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的话让两人都有些意外, 在没有得知对方是肃王身份的时候,虞凤翎道真信了他是来看望崔母的这番借口。可眼下,她心里隐约有种预感, 觉得这事儿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屋内, 崔母在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惊得直接坐直了身子。
崔明溪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一脸担忧的看向她。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崔母半躺下去的同时和崔明溪说道:“肃王贵客驾临,你让李婶儿午膳准备丰盛一些。”
崔明溪本还觉得肃王为何会同她娘有交情,眼下听崔母的口气两人像是很相熟。
她心里诸多疑问, 却不敢泄露半分,只点头的同时退了出去。
崔母眼见着崔明溪关门出去后, 这才一脸谨慎的看向肃王, “肃王,你来此地做什么。”
肃王想到自己的种种猜测,心里泛出苦涩来, “阿月,是不是替我产下过一子。”
崔母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 心里便有了猜测,可真当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难免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来。
她干干的咳了一下, 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阿月向来听话, 岂会做下这种事情。即便是身怀有孕也不可能生下他,你莫不是忘记你当年是如何对她的。”
说起这件事情, 崔母的情绪有些激动, 当即咳嗽了几声。
肃王见她一副重病的模样,当即说道:“你别激动, 你是阿月的姐姐,我找名医替你医治。”
崔母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不悦的说道:“不敢承你的情,我的身体如何同你无关。”
肃王:“你是阿月的姐姐,便是我的姐姐。”
崔母不预和他多谈,怕这人当真看出些什么来,便出声赶人,“你也看到了,我眼下的情况不易费神。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请速速离开这里。”
她这副明晃晃赶人的态度,让肃王更觉得是心虚的一种表现。当即把从裴钰陵那里得知了此事的情况道了出来。
崔母因着崔之恒的事情,虞凤翎她们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裴钰陵的事情,崔母只知道裴钰陵失踪的事情,却不知道他人眼下正被关押在天牢里。
当即一脸惊愕的看向他,急急的问道:“陵儿为何会被关押在天牢里,他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肃王见她情绪这般激动,心里有了主意,“他犯的事情可不小,抄家杀头的大罪。”
他的话让崔母一脸的慌张,嘴里连连说道:“不会的,陵儿这孩子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岂会是这种人,你诓骗我。”
肃王哼笑道:“他的案子可是御史台查办的,岂会有假。”
御史台查办的案子,向来是大案要案,崔母顿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当即看向肃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肃王,你看在阿月的份上救救这孩子吧!”
肃王一副爱莫能助的口气,他道:“操纵科举,这种危害朝堂安稳的大案,别说是我,即便是母后开口,也不能动摇皇兄的决定。”
崔母听闻此言后,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就在她即将认命的时候,肃王突然道:“我虽然救不了他,但他母亲和妹妹,倒是可以插手。”
崔母一听能保住两人,当即说道:“当真!”
肃王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此事不易,但若是我拿往日的军功来保下她二人的话,想来机会很大。”
崔母听闻此言,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她看得出来,对方此行若是没弄清楚内情,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眼下又拿裴家一事当筹码,崔母心里有些摇摆不定。
此刻,院子里的两人内心也十分的复杂。
崔明溪朝着崔母的卧房看了一眼,随即说道:“虞姐姐,你说肃王同娘在房里说些什么。”
对于两人会在房里说些什么,虞凤翎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两人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否则,肃王爷不会这般正大光明的前来。
虞凤翎想起早先崔明宣在她面前提过那道方子是走肃王的路子,心里暗暗想到,会不会因为此事来崔家。 可是,稍微一深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种事情肃王大可让身旁人来办,何必亲自走这一趟。但若不是为着此事,又是何缘故?
虞凤翎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时候,肃王走了出来。她看向崔明溪,开口道:“你娘让你进屋一趟。”
崔明溪一走,虞凤翎有些不自在,当下准备去厨房里帮李婶儿打打下手的时候,肃王突然朝着她走近,问道:“那道豆腐方子,是你琢磨出来的?”
虞凤翎听他提起这事儿,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用意,但也不敢隐瞒,“是我琢磨出来的。”
“这道方子不仅治好了太后多年的食欲不佳和乏力倦怠的症状,还改善了军中将士的脾胃之症,皇上有意大大的嘉奖于你。”肃王看向她,问说:“你可有想要的,我代为转达给皇上。”
获得皇帝的赏赐,若是换着别人只怕是当即就要磕头谢恩,可虞凤翎没有被这份喜悦给冲昏头脑,她总觉得对方一副话里有话的感觉,且对方身为王爷,对着她的态度未免太和善了一些。
确切的说不应该用和善二字,而是一种端着长辈的姿态。
虞凤翎保持应有的理智,她道:“我本意是想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吃上这道食膳,没想到不仅改善了太后娘娘的病症,连带着军中将士的脾胃也有所改善。”
肃王没想到她心怀天下,如此大爱。当即一脸满意的说道:“你的想法我会传达给皇兄,但该是你的奖赏,也不会少。”
说到这里,肃王又道:“我会在此地逗留两日,届时你在告知我也不迟。”
他的话落,虞凤翎突然想起裴钰陵犯下的罪行,一副试探性的开口,“王爷,我若是以此赏赐来换得两人的人身安危,可有不妥之处?”
肃王听闻她的话后,拧眉看了她一眼,“你莫非是想用此奖赏来换得裴氏母女的安危?”
虞凤翎点头,“正是如此。”
肃王拧起的眉峰松开,他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无需插手。”
他的这番话,令虞凤翎更加的看不懂了。
这个时候,又听闻肃王道:“你丈夫去何处了,几时回来?”
虞凤翎见他话锋一转的提到崔明宣,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隐瞒,实情相告,“他去后山打猎了,约莫着天黑之前回来。”
肃王:“你们很缺钱?”
这话说得,虞凤翎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肃王府家大业大的,自然不用为银钱发愁,但崔家的情况可不一样,更别替眼下崔明宣一心想着让崔明溪风光大嫁,自然是十分的缺钱。
虞凤翎皮笑肉不笑的道:“明溪下月初八大婚,明宣这个当兄长的得替妹妹操持,自然要多去山里几趟。”
肃王听闻后,没在多言。主要是他怕言多必失,干脆便绕开了话题。
肃王在崔家用过午膳后便起身告辞,离去前肃王表明了自己明日再来的意思。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虞凤翎越想越不对劲。想起先前夜里同崔明宣的玩笑话,虞凤翎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真让她给猜着了吧!
夜里,崔明宣沐浴出来后,便要过来亲吻虞凤翎。
虞凤翎伸手抵在他的唇上,一脸凝重的说道:“今日肃王来家中同娘在房里谈了许久,你说他此番是何用意啊!”
崔明宣打猎回来的时候,便从崔明溪的嘴里得知了肃王上门的事情。
眼下,虞凤翎又提起这件事情,他神情严肃的说道:“肃王同父亲是故交,此番是来探望母亲的。”
虞凤翎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当即就说:“我瞧着不像,况且他离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明日还会上门一趟。”
崔明宣盯着他,黑眸闪动着不明的情绪,他道:“肃王位高权重,来去是他的自由。你为何对他的事情这般上心。”
虞凤翎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情绪,她歪头仔细的打量他,说道:“你不对劲。”
崔明宣向来知道她敏锐,眼下却没承认,“为何这么说?”
虞凤翎自己也闹不明白,更多的是一种直觉吧,她道:“你似乎对于肃王上门一事有些情绪,其实他今日还同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崔明宣听闻后,心里一紧,问道:“何事?”
虞凤翎看着他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我那道方子,不仅治好了太后多年的食欲不佳和乏力倦怠的症状,还改善了军中将士的脾胃之症,皇上有意大大的嘉奖于我。”
崔明宣一愣,随后道:“这是你应得的。”
“肃王问起我想要什么,我把意图交换筱筱和舅母安危的事情道出来后,肃王却说这件事情他自有主张。”说起这个,虞凤翎也很费解,看肃王那意思,预备对裴家的事情插手,他这即同崔家有交情,又对裴家多有照顾的场面,让虞凤翎更加的看不懂了。
崔明宣却是听得心里震动不已,他状似无意的开口,“他明日若是再问你想要什么赏赐,你便说你想要个县主的封赏。”
他这番话直接让虞凤翎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知该说是她疯了还是崔明宣疯了,她道:“县主可是皇室女子的称号,我何德何能敢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
“军中将士脾胃改善后,上阵杀敌更加的凶猛,令敌人不敢来袭。你那道方子可造福万千黎民百姓,如何当不得?”崔明宣道:“你不妨试一试,没准儿肃王就同意了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