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沈玨咬牙。
沈玨本没期望能得到回应,却在这之后听到了一声轻笑。
沈玨顿时又气又恼,原本苍白的脸颊都气红了。
奇耻大辱!好个倡狂的鬼王!你给我等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血此恨,我不姓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各种类似的狠话在脑海中接连闪过,沈玨的身子却是下意识地在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真是憋屈。
湿冷的触感蓦然从他的左耳传来,他一个激灵,这感觉就像是被人含住了耳垂,他脖子都僵直著不能动弹。
继而是冰凉如蛇行的触感顺著他右边耳后的敏感皮肤滑入他凹陷的脊骨。
犹如抚琴一般,冰凉的指腹以他的脊骨作弦,寸寸摸抚过他的每一节脊椎,带给他直击脑海的战慄。
沈玨再忍不住,“放肆!”
呵斥完又忙转头急促开口道,“来人……”
然而这两个字的声音传出,屏风外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好似无人在那一般。
沈玨瞳孔一缩,只感觉两颊被捏住,湿冷气息探入他的口中,又缠住了他的舌,带了点惩罚意味的轻咬顿时激得他双目一红。
恍惚间,仿佛又听见了一道似近似远的声音,“不乖……”
接著又是一道,“别想躲,你躲不了。”
这次沈玨听得是清清楚楚,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低沉,但那音色他辨认得出,分明就是……楼令渊!
得出这一个结论后,沈玨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又是不敢置信,思绪蓦然缠在一块,一时之间理不清晰。
不对啊,昨晚这声音不是还问,楼令渊是谁吗?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者说到底是什么剧本??
不行,光靠声音还不能确定,必须把他逼得现身……
然而还不及沈玨有什么动作,那一抹冰冷的气息就蓦然消失了,悄无声息的仿佛之前从未存在一般。
沈玨僵直的脊背软下靠在了椅背之上,心中百转千回,一直在思索方才的事,连小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少爷……”
“少爷?”
沈玨蓦然回神,很快收敛了异样,“怎么了?”
等等,他好像刚才被剥了上身衣服,想到这里,沈玨紧张的低头去看,结果竟发现他的衣服好好地穿在他身上,像是刚才根本没有被脱下过!
小月的表情正常,说明在她进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定然也是穿好的。
“有人死了。”
“什么?”沈玨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早发现原来负责提水劈柴的小厮少了一人,结果去早发现他七窍流血,死在了屋里。”
“……”沈玨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沉默。
他在想,这事是不是和那声音和楼令渊一样的鬼王有关。
“推我过去看看。”
小月点了点头,推著沈玨前往事发地。
到的时候,沈老爷已经站在了院子中间,面前裹著一卷草席,里面露出一截灰白的死人腿来,无疑就是那被发现死去的人。
“玨儿?你怎么来了?”
“听说死人了,还是我院里的,我自然该来看看。”
“哪个不长眼的告诉你的,你本就受不得惊,这死人也没什么好看的,这里交给爹来处理。”
沈玨摇了摇头,直接问道,“可检查出他是怎么死的了?爹。”
“你,你这孩子……唉,爹告诉你,你就别去看了,死人晦气,你本就身体不好。”
“嗯。”
“请来的仵作说身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倒像是受了极度惊吓……被吓死的。”
“和他同一个院子的人怎么说?”
“还没问,你可以现在问。”
“少爷,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他,他可能是被鬼吓死的。”被问到的小厮颤抖著说道。
“鬼?你看见了?”沈玨咪眼问道。
“没有,但就是昨晚,他一个人去上厕所回来之后就有点不正常,嘴里一直念叨有鬼有鬼,我们当时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平常也老爱开这种玩笑的,谁知道这次……”
沈玨闻言蹙起了眉头,死的这人是他之前特意挑进院子里的那几人之一,也就是NPC玩家之一。
所以说现在,NPC玩家数目又少了一个。还可能是被楼令渊解决的,毫无疑问,定然是楼令渊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沈玨没有再去过问后事,而是回到了院子里,“小月,取一把古琴来。”
小月很快就将古琴抱来,放在案桌之上,又将沈玨推到了案桌之前,再替他点上了檀香,端来了一盆水净手。
这些事情做得倒很熟练。而做完了这些后,她就恭敬的退离到了屏风之外,站著犹如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沈玨垂眸抬手,指腹轻轻压在了琴弦上,左手起势拨,清脆悦耳的琴音随之流泄而出。
然而突兀的一道破音响起,那是断弦的声音,小月陡然一惊,跑进了屋内,果见沈玨的左手指尖已经染血,“少爷,您的手……”
沈玨却没抬头看她,只有淡淡的两个字,“出去。”
鲜血从被琴弦划破的伤口汩汩流出,将乌棕色的琴弦都染红,随之彙聚滴落在青木琴面上……
沈玨丝毫不顾这些,他看著那鲜血,目中没有半分波澜,明显是他有意如此。
随之他继续拨弦,然而这一次的琴音传出,却与方才截然不同,带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首先作用的便是小月。
只见她,听见琴音的一瞬,脸上的表情便蓦然变为惊恐,并随之凝固。
她大张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仿佛突然哑了一般。
而她原本生动犹如活人的五官也渐渐变化,变得扁平,变得生硬。
直至那原本细腻的皮肤,呈现出木头样的质感,她竟变成了一具人偶。
沈玨抬头,眼神复杂地看著她,手上拨弦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你果然不是人。”
那人偶的四肢不能动弹,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勉强僵硬的转动,给人以惊悚的视觉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