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里,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一声轻笑从远方传来,低沉而沙哑,微微带着些许熟悉,顿时让柳鹘突然从某种奇异的境界中回过神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被,将他整个人都陷在了里面,似乎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缚住了,四肢打开着,却沉沉的,使不上力气。

  一道滚烫的气息呼在了他的脸上,痒痒的,热热的,明明没有任何危险性,却让他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呼吸有些急促。

  在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抚上了他的脸颊,一点一点沿着他脸部的轮廓轻轻摩挲着,酥酥麻麻的,让他的脸忍不住发烫起来。

  空气不断升温,烧得他浑身软绵绵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在他的额头冒出,眼尾处染上了点点嫣红。

  许是摸够了,对方收回了覆在他脸上的手,顿失的温度让他不由有些失落,但很快,两根伸入他口腔的异物让他再没任何精力去思考其他。

  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口腔里轻轻捣弄着,似是贪恋般不断探索着这片温暖而潮湿的巢穴。

  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的的舌头,阵阵麻痒的感觉像是过了电似的,直窜到心脏,如奔涌狂暴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海岸柔软的沙滩,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

  黏滑的涎液不断从他无法闭合的口中溢出,如一条闪烁着星光的银河,顺着唇角流下,染湿了对方的手指,也浸湿了身下的枕套。

  低低地呜咽从他的喉间逸出,却因对方的动作而破碎,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断了羽翼的音符,艰难地谱着一曲乐章。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化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整个包绕住,像是一条条无法解开的锁链,牢牢地将他捆绑着。

  明明感觉快要窒息,拼命地想要努力挣扎,却无力逃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然后沉沦,堕落,被拉向那无尽的深渊,露出他最原始的罪恶。

  他的眼睛无力地大张着,瞳孔有些涣散,狭长的睫尾染上了零星的几点水花,衬着眼尾像抹了脂粉般艳红的颜色,无助,却又靡艳,带着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粉碎……

  又是一声轻笑,却不是如之前那般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朦胧而失真,它很近,近到仿佛就在耳边,低低地,沙哑而性感。

  却如一声惊雷,在柳鹘的脑中炸开!

  一道白光在眼前乍现,在身体一个剧烈的抽搐后,柳鹘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口中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

  他眼睛大张着,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的方向,面色潮红,神色恍惚。

  许是还未完全从梦中脱离回现实,柳鹘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未散的旖旎,眼角含春,颜色靡丽,狭长浓密的睫翼轻颤着,还挂着几点零星的水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从刚才强烈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身上的热度渐渐退去,下半身濡湿的触感却开始强烈地昭示着它的存在。

  一股无名火突然从心中燃起,柳鹘面色铁青着从床上坐起,一把拽下裤子,盯着中间湿了的那块,紧皱着眉,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

  然后重重地将它从床上扔下,甩在了地板上。

  火气散去,心中只余懊恼和赧然,他抿着唇坐在床上,盯着地板上的那一坨衣物,目光怔怔地,有些出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到有暖色的阳光慢慢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了房间,赶去了一室的黑暗,柳鹘的眼前开始能看到光亮以后,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一般,缓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酸涩的感觉直冲脑门,生理性的泪水一下自己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盯着地上那坨昭示着罪恶的那条裤子,柳鹘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而此刻,霍斌房内——

  一头巨大的白狼趴窝在松软的地毯上,下巴搁在地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金纱,雍容而华贵。

  它银白色的眼睛慵懒地半耷着,正一脸纵容的看着不断在自己腹部“嗷呜”叫着不断翻身打着滚的银灰色小狼崽。

  小狼崽露着自己浅粉色的小肚皮,四只小爪子不断在空气中扑棱着,粉嫩的肉垫微微张着,在浅色柔软的绒毛间若隐若现。。

  嘴巴半张着,露出了里面小小的犬牙,口中不断地发出软软的奶音,时不时笨拙地打到自己的鼻子,引得它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喷嚏声,萌得人心肝发颤。

  许是也招架不住小狼崽这番可爱逗趣的模样,白狼把头凑了过去,在小狼崽有些懵懂的眼神下,伸出了舌头轻轻地给它舔着身上因为捣蛋而炸开的软毛。

  当霍斌一身水汽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一大一小两只狼在金色的阳光下互相舔舐着身上的毛发,气氛闲适而温馨。

  诧异之余,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白狼腹部的那一小团毛球上,擦拭着湿发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听着那团小毛球不断发出的“嗷呜嗷呜”的小奶音,心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如涟漪版漾开,一种柔软的情绪在胸腔内滋生,让他的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微笑,眼神温柔。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霍斌侧头看了看柳鹘房间所在的方向,眸光微闪,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隐约有些邪气。

  ‘小狐狸和小狼崽,嗯?呵,有趣。’

  ……

  等柳鹘把心底那点异样的情绪压下去,搓好衣服洗漱完开门准备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斜对门那扇属于霍斌房间的门也在这时恰好打开,这让柳鹘陡然一惊,心里微微发毛,竟是有些心虚。

  然而预想中的霍斌并没有出现,最先映入柳鹘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

  定下心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头足有半人多高的白色巨狼,毛发蓬松干净,油光水亮的,一看就知道是被好好照料过的。

  许是注意到了柳鹘打量它的视线,白狼的目光在下一秒就扫了过来。

  虽然眼神慵懒不带丝毫攻击性,但被那双兽瞳注视着的时候,其中隐藏的丝丝凶戾还是让柳鹘有种被目光锁住的压迫感,心中猛然一凛。

  就在柳鹘浑身肌肉微微绷紧,下意识地想要摆出作战的姿态的时候,一个灰白色的毛球从白狼脖颈处浓密的毛发间露出了身形,那熟悉的蠢萌模样让他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

  ‘它,它,它怎么在……’

  他连忙检查了一下识海,却发现原本待着一只透明色小奶狗的地方此刻竟然空无一物!而当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感应他与对方之间的那丝联系,顺着方向找去的时候,赫然发现,竟然就是窝在那头白狼身上的那团毛球!

  柳鹘顿时怔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那团显出了形态的毛团,表情一片空白。

  小狼崽却是不知柳鹘此刻心情的复杂,在感知到对方的气息之后便急忙从白狼厚重浓密的毛发中冒出了头,一对蓝灰色的小圆眼直直地望着柳鹘的方向,嘴里兴奋地“嗷嗷”直叫唤。

  许久等不到‘亲人’回应的小狼崽伸着爪子扒拉着白狼背上松软的白毛,顺着脖子往上爬,然后一屁股蹲在白狼的头上,焦急地唤着什么,两只前爪还胡乱地拍着,时不时还扫过白狼的耳朵,让它不住地抖着耳朵。

  许是被小狼崽烦到了,白狼不耐地甩了甩尾巴,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直直地盯了柳鹘好一会儿,才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过去。

  而且即便是走到了柳鹘的面前,白狼也没有立刻放蹲在它头上撒野的小狼崽下来,而是绕着柳鹘走了好几圈,人性化的眼睛来回打量了他好几下,才施舍般地踱到他跟前坐了下来,微微低着头,好让在它头上的小狼崽能平稳的站在它的头上,走到柳鹘的面前。

  不等柳鹘反应过来,白狼便又站起了身来,施施然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它头顶才刚刚站起身准备跑向‘亲人’的小毛团便又在猝不及防之下“bia ji”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就在它即将从白狼身上滑下去的时候,一股陌生的神秘力量突然出现,轻轻地抱住小狼崽将它安安稳稳地托放在了白狼宽厚的背上。

  就在柳鹘惊疑不定地想要放出精神力探查一下这股陌生的能量波动究竟是从哪传出来的的时候,原本背对着他的白狼却突然回过了头,眼神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又在身上那个小毛团子因为生气而不断发泄地扒拉啃咬着它毛发的时候把头又转了回去,嘴里轻声呜咽着,也不知是在求饶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让柳鹘在惊诧之余又不免感到一阵无语和好笑。

  不过……

  这头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柳鹘盯着白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三个颜色不可说?

  [惊恐][愤怒][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