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道观美人(重生)>第51章 (双更)

  她本是觉得李茂是担心她, 才这般不顾危险找了来,可是他的语气令人极为不快,心里一噎, 立时想起当日婚约的事。

  叶梨不吭声, 就似默认了李茂的话。

  腰间的胳膊愈发收紧, 叶梨很是难受, 她虽因见了兰九好好活着而心生欢喜,却也实实在在被惊吓了一回,暗暗想着与李茂诉说,他会如何反应, 却买想到, 他压根不在意自己受了惊吓, 也全没体察自己是因了担心他才贸然出了道观。

  心里立时觉得委屈起来, 愈发堵了一口气出不来。

  李茂亦觉得憋屈,他一辈子也没对人这么谦卑和讨好过。况且, 他哪里比不得那个病秧子?

  若是平日里,这般心火慢烧的时候, 只看一眼叶梨,心里的怜惜和爱慕,就能压了些心头火下去,可是如今他只能瞧见叶梨的头发, 心中越发觉得, 她就是一点不喜自己,连瞧一眼都不愿意。

  从最初一次相遇到现在,他面对她, 已退让再退让, 却似乎并没得到什么好处。

  若是沙场, 身前是敌人,他定毫不犹豫杀了她。

  若不是敌人却是敌视他,给他使绊子的人,他也亦有信心令他们俯首称臣,无有不应,就似叶家和兰家。

  分明一切都拿捏在他手里……缘何碰到这种壁,且给他大亏吃的人,他是杀不得也打不得。

  叶梨察觉身后一声不吭,以为李茂有所悔改,心里渐渐又变软,就快泄了气,与他好好说明原委的时候,却被一口咬在颈上,背后的汗毛立时倒竖起来。

  倒不是他咬的有多用力,其实说咬,不如是吻住。可是,这是他那种时候的习惯……如今,且是光天化日之下,不远处还有两位跟着李茂一起来的侍卫呢。

  叶梨又气又羞,几乎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刷刷落了下来,打湿了李茂箍住她的一只手,他才忽然松开。

  叶梨捂脸无声哭泣。李茂看着眼前涨红的颈上,那枚明显的印记,也慌了。一瞬间,他几乎想跳下马逃走。

  他咬咬牙,忽地催动缰绳,红罗会意,立时飞跑起来,旁边的黑骊马也跟了上来。两匹马几乎是疾驰狂奔。

  本刻意避远了点的穆川和穆山,慌不迭要追,却哪里追的上这两匹马,急得互相埋怨。

  ——你看你非让离远点!

  ——你改名叫穆水吧,脑子里全是水的东西!

  ——你骑的是老牛吧!

  ——你骑的小奶羊糕子!

  ——废什么话,这怎么办?怎么不是回去的方向……

  李茂心内烦躁,驭马往无人处疾行。一只手不停将缰绳当马鞭用,另一只手,却下意识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马行至没了路,自行停步,前蹄跃起,大声嘶鸣。

  叶梨不知道他们是摔下了马,还是李茂跃身下来,反正若不是她,她定然要摔滚得厉害。

  李茂也趔趄了下,才稳住身形,又扶了叶梨一下,就松了手。

  他扫见她脸色苍白,心里就又有了不忍。于是干脆撇开脸,把一个冷冷铁青的侧颜,留给了叶梨。

  下马时,叶梨袖中常带的匕首都落了出来,反射着阳光的红黄光芒,灼灼刺眼。她撑起有些发抖的腿,跪下捡了荷包,又跪行两步,捡起了匕首,握在手里,默默无言。

  李茂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冷笑道:“怎么,莫不是与他约好,杀了我,好逃了去,与他私奔!”

  “你莫忘了,我才是你正经的未婚夫。他骗了你,且弃了你。”

  两辈子加在一起,叶梨对兰九,也并未产生多少感情。她确实曾想好好嫁给他,亦心心念念地怜惜他病弱早夭,还感动他的一份看重和执念。可是,却也没有更多了。

  或许因为并没喜欢他,对于他的欺骗和退婚,反倒并没太往心里去。顶多是慨叹自己的不祥罢了。

  骗了她且弃了她的人,在叶梨心里,只有一个。

  她想起来,桃皈观时,李茂表现的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兰九的望门寡,也毫不忌讳小院里,尚有个兰九的祭堂。可是他最后一次在桃皈观过夜,却也莫名刺了一回她忘不掉兰九。

  即便她忘不掉兰九,他又有什么资格在意。他那日早起,该当是去向别人送聘呢。

  叶梨抬头,看向李茂,见他侧身,连看她一眼也不愿意,眼圈发红,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我和兰九早已大婚,做了正经夫妻!难道是我愿意,与你这般……”

  李茂心头的火又被叶梨的话点燃,他转过身,单膝跪地面对着叶梨。

  他总是看不透她的心,难以摸清她眼里的情绪,有时是见之即明的恨,有时又是浓的化不开的依恋,就似他们一见面就已是痴缠的怨侣,爱不到也分不得。

  如今这眼里,满是怨恨……

  难道她真的其实对兰九已生情愫,因而觉得自己声张婚约,倒是拆散了他们一对鸳鸯。

  这想象一起头,他就咬了牙,却看到叶梨发红的眼圈里,渐渐溢出晶莹泪水,心知若是她再哭,无论如何,自己又会莫名其妙向她认错服输,尽失气概。

  ……猛地闭上眼,朝着那张说着冷心话的嘴狠狠吻了上去。

  叶梨几乎不能呼吸,因着李茂几乎算不上吻,而是如野兽一般,要将猎物吞噬撕咬,要了她所有气息。

  他虽也有粗鲁的时候,这般却也少见。但是,叶梨最恨的是,在她伤心欲碎的时候,他却只想着这些。所以,即便是这辈子,他终于认了本就存在的婚约,口里说着要娶她,实际上,仍是把她,只当做可以做那些事的女人吗?

  她半点儿不能接受这个吻,要斥骂他停下,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发出一些零碎的声音,听起来倒似她也沉浸其中。

  李茂愈发发了狠,他不断逼迫过来,叶梨努力想躲,整个人往后弯去,几乎要被他压倒。

  他不知该如何惩罚叶梨,亦不知自己想要将她如何,只一心一意噬咬她吞没她,待她几乎摔倒,才倒了下手,一手从后撑住了叶梨的背,一手本把握着叶梨的腰,如今失了方向,忽而无师自通,朝她身上摸去。

  李茂终于挪开,转而亲在她颈下,叶梨大大喘了一口气,却觉他手已经乱摸了上来,心里恼怒,伸手就朝他死命打。

  打了几下,忽觉手上湿湿感觉不对。手上一软,一个东西落了地。

  举手过来看,竟是一片血红。

  “李茂!”

  叶梨拼力挣起,李茂松了手,脸偏向一旁,面上又是青又是红。

  他想说“对不起”,却又咽了回去。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在不远处吃草的红罗和黑骊踢踢踏踏跑了过来。

  “李茂……”

  叶梨叫他,他却视若未闻,伸臂揽在叶梨腰上,蹿上了黑骊马,策马往回奔跑。

  “李茂!”

  叶梨想转身,他却拍了下黑骊的背,黑骊立时如飞疾驰,叶梨只得缩了身子,努力稳住自己。

  其实倒也不用她用力,李茂的胳膊仍箍在她腰间。他往日爱穿皂色和深色,今日难得穿了白色锦袍,如今一边白色的袖子上,已是血迹斑斑,似雪地上的红梅绽放。又因着袖子阔大,有些学直接滴了下来,在叶梨浅雪青色的衣服上,也烙下印迹。

  叶梨不是故意的,她手里本拿着匕首,李茂忽然抱住她亲,她挣扎的时候,蹭掉了匕首的套子,却并未察觉,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手里拿着什么,就朝着李茂打去。

  没想到,竟是拿手里的匕首,割破了李茂的右边胳膊。

  ——也不知刺了多少下?

  ——这样流着血不包扎怎么可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梨觉得心拧在一起,无比难受,又无比担心。

  好在,黑骊马极快,很快就回了道观,一路直接慢跑进去。

  在侧院门口,李茂才嘞住马,用左臂抱了叶梨,放在地上,然后又勒马转身跑走。

  叶梨急着大喊:“李茂!”

  跟着追了跑,但是他很快催动黑骊马,连背影都消失不见。

  有人迎着进来,眼尖看到,惊呼道:“少将军胳膊受伤了吗?怎么觉得流血了?”

  穆川已经回来,忙迎过来问叶梨:“少将军……怎么了?”

  他和穆山面面相觑,很是担忧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叶梨不知该如何说,她几乎顾不上男女大防,伸手拽穆川,催促道:“你们快去找他,他胳膊受了伤,没有包扎,一直在流血……”

  她还怕穆川等人细问缘由,但是,他们显见更紧张李茂受伤这件事,立马跑出了拱门。

  叶梨在侧院门口望着拱门的方向,呆呆站了一会,才走回屋子。

  进了屋子,她再也忍不住,捂了脸,又是难过,又是烦躁,压抑得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她担心着李茂,却因之前哭过,只觉昏头昏脑,筋疲力尽。

  趴伏在床上,又因为挂心李茂的伤,心内惴惴,如乱马狂奔。

  自这日起,李茂竟是好几日都未回来。叶梨有些茶饭不思。

  往日侍奉她的人,倒是仍然又恭敬又殷勤,见她一顿没好好吃,还要问她想吃什么,或者再另外送些糕点羹汤来。

  但是穆川一直也未回来。叶梨只得问勉强也算熟悉的穆峰,“少将军……”

  她开了口,却不知该怎么问。

  李茂是她刺伤的,且那个匕首,她亲自试过,吹发可断。

  穆峰长相憨厚,年岁大些,见她欲言又止,以为她是盼着李茂回来。笑着道:“少将军近日进京了,过几日就回来了,您莫要……担心。”

  “进京?”

  叶梨眉头皱的愈发紧。

  “进京可安全?”

  “没事。”

  穆峰只说“没事”,可是怎么可能没事,他才伤了胳膊,又是反贼。

  叶梨越发吃不好睡不着。

  这般过了几日,来送饭的小武也面色忧虑起来。

  他皱着眉问:“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寻了来给您。”

  叶梨只道:“不用,我吃饱了。下次莫送这么多,我又吃不了多少,都浪费了。”

  小武端走饭菜,过了会又端来一小碗银耳羹,笑着道:“这个是昨晚就开始熬的,放了蜂蜜,很甜的。也不多,您吃吃……”

  他满脸期待,叶梨不忍他失望,只得拿起羹勺,勉强吃了一口,可是她满心都是忧愁,全无胃口,忍耐着咽进去,却心口恶心,即便赶紧捂嘴,也没压住干呕了一声。

  小武只得也端走银耳羹,却忘了拿走盖碗上的盖子。

  叶梨拿了盖子,想追上去给他,听到他正在门口与穆峰说话。

  “可怎么办?这才几日,少夫人都瘦的瞎子也能发现。少将军回来,岂不要怪我没当好差。你闻闻,这个燕窝羹难道不香,少夫人尝了半口,竟然几乎吐了。”

  “真的,你闻闻。我都开始怀疑我的厨艺了。”

  也不知道穆峰闻没闻,但他并未说燕窝如何,却道:“你是说干呕?莫不是……莫不是少夫人,那个了吧?”

  “哪个啊?”

  “傻小子啊,女人怀了孩子就会闻到不想吃的就吐……”

  叶梨这些日子愁得哭都哭不出来,满心只想着李茂若有不测,又担心他胳膊留下损伤,更加懊恼,他这辈子满身的伤痕里,竟要因着自己,更多了些。

  可是听了这些话回去,关上门,就伏在床榻上哭湿了被子。

  李茂当时也是个不知道女人怀了孩子会容易干呕的傻小子。

  往常他每次带了食物来,叶梨都欢欢喜喜全部吃掉,那两三月里,叶梨对很多食物都失了食欲。

  因她想确认了再告诉李茂,就隐瞒着,只说不想吃,不爱吃,李茂就频繁拿来了新的食物,让她试试爱不爱吃。她那两三月不知道为何,性情也有了变化,很容易生气和哭泣。李茂带了新的点心来,她不领情,反而因为他的殷勤生了点烦躁。

  有一回,只因为李茂说:“你之前不是很爱吃这个么?”

  她就失手把一盒子点心打翻在地,气恼恼道:“难道不能变吗?”

  又盯着他道:“说不定我现在喜欢你,改日就不喜欢你了呢!”

  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她心里担忧的是,说不定李茂今日仍喜欢她,改日就不喜欢她了,那么,万一她真的有了孩子,该怎么办?

  她若只是她,被李茂抛弃了,结果她自己承担就是。可是若有了孩子,那该怎么办?

  她心里担忧的要死,却又闷在心里,反而说了这样的话。

  李茂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转身出了屋子,离开了道院。

  留下叶梨先是冷笑,笑着笑着就又哭了起来。

  李茂离开的时候是下午,叶梨哭了一场,照例要困到睡着。等再醒来,已是黄昏,她才想着自己又莫名发火,气走了李茂。从床上坐起,却从窗子一眼就看到了李茂,他正在打井水呢。

  “李茂!”

  因着担心被人发现,往常李茂来,叶梨都下意识压低些声音,这时候却几乎压抑不住,大声喊。

  李茂听到,放下水桶,走了进来,叶梨跟随他的身影,等到他走过来,就跪在床榻边,贴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又被他抱住,小声啜泣。

  李茂空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她急着道:“你抱我紧些!”

  几乎不能呼吸了,仍勉强道:“再紧些!”

  被抱紧到难受,才觉心里的难受缓解了些。感觉李茂在她头顶亲吻,在他怀里含糊道:“以为你……不要……我了……不……来了……”

  她声音闷在两个人之间,李茂大抵也听不清,他亲了一会叶梨的头发,凑近她耳侧亲了又亲,对她说:“小道姑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永远喜欢小道姑就好了。”

  “小道姑若是明天不喜欢我,我就后天来问——小道姑,今日可有喜欢我?若是仍然没有,我就大后天再来。”

  叶梨哭得更厉害,又破涕为笑,他又道:“我骗你呢……”

  叶梨从他怀里挣脱,仰起头,泪眼婆娑望他,听到他笑着道:“小道姑莫要以为我,会任你喜欢谁。”

  他松开一只胳膊,伸手捏着叶梨下巴,笑着咬牙切齿:“小道姑只能喜欢我。”

  “若是喜欢别人,我对你无可奈何,就杀了他。”

  因他对叶梨一向温柔,叶梨只觉这是玩笑,笑着骂他:“你是土匪么,动不动就杀人。”

  等两人和好如初,叶梨才发现,桌上满满都是些小菜。

  李茂道:“你最近爱吃酸辣的,这些都是,你来尝尝看。”

  叶梨吃着小菜,倒是颇为合乎胃口,她积攒了勇气,想对李茂说她心里的担忧。但是她还没开口,李茂就道:“你若不高兴,就冲我发火好了。我不会因此,会少喜欢你分毫。”

  叶梨觉得自己被看穿,低头红了眼睛,喃喃道:“哪里会有人喜欢爱生气发火的。”

  李茂却已站起,出去烧茶给她喝。

  叶梨那一阵子,吃了东西一定要喝热茶,否则就会犯堵胸闷。

  叶梨趴在自己手上,一时想起昔日恩爱,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柔和宠爱,忘也忘不掉,因着是叶梨一辈子最难忘最幸福的时光;一时又想起他终究是负了她,现在想起仍是心口闷痛;一时又想起,他身上那些伤疤,自己竟是又添了新的给他。而且,上辈子那些伤疤都是有来历的,大多是在沙场打番贼时受的伤。自己增添的又算什么。

  一时又气他总是自行其是,不愿放她离开。

  这些纠缠在一起,竟是分不清哪一桩更难受。

  但是哭了一阵子后,脑中最牵念的,却仍是他胳膊上的伤和进京的安危。

  因着叶梨实在是食欲异常,突然消瘦,穆峰试探着来问,可要叫个大夫。

  只是叶梨不让,他也没有办法,心里也渐渐忧虑起来。若是叶梨有个好歹,他们这些留在身边护卫的,只怕没好果子吃。

  又过了两三日,李茂仍未回来,外面却打了起来。

  叶梨这日才知道,若是外面打起来,她不用出去贴着墙,就能听到。

  她急忙跑出来,问:“少将军回来了吗?”

  穆峰道:“没有,您不用管,是外面小兵打架呢。不碍事。”

  叶梨总觉这动静可不像是自己人玩着打架。她觑着穆峰离开的时候,离了侧院,往外走去。

  离大门近了,就听到,竟是有女子的声音。叶梨心里愈发乱掉,不顾门口守卫阻拦,硬是走了出去。

  不远处,一位女将骑在马上,大声叫喊:“李茂可在!让他出来见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叶梨并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位女将军。她亦不可能是李茂的红颜知己,因为看着年岁,倒是比较大了,虽然仍是英姿飒爽。

  有人上去劝她,说李茂不在,她就道要在这里等着李茂。

  又有人觉得她这样不够尊重,就上前骂她,结果几乎打了起来。

  叶梨尚没弄明白,又有马儿嘶鸣,她走上高台看,竟是又来了一队人马,当先的,乃是一辆马车。

  这马车极为熟悉,因为她前些日子才见过。

  女将看到马车,才停了叫嚣,也候着马车过来。

  马车停下,有人掀帘,果然是兰九,他对着女将道:“母亲。”

  又看到站在高台上的叶梨,抬起手,向叶梨示意。

  叶梨这才认出来,这位女将,她果然见过的,竟是兰九的母亲,兰夫人。

  她疑心他们皆是朝廷派来剿杀反贼的,立时担心起李茂,不顾旁边兵将阻拦,急急跑了下来。

  兰夫人亦认出她,叫了声“六小姐”,兰九跳下马车,迎上来,笑脸和煦,倒不似来剿匪,而是来做客。

  他温言唤:“六小姐。”

  就似当日两人尚在订亲之时。

  叶梨是想问李茂如何的,可是她被兰九问候,才清醒意识到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有些问不出口。就改口问:“你们,来此何事?”

  兰九尚未开口,兰夫人先嗤笑一声,“哼!莫不是六小姐做的了主?我倒是忘了,六小姐自然做得了主的。你可是李茂付出一切也要得到的人!”

  她呸了口,又骂:“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叶梨有些窘迫,满脸涨红,咬了咬牙,忽地掏出兰夫人给的荷包,走到兰九跟前,塞到兰九手里,然后退回到原地,仰头望着兰夫人,道:“夫人莫是忘了,是你来求我答应退亲。若不然的话,我自然不会与李茂狼狈为奸、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