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玩意都卖得出去,可乐不火简直天理难容!

  鹤叶咕咚咕咚地灌下一整杯可乐,这才将嘴里泛起的苦味压制下去。这两条难吃的营养剂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计划,他一定要让帝星人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美味的食物!

  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他稍微伸展身体站起来。吃了两管营养剂后他反而感到更饿了。

  鹤叶后悔的摸摸肚子打算偷摸去厨房找谢尔要点正常口味的营养剂。就那种平淡如水的原味就很好,他的舌头经不起那些新奇的古怪尝试。

  他踩在走廊厚重的地毯上,转个弯打算从仆人通道去厨房。如果让戈特利布发现自己吃两管营养剂还觉得饿,操心的中年执事绝对会摁住他叨叨一个小时要注重身体健康之类的话题。

  离厨房越近,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鹤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转过弯一下子就看见客厅里的场景。

  他大哥正高高举着马鞭准备挥下去,站在他面前的低头认错的是女仆艾米丽娅。男人的高大与女仆矮小的身高形成反差,鹤叶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暴呵一声“住手!”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凝固,两个人都僵硬的往发声处看了过来。

  艾米丽娅怔怔的看着少年自灯光处走来,仿佛浑身泛着朦胧的光晕。一头淡金长发如同最柔顺的织金绸缎,落在眼睫的阴影更是让鹤叶增添了些悲怜的神性。

  艾米丽娅揉揉眼,再看向小少爷的时候就发现鹤叶依旧是抿唇生气的模样。

  大概是她看错了吧,小少爷怎么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呢.....女仆悄悄抚上胸口,脑海中却一直忘不掉刚才的感觉。

  “别来多管闲事!”鹤行伍今天雕花屏风没有送出去本来就很生气,在意识到弟弟打算插手来管教自己更是怒火蹭蹭上涨。他感觉现在忍耐着警告鹤叶都是自己好脾气了。

  显然,鹤叶并没有领情。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打艾丽!”鹤叶并不是好脾气,他只不过在家里会收敛性子而已。当他看到鹤行伍准备动手的时候,鹤叶的脸色难看的很。

  “她可是A级的身体素质,比你想的耐打多了。”鹤行伍嗤笑一声放下马鞭。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男人猛的用力推搡了女仆一把,

  艾米丽娅本来在马鞭落下的时候就绷紧身体做好了准备。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化解力道,然后安静的待在门边低头不语。

  本来以艾米丽娅的身体素质是可以去军校博前程的。但她首先就很讨厌打打杀杀,性子又软,所以在进行了十二年义务教育后便女承母业做了公爵府的女仆。

  大少爷讨厌一切比他强的人,有些时候艾米丽娅也被折腾的够呛。好在今天有小少爷在,她直觉今天应该也同往常那样吵不起来。

  然而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的,鹤行伍感觉今天所有人都在跟他对着干。以往鹤叶都不会这么强硬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是不是想略过自己当公爵继承人?

  还有戈特利布跟艾米丽娅不过是两个公爵府的仆人而已,今天居然有胆量找各种小鞋给自己穿。他们两个难道站队要支持弟弟了?

  鹤叶可没想到他仅仅是为艾米丽娅打抱不平的行动,竟然能够让鹤行伍思维发散到抢继承权上面。

  “艾丽,能帮我泡壶茶吗?”鹤叶叹了口气,先让女仆姐姐出去避一避。也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回来后他能敏锐感觉到兄长对他的恶意越发明显。

  “是,少爷。”艾米丽娅哪里不知道小少爷的用意,躬身行礼后便匆匆往外跑去。她要赶紧找到戈特利布大人。

  小少爷这么温柔的人对上大少爷一定会吃亏的!

  “怎么,这就开始护着你的人?”鹤行伍嗤笑两句,一屁股坐在软椅上抱着胳膊冷眼瞧着“今天倒是没见你追着皇族那小子到处跑,祁影殿下终于不耐烦跟你摊牌了?”

  鹤叶皱起眉头,他只以为大哥在说自己跟祁影有婚约的情况下又喜欢上了艾米丽娅。“我会跟殿下取消婚约。”这件事他也不介意提前告诉家里人,反正他这个婚肯定得离。

  这是对自己下战书了?

  鹤行伍抱着胳膊差点想要放声大笑。早先跟朋友聚餐中的食物中酒精还没有代谢掉。他此刻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可意志却十分清醒。

  谁都知道跟皇家联姻就代表着放弃公爵的爵位。而很久以前他们就默认长兄承爵,然后弟弟入赘皇族。如果弟弟能够缩起尾巴乖乖的,他倒是可以在外面维持兄友弟恭。

  “你也想要这个位置。”鹤行伍眼中满是厌倦。他曾经以为自己家里不会出现帝星贵族烂大街的争权戏码,结果是他低估了弟弟的野心“但是鹤叶你想过继承爵位后该干些什么吗?”

  “在你声色犬马随心所欲的日子里,我在学如何管理家族产业。”

  “你追着祁影屁股后面跑的时候,我在训练室里从来没放松过一天练习。”

  “如今你玩腻了,拍拍手跟我说要争继承人的位子。你怎么不看看镜子,想想自己到底配不配?”

  鹤行伍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对鹤叶的厌恶。在他看来这个家里有自己足以,其他的下人还是孩子都完全不需要。

  父亲有他就够了!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最好只注视着自己一人.....

  “你是不是有病!”作为兄弟鹤叶读懂了大哥眼中逐渐疯狂的神色。就是因为能够理解,鹤叶这才痛骂一声。他四下寻找着趁手的武器,防止鹤行伍发疯把他给揍了。

  “我就算再会花钱也比不过你投资失败的零头!”

  从军校离开的鹤行伍没有半点经商天分,而且运气之神也不曾眷顾于他。但凡是鹤行伍看上的项目最后总会以离奇的方式亏到血本无归。

  “你懂个屁!”先前有酒精的刺激,后面鹤叶又踩着雷点挑衅。鹤行伍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冲过去攥住鹤叶衣领,挥拳就要揍上去。

  鹤叶心道不好,紧紧闭上眼就打算装死。

  结果等了半天这拳头都没落下来。鹤叶试探性的睁开眼,发现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牢牢抓住了大哥的拳头。此刻,他宽阔的背影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戈特利布!”鹤叶的眼睛一亮,连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惊喜“你赶过来了!”

  出乎预料的是这次戈特利布并没有温声细语的安慰鹤叶,反而只是冲着小少爷点了点头。总管大人脸色阴沉的很,他保持着动作让鹤行伍无法抽回拳头。

  鹤行伍使劲往回拽,可是戈特利布的手却稳稳的没有动弹。

  “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鹤行伍手腕被握的发紧,当下便呵斥道“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戈特利布要干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自客厅门口响起,鹤叶跟鹤行伍两人皆是绷紧身体。“我看这得问问你,我的好儿子。”

  “你在这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公爵大人用舒缓的语气问着,可他面上冷淡神色却叫人害怕。

  早在听见父亲大人声音的那一刻,鹤行伍的心脏就激烈跳动起来。此刻他的视野中只有父亲的身影,鹤叶甚至戈特利布都被他屏蔽掉。

  父亲....父亲回来了....

  鹤行伍手足无措的向前迈了两步,然后才意识到父亲正在责问自己。

  鹤叶在大哥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就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鹤行伍在大哥面前能像个情窦初开的雏儿一样。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他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大哥刚才喝多了,跟我闹着玩呢,哈哈....”鹤叶尬笑两声。

  客厅里另外几个人都没有对他的的解释有什么反应,这让鹤叶感觉到了令人窒息般的尴尬。

  自己仅仅是晚上饿了来拿点吃的结果就碰上这么修罗场的局面。如果他事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拉着艾丽是死也不会下楼梯的!

  神啊,救救我吧。

  鹤叶在心里哀嚎,但面上依旧做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事实上兄弟间发生争吵而且还被父亲抓个正着,饶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决。

  “仗着自己生的好就欺负下人?”浅灰银发的公爵就像他的发色一样神情淡漠。他问一句话便上前走一步,其中的逐渐增重的压力只有首当其冲的鹤行伍才能感受到有多恐怖。

  “还是凭着比弟弟痴长几岁,就能摆开架势教训人了?”

  公爵大人没有错过大儿子眼中溢满的惶恐。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在心里轻叹一声,转过身坐在餐椅上。

  戈特利布早已侍立在身后将椅子拉开,并且为主人奉上早春的古茗。滚烫的茶水在茶杯中打着旋,袅袅雾气模糊了公爵窥探鹤叶的视线。

  公爵父亲轻啜着茶水,食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既然小儿子也对爵位表现出了兴趣,那他作为父亲就得考虑孩子们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