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澜来苗疆是为了什么?

  柳飞莺想了想:“晏宫主,我就想问问,你说会不会有人花重金取我性命?”

  晏江澜抬眸看他,颔首道:“你本来就在悬赏榜上,价值千金,甩了第二名好几条街。你难道不会不知道吧?”

  “卧槽!”他惊讶地捂住嘴。“千金?千两黄金?”

  “不,是千万黄金。”

  柳飞莺张大嘴巴:“我竟然值这么多钱?我这一辈子,见都没过那么多钱,更别说价值那么多了!”他恍然想起晏江澜的满山棠居,竹林后的温泉池子里全是夜明珠。

  柳飞莺:等我把你干掉,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温泉池里的夜明珠洗劫一空!

  晏江澜叹口气,似无奈般看着傻子一样道:“你崆雾峰到底是有多穷?”

  柳飞莺含羞道:“自然也不是很穷啦,我这个人就是见钱眼开,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呢,越多越好啦!”

  他又问道:“所以,晏宫主去苗疆是做什么?”

  晏江澜:“替你寻解药。”

  柳飞莺猛地站起,不想被车顶撞到了头,他疼得呜呜直叫:“你说什么?为我寻找解药?我中毒了?”

  他开始回想,根本不记得自己中了什么毒。

  晏江澜见他脸色难看,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昨晚自己晕倒在浴桶中的事情。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没骗我吧?”

  “我真的中毒了吗?”

  他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给他的一瓶解毒丸,随即从包袱里掏出瓶子,将药丸倒出来,一口吞下。

  晏江澜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问道:“你哪里来的药?”

  “哦,我就…偷偷带的啊!我怕万一咱们俩一路上有个好歹,带瓶药防身嘛。”

  晏江澜将瓶子拿过来,打开闻了闻又还给他道:“药是好药,不过对于你身上的迷香来说,牛头不对马嘴,并无任何作用。”

  柳飞莺慌张的看着瓶身,问道:“那我到底是种了什么毒?连这个药都解不了?”

  晏江澜回想昨晚的场景,软乎乎的柳飞莺,浑浑噩噩的柳飞莺,红着脸叫着不要的柳飞莺,他恍惚了神,有些上头。

  系统:心动值掉落:10点。

  柳飞莺:什么情况?

  “晏宫主,到底是什么毒呀?你说清楚行吗?”

  晏江澜朝他压去,一把翻过柳飞莺将他带到自己腿上,问道:“这个姿势,有没有想起来一点?”

  柳飞莺感觉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下,他靠在他身上,随着马车晃动,脑子里那些迷迷糊糊的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不…”

  “不要了。”

  “我错了。”

  只言片语,在他脑中闪过。他僵硬的转过身,问道:“我们?”他比划着手指。

  晏江澜:“?”

  柳飞莺:不会吧?不会吧?我隐约记得我好像在木桶里睡着了,然后,有一阵香气……

  晏江澜将他推开,故作姿态道:“你中了潇湘院的迷情香。”

  柳飞莺:什么是迷情香啊?

  系统:滴滴!编号十六为您解答,潇湘院的迷情香,就是所谓的情花毒,香味甚浓,少量可使人产生幻觉,迷惑人心。多则身中此毒,催情更催命。每日晚上便会毒发,必须要绝情花才可解此毒。

  柳飞莺:催情?那不就是春|药?

  系统:亲亲可以这么理解。

  柳飞莺:那绝情花如何获取?

  系统:绝情花生长在阴湿之地,如今只有苗疆才有。

  原来如此,所以晏江澜去苗疆是为了取绝情花断情解毒。

  柳飞莺挎着个脸,心想昨晚定是他中毒后做了什么事情,所以今日一早晏江澜才会问他是否还记得昨晚的事情。

  柳飞莺:我们…做了吗?

  他低下头,难过得快要晕厥。他守了二十一年的童子身,竟然被一个男子给糟蹋了。

  “晏宫主不必再提,昨日之事,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那香味是潇湘院的迷情香,请晏宫主也不要太在意,我…我自当向你赔罪。”

  晏江澜:“?”

  “但我,我是正常人。不是断袖,也不喜欢男子。所以,昨晚的事,对不起了。”

  晏江澜看向他,而后又道:“无事,我从未放在心上。”

  系统:恭喜贵方推进剧情,触发副线“情花毒·绝情花”请再接再厉,完成任务哦!

  一路上俩人都再未说过话,柳飞莺更是因为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反反复复折磨着自己。在马车上折腾半日后,外头已经天黑,苗疆还需几日才能到达。接下来的时间,他必须与晏江澜同处一个空间。他忽然有些不适,也不敢与他对视。

  马儿跑了一天也累了,晏江澜让车夫找了个地方歇了下来,打算住一晚。

  荒郊野岭的,幸好马车的空间够大,等柳飞莺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他揉揉眼睛,突然发现车厢里只有他一人。而自己全身酸疼无力,想来是那迷情香的作用。

  他跳下马车,只见前方篝火处只有车夫一人躺在哪儿睡觉。漆黑的夜空下,木头燃烧的声音响起,晏江澜不在了。

  柳飞莺四处寻找,都不见他的影子。

  “难道是我白天说的话太重了吗?”

  柳飞莺垂头丧气,想到晏江澜之前在满山棠居对他说的那三个条件。

  不许离开他半步,更不许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柳飞莺在火堆旁坐下:“什么嘛,明明他自己说什么不许离开,现在又丢下我一个人。万一,万一遇上青鸾山的人怎么办?弟子还好说,只是怕碰见李霂白和其他掌门。特别是那个什么花三千杜娇娘,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死。”

  “晏江澜你个说话不算数的狗东西!”

  那车夫突然惊醒,模糊道:“公子,你醒了?”

  “嗯,你家主子呢?怎么不见他?”

  车夫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会儿他让我找个地方停下来,说要喂马。然后我就去捡柴火,他叫我不要打搅您睡觉,我就自己在这边睡着了。”

  他又添了一块木头:“哦!我想起来了,好像他把公子您抱下车,给您运气还是什么,又把您抱回去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睡得比我还死,怎么摆弄公子都不醒呢。”

  柳飞莺顿住,有些揪心,恐怕是他入夜毒发,不省人事,所以晏江澜在为他缓解身体内的迷香。他默默回到马车上,心中竟然有些失落,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管他呢!晏江澜关我什么事?

  他一脚踢到木门上:“操!”

  柳飞莺:你到底上哪去儿了?也不跟人打声招呼,还回来不回来了?

  他在马车里等得烦了,又怕万一晏江澜回来时看不见自己,纠结半天还是跳下了马车,对着车夫一番嘱咐。

  “要是你家主子回来了,问起我,就说我饿了,晚间去寻一些果子吃。”

  车夫点点头:“记住了,公子!”

  他想了想又道:“你别跟他说我是去找他啊,现在是丑时,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寅时。我寅时回来,若我寅时还没回来,恐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到时候你将火灭了,先行驾车往前赶路。我记得前方二十里路外有个小镇,你去哪儿找间客栈,我到时候寻到你们主子,自会去找你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他:“这你拿去,路上小心些!”

  车夫一见柳飞莺居然给了他这么多钱,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道:“公子,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多钱啊!”

  柳飞莺心虚地笑笑:“爷有的是钱,你尽管去做就是。”

  那车夫又猛地点头:“一切听都听公子的!”

  柳飞莺:反正这些钱都是晏江澜的,我替他花钱消灾,他应该谢谢我才是。

  他回到马车上,翻了翻包袱,怕路上会遇见青鸾山的人,还有那黑衣刀客,将几瓶药丸倒了出来放在袖口中。防身自卫,这些药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又想自己的心动值有一千点,召唤噬心剑简直小菜一碟,有了橙武剑的加持,对付几个猫鼠小辈,不足挂齿。

  他纵身一跃,跳上树林,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他前脚刚走,晏江澜就从暗处出来了。车夫一见他,立马上前将银两还给了他,问道:“为何宫主要骗他?”

  晏江澜接过银子,道:“他还挺大方的,用我的钱来收买人心。”

  车夫挥手,变了个模样,原来这一路上与他们同行的车夫,是一个会易容术的异士。

  他肤色黑黄,唯有一双眼睛十分明亮。他跪下叩首道:“宫主,我们不追吗?万一他想逃走,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带他来苗疆了吗?”

  晏江澜抬手:“逃?他能逃去哪里?没有我,他去哪里都得死。”

  “那宫主的意思是,想试探他,是否是真心待在您身边还是说接近宫主另有所图?”

  “自然,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向桀骜不驯的人,怎么会突然变个性子?他想骗我身上的《剑魄》,还想修成神功。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他突然想起柳飞莺临走前对他的嘱咐,正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同晏江澜说来着,晏江澜就问起了柳飞莺走时对他说了什么。

  “柳飞莺走的时候,说去找您了,让我不要给宫主说,就说…是他肚子饿了,寻野果去了,一个时辰后便回来。”

  “寻我?”晏江澜眨眨眼,月光照射下,他的影子随着脚步逐渐拉长。

  “他真这么说?”

  “是啊,宫主,千真万确。他还给了我许多银子,一个时辰没回来就让我先行离开。”他顿了顿。“这会不会…也是他装的?为了让您信任他?”

  晏江澜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如何想,我怎么知道?”

  “可,那青鸾山的四个草包一直跟着我们,还有枫花谷的弟子也在,万一他们遇上了,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他抬手看着掌心,白日里黄色花粉的颜色还没洗干净,晏江澜盯了会,耳边回响起柳飞莺生气地对他说“我不是断袖,我不喜欢男子”的声音。

  他捏紧手心,眼神变得阴郁可怖,冷淡道:“不救。”

  “若连那几个草包都打不过,他还叫什么江湖反派,江湖排行榜也不配上!”

  说着,他丢下银子,又道:“欧阳睢,你且先按他说的做,一个时辰后把火灭了,他要是不回来,你就先去客栈。”

  欧阳睢变回车夫的模样,道:“那宫主呢?”

  晏江澜背手一踩,踏上了树枝,俯视着他道:“去看戏。”

  欧阳睢:“……”

  不是说好,不管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