不要脸的老货!收了东西不办事!居然还敢不还我东西,我看你是想明抢!把我给你的鸡和一篮子鸡蛋还给我!”陈兰大喊着,还拽着朗崔氏的头发不依不饶。

  朗崔氏边和她对骂边指使崔萍去打陈兰,总之满院都是吵骂声。

  夏翰远站在院子里愣了愣,才看到旁边看戏的朗家汉子,他快步走过去问道:“朗多宝可在家?”

  “找他做什么?”朗多贵见他一副书生模样,恍然道,“是不是书院让他去了?”

  夏翰远:“是,此次我便是来通知他,明儿要准时去书院才行,否则夫子要训斥了。”

  “行行我告诉他!书生要不要留下吃饭?这些老腌货不用理会,进屋坐会?”朗多贵说着拍拍身上的土要请他进去。

  夏翰远被他的粗俗和肮脏吓了一跳,寻了个由头就赶紧离开了。

  得知自己能回书院了,朗多宝又从朗崔氏那扣了好些银子出来,想着要请自己的好友们去搓一顿,还要再去花柳巷找他之前玩过的妓儿才行。

  他拿着银子和陈胜几人进了晟家酒楼,在外面时一群人人模狗样的彬彬有礼,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样。

  孙晟霖瞧了一眼便冷笑出声:“钱叔,我记得你远方表亲在赌坊里做活计?瞧着那几位书生不像多有钱的样子。”

  “是,老奴这就去办。”钱掌柜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一身汗。

  朗多宝自觉自己有钱能挥霍了,便让狐朋狗友敞开了点,不消片刻几两银子就没了,他想着自己都能进书院了,回头再和朗崔氏多要一些就行,也不甚在意。

  恰巧就听见了旁边桌上的谈话。

  “你小子又赚钱了?”

  “那是,我这本事你不知道?几十两算什么?昨儿我可赚了几百两,你别同旁人说!”

  “几百两!”陈胜他们自然也都听到了,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都是寒门,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谈话的两人见他们都听见了,又见他们都是书生便干脆拼了桌,钱三低声笑道:“那是自然,我同你说这银子当真好赚!”

  “不知兄台在何处发财?”朗多宝心动不已,那么多的银子,他都能给那妓儿赎身养到家里去了!

  钱三心中冷笑,面上还是很为难的拒绝着不肯说真话,却在走时贴心的给他们这一桌结了账,故意露出荷包里的银子,可把这几人眼馋的够呛。

  朗多宝心里有了算计,借口自己去和钱三道谢便赶紧追了上去,塞给他几两银子做孝敬。

  如今要忙着两处酒楼的生意,虽说已经把事情都交给了旁人去做,可到底还是事事都要操心。

  厨子孙明是孙晟霖家厨,这都能割爱可见对方对他的诚意,此人爱吃话多,都能借着小二们端菜的功夫跟人聊几句,要不是信任孙晟霖,他都怕孙明能哪天把他的秘方给说出去。

  两个账房先生都是其他村子里的秀才,做事麻利有主意,就是相看两厌。

  一天过去总能让江舒头疼的厉害,他神情有些不虞:“你们若是做不到和谐相处,那便都离开就是,客人回回吃饭瞧着你们拉着脸,如何能顺心?”

  “……东家莫怪,我们日后定会好好相处。”齐眧赶紧保证,这样好的差事,他们两个可不想丢掉。

  “是是,以后不会了。”沈孜也连连应声。

  江舒也懒得再多说,只让他们好好理账目对数,其他做事的伙计便是要打扫酒楼里的卫生,锅碗瓢盆都要清洗干净。

  因着已经太晚,多数伙计都是边做边打哈欠,江舒见他们手上没松懈便也没多说,扭头就瞧见一个卖力的不得了的身影。

  他走过去笑道:“春哥儿,可还习惯?”

  “东家!习惯的习惯的!平日里在家也是做这些,我都能做的!”三月里的天气也是出了满头的汗,他赶紧抹了一把,眉心的孕痣浅淡无光。

  “那便好,你在这里做事,周勇也好放心一些。”江舒轻点下颔不便多说,笑了笑便离开了。

  朗山则是在多样馆看顾着,几日不来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少了些经常吃锅子的顾客,吃炸鸡的倒是依旧不减,多数都是外带,店里也不觉得拥挤了。

  没有什么大问题,朗山让他们收拾好关门回去即可,便出门往如意斋的方向去了。

  因着是三月初在倒春寒,这几日总是阴沉的透着冷意,不抗冻的会有进入冬季的错觉,江舒一边搓手一边往多样馆走,毛绒的斗篷帽盖在头上,活像个金雕玉琢的小少爷。

  “哪来的小娘子这般好看?可愿随我一道去吃吃酒?”略有些粗的嗓音骤然在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宽大的手落在肩膀上的触感。

  江舒倒是不知道最近镇上出了这般胆大的采花贼,他轻笑:“好啊,那你且先随我去个地方,待我回家告诉郎君一声便陪你去吃酒。”

  “若你郎君不应呢?”男人嗓音里带着些玩味。

  江舒若有所思道:“那我便先灌醉他,再陪你。”

  “夫郎雅兴。”朗山忍不住笑出声,胸口贴着江舒的后背,震的他有些发麻。

  “郎君亦是如此。”江舒抬手就去揪他耳朵,“且说说罢,这几日是不是去听话本子了?这般同我玩笑,往后我真被人骗了去看你怎么办!”

  朗山任由他揪着,掷地有声道:“不会,我瞧着你从如意斋出来的。”

  很是自豪。

  钱三带着朗多宝去了他赚钱的赌坊里,从未去过这种地方的朗多宝盯着桌上的银两银票眼睛都瞪大了,他本想说自己没钱玩那么大的,却被钱三看出来带到了散桌上。

  “你放心,可以在这里先玩一会,一文钱能赚一两银!”钱三低声说道,“就用我教你的办法做。”

  朗多宝到底初出茅庐,根本没有多想,站在单双桌前就高喊着下了注。

  钱三见他已经玩了起来匆匆去了楼上厢房,里面坐着他的赌坊的东家。

  “事办妥了?”

  “办妥了,您放心。”钱三恭敬道。

  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捻着棋子自顾自的下着,倒春寒的天穿着一袭红衣,胸前露出精壮的胸膛,细瞧还能看见枚细小胎记。

  蒋慕连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若非在京中见到了孙思齐,他都不知道那家伙就要被哄的连亵裤都要送人,花费不少心思才到这破镇上,发现他又被哄着做坏事了。

  他低低叹了口气:“去回话,带我去那什么酒楼。”

  “是如意斋,我这就给您带路。”钱三赶紧吩咐外面的人去抬轿子。

  这赌坊本就是当初得知孙晟霖不去京城来镇上特意开了同他作伴的,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因为京中事务耽搁了。

  现如今再没有那些糟心事,可不得好好陪故人玩一玩了。

  当然,当务之急就是先去会会总哄骗那小傻子的朗家夫郎。

  轿子是镇上最豪华的,但和京中的比起来自然是要差很多,蒋慕连忍着不适下了轿,无论穿着亦或是气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蒋慕连目的性极强,随意看了片刻并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便示意下属先去点厢房。

  “客人实在抱歉,厢房需要提前预定,目前没有厢房能定给您。”伙计有些忐忑,也不知这贵客会不会因此恼了他们,但规矩就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蒋慕连轻轻敲了敲桌面:“晟家酒楼东家的朋友也不行?”

  “您是孙东家的朋友?”伙计瞬间笑了,“那您跟我来吧,我们东家一直有给孙东家留着厢房,就怕他什么时候过来,那孙东家一会可来?”

  蒋慕连没有应声,伙计也不觉得尴尬,进去帮他点了锅子告诉他身边的下属如何食用,便去吩咐厨房那边上菜了。

  蒋慕连盯着面前的大桌子,不怪这厢房要提前预定,这里面的桌子和一楼散座的大不相同,看上去更是方便了很多。

  这些精巧的东西随便工匠就能做出,但能想出这东西的人却一定不简单,导致蒋慕连更想见那个骗子了。

  活计将蔬菜水果肉食摆了一大桌,再次叮嘱了一番食用方法便去门外守着了,这是只有厢房的贵客才有的待遇。

  下属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便开始给他烫菜烫肉。

  蒋慕连蘸着酱料将肉吃进嘴里,愣了一瞬便让下属去外面喊人,伙计忙不迭的进来:“客人,可是哪里需要帮助?”

  “去把你们东家找来。”蒋慕连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一句话。

  伙计在做工之前是被江舒“培训”过的,这种时候一定要问清楚缘由,可蒋慕连铁了心要见江舒就一定不会轻易将话说出口,伙计不敢多纠缠,立刻去找江舒了。

  如意斋自带的后院要比多样馆大,是个一进出的院子,有几间房可以休息,甚至能正常做饭,本正和朗山清算着多样馆上个月的收益,一听有难缠的客人便起身跟着去了。

  他只是没想到,他进厢房时难缠的客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江舒微笑:“我是如意斋的东家,您找我?”

  蒋慕连目光落在江舒身上缓缓挑起眉,他倒是不知这破镇上还有这等人物,只是眉眼间总觉得眼熟的厉害。

  他颔首:“我与晟家酒楼东家相识,听说你哄骗他做了许多事?”

  “贵客居然能问出这种话,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晟霖的朋友了。”江舒目光犀利,孙晟霖和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不容置喙的,所以也绝不会找人说这种话。

  这人周身气度不凡,上一次见这副模样的还是孙思齐,怕不是也是个从京中来的?

  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效应,他只是随口提了几句要去京中,这段日子便总碰到京城来的人,若是在后世,他可是要喊一句“大数据真可怕”的。

  蒋慕连面上一僵,有些气急败坏:“我自然是他朋友,近日刚到镇上罢了。”

  知道他不是真的对吃食挑剔,江舒反而松了口气,从男人方才的问话中他也大概能联想到一些,无非就是好朋友来探望,却发现自己总指使孙晟霖做事,估计也是知道了赌坊的事,才匆匆找过来。

  江舒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把晟霖喊来与你同吃如何?”

  “当真?!”蒋慕连忍不住拔高音量,从前孙晟霖去京中对他可是爱答不理的。

  孙晟霖不知道赌坊是蒋慕连的,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镇上还就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如意斋里,但一听江舒喊他去,那自然是抛下酒楼就去了。

  还不等走进厢房就喊着:“舒哥儿,可是又研究出什么好吃的了?那烤肉我还没吃——”够呢。

  孙晟霖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当下就提着衣摆要往外跑,蒋慕连一声吩咐,旁边的下属立刻就把人给拎到面前了。

  蒋慕连笑眯眯道:“子衿怎的见着我就要跑?许久未见,我可甚是想念你。”

  “放开我!舒哥儿此人就是疯子,你快些把他赶走!”孙晟霖被拎的难受,一脚踹在下属腿上,“小黑,放开老子!”

  这称呼实在是有阴影,小黑竟当真放开了他,只是孙晟霖也没有跑,许是这一番折腾,瞪蒋慕连时气的脸都是红的。

  正主就在这了,江舒便示意孙晟霖亲自和蒋慕连解释,省的这位有贼心的朋友要以为他一直压榨孙晟霖把他当小傻子哄了。

  听了孙晟霖的解释,蒋慕连脸色好看了许多,他笑道:“以后子衿有何事找我便是,那赌坊可是我开的,你想带谁入歧途都行。”

  “入歧途?谁要入歧途?蒋慕连我告诉你,那是带朋友赚大钱!”孙晟霖狠狠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怎么能把他们要做的坏事随便抖落出来?

  这人从前就是个蔫坏的,总把他当哥儿似的,时不时就要动手动脚的,可见是个不着四六的流氓!

  “是是是,子衿说的都对。”他笑罢又看向江舒,“既然是子衿的朋友,那今日便是我唐突了,日后要在镇上多留些日子,不妨帮我先办个会员?”

  对此江舒自然无不可,他满脸笑意的帮蒋慕连办个超级会员,并告诉他以后常来做客,有钱人谁不喜欢?

  朗山久等不到他回来,便根据伙计的意思找了上来,进门就瞧见江舒对着一个袒.胸露.乳的男子笑靥如花,当下醋意就窜上来了。

  “二郎来了。”江舒眉眼弯弯,“这位是晟霖的朋友蒋公子,这位是我夫君朗山。”

  “久仰。”朗山淡声说着,牵着江舒的手坐到他旁边,显然是还在醋着不愿和人多交谈。

  江舒爱惯他这副模样,次次瞧见都觉得可爱的过分,极致反差果然让人心动。

  没多久钱三就从赌坊来了,他本欲张口就说却瞧见朗山也在,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蒋慕连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只好将目光移向江舒。

  “有话说便是!”朗山把江舒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总瞧着自己的夫郎做什么?!

  钱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哆嗦,赶紧把朗多宝的事说了出来。

  原这朗多宝在单双桌玩的痛快,一文钱输输赢赢赚了一些便想玩大点的,当然他起初也十分收敛,只是遖颩喥徦人心不足,被周围的人捧的飘飘然便开始输银子,赚的那些竟全都输了。

  但他不气馁,说什么都要打借据把那些银子给赢回来,但本就存心要搞他的赌坊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他赚钱,何况钱三交他出老千的法子都是假的,被人发现了自然容不下他,对着就是一通揍。

  “所以,想问问现在应该如何?”钱三战战兢兢问道。

  “让他尽快——”

  “放印子钱给他,盯着他签字画押。”朗山打断江舒的话,他自认从未对不起朗家,如今既然要收拾朗多宝,那自然要好好给他个教训!

  放印子钱……

  江舒都有些惊讶,他的本意是有这些债务缠身,朗家自然不会再有闲心过来找他们。

  尽管心中想的和朗山不同,依旧转头便示意钱三去做了,朗多宝是朗家唯一的读书人,是有小功名在身的童生,可以说是朗家的根,他完了,那朗家就是真的完了。

  朗山握紧江舒的手,故作快意道:“从前他对我多有不敬,我作为兄长该教训他。”

  再不敬又能有多不敬?

  想教训什么时候不能教训?

  朗山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他只字不提是因为江舒受了委屈所以才要这么严惩朗多宝,实际上还记着对方惦记江舒屡次对他不尊重的事。

  他不说,无非就是不想江舒有负担,不想他认为都是“因为他”这些事才会发生,就像当初他因着钟清和王敏的事高热惊厥一样。

  不想他多虑多思。

  这种细腻的心思是从前在父母身上都不曾体会到的,在家长眼中“为你好”足以做太多软刀子的事,但朗山总能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

  尽管他始终不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哥儿”,他依旧这种偏宠疯狂动心。

  “是,他该教训,这是他应得的。”江舒弯起眉眼,唇边的梨涡尽显。

  蒋慕连不禁高看朗山一眼,这般有魄力的人便是去随军做将都不是问题,居然会当一个山村野夫,实在屈才。

  他却不知,是因为前几年服兵役时朗崔氏特意给了钱不许他去,那妇人怕他随军回来成了将领管不住,便死都要拘着他做个村夫。

  何况若朗山在家里就有个勤快的,可以做工养活他们,否则如何使银子给朗多宝上学堂,自是不肯放他离去的。

  赌坊。

  钱三有了朗山的指示自然会好好办,他还特意带了放印子钱的一同过来,唬道:“哥哥我也只是个打杂的,赚的钱还要养家,你若是不介意便借些印子钱,等你玩几把赢回来再还。”

  朗多宝被打了一顿,没见过这种架势,也知道一直借着赌坊的银子不行,且他确实被催债催怕了,他觉得那些人都眼瞎,看不出他是有潜力的赌神!

  便不管不顾的和放印子钱的借了银子,对着借据签字画押了。

  到底是童生,写的一手漂亮字,十分好认。

  他搓了搓手笑的像个市井流氓:“这个银子什么时候能给?”

  放印子钱的看了一眼钱三,随后笑道:“现在就能,老弟想借银子时随时找我,看你是个童生以后还有好日子呢!”

  “好好!”朗多宝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些银子,拿到手就赶紧去下注了,他要把那些钱都赢回来,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朗多宝确实运气不错,就算不出老千也赚了些银子,等他从赌坊出来天已经擦黑了,赌坊青楼这些鱼龙混杂的向来都在同一条街,出赌坊拐弯就到了青楼里。

  他大摇大摆的晃着钱袋子,老鸨见他这副模样自然笑脸相迎,又听他点了两个妓儿更是喜笑颜开,忙吩咐人带他上去了。

  许是别的太久,没一会的功夫朗多宝就歇了劲儿,那俩妓儿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说,只能柔声细语的让他歇一会。

  朗多宝面色一红恼怒道:“谁说小爷不行!给爷拿药来!”

  一包包的药粉吃下肚,朗多宝瞬间感觉自己又来劲了……

  “他这日子过得倒是舒坦。”朗山听完钱三的话就回了屋,意有所指的盯着江舒有些纤细的身子,“我还不曾这般舒坦。”

  江舒把赚来的银子都存到了钱庄里,家里留了些散银备用,他拨了拨那些小银子弯起眼睛,笑道:“你若羡慕,也去尝尝那些姑娘的味道就是。”

  “我不去,我有夫郎。”朗山拽着他脚丫让人爬在床上。

  倒春寒的天,晚间都有些冷风,吹的屋外那棵桂花树树枝乱颤,刚发的嫩芽都要被吹的扑簌往下掉,活像是禁不住什么一般,失了力的被折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