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凤菱不傻, 听得出崔明宣这话是宽慰自己。她虽不熟悉当朝律法,但也知道凡事涉及到这种操作科举,危害朝堂安稳的大事上, 惩罚结果向来不会轻松。
天子一怒, 伏尸千里。只怕到时候会血流成活。
虞凤菱沉吟一瞬,随即说道:“也不知道那方子递进宫里没有,到时朝廷若是嘉奖于我,我若是以此来换得筱筱的安全,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崔明宣对于她产生这种念头不显意外,一脸认真的同她道:“算算时日, 差不多该有消息了。”
肃王当初会对崔家施于援手,想来不是什么无心之举。若真到了那一步,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崔明宣也要去求一求肃王,请他高抬贵手救一救裴筱筱。
这件事情眼下还未过明路,两人即便是想使力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先静观其变, 以招拆招。
这个时候,崔母突然走了出来。方才崔明宣被衙役带走的事情, 她已经知晓,眼下见崔明宣完好的回来, 脸上的神情好了一些。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把崔之恒留在李府, 便把自己的打算同两人说了说, “我琢磨了一下,恒儿不能再留在王淑兰的身边。我打算等他的病情稳定之后, 便把人给接回来。这件事情, 你们怎么看。”
崔母虽然看向崔明宣,但虞凤菱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于崔之恒, 虞凤菱的情绪有些复杂。 在崔家老屋的时候,她念其自小没有父亲,身子羸弱的关系,对他还算尽心。后来同王淑兰数次起了龌蹉后,连带着的对崔之恒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更别提之前崔之恒为了维护王淑兰,对着她又踢又骂的态度。虞凤菱不是什么圣人,之前的种种她都记在心里。但眼下崔之恒落得这般下场,心里的气性多少消去了一些。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看得出来,崔明宣因其大哥的关系,心里是很担忧崔之恒的。
虞凤菱不想他为难,便对崔母道:“恒儿的房间一直给他留着,他随时可以回来住。”
崔母本就打算去看崔之恒,眼下得了她的首肯后便立马朝着李府去了。
她一走,虞凤菱想起之前在铺子上谈成的一桩生意,便把这事儿同崔明宣道了出来。
虞凤菱同他说起这事儿,是想同他商量一下到时去平洲送货的人选。
虞凤菱心里的想法是,不用特意去牙行买人回来,打算从那群山匪中选出两名人选来。
她把自己心里的这个打算说出来后,崔明宣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虞凤菱是平洲人,他此行打算带着莫渊走一趟,正好把她坠崖一事做个了结。别的不说,她那继母同人有染后,还霸着家产不让,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当然,还得把大当家给带上,让其熟悉一下业务流程。日后去平洲这件事情还得对方带着手底下的弟兄来办。
对于他的提议,虞凤菱本是拒绝的。但听他分析了一通后,便觉得此事可行。
眼下趁着无事,两人干脆去牛市上买了一头牛回来。
虞凤菱去西市那头找老木匠,让其帮忙打造一辆牛车。
崔明宣则去铺子那头,把预备去平洲的事情同莫渊说一声。
他到的时候,里外都没有莫渊的身影。
等了片刻后,也没发现对方的身影。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对方突然回来了。
莫渊见他一脸黑沉的看着自己,知晓这是让其久等了。
怕惹到对方,莫渊道:“我今日去了那奶娘如今落脚之地一趟,对方倒是个嘴硬的,死活不肯道出坠崖的实情。我在她那小孙子身上扎了两刀后,这才肯开口。”
随着他的话落,崔明宣脸上的神情好看了一些。
莫渊见状后,赶忙把调查到的情况同他道了出来,“虞凤菱坠崖一事,是她继母同王家一块儿合谋的。那继母同那瓷器商有染后,身怀孽种,为了得到虞家的家产这才会动了除掉她的心思。至于王家,则是发现了她意图夺取王家家业一事,这才会两方一拍即合打算联手除掉她。王家派人提前在事发之地动了手脚,那奶娘则是途中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让马儿闻了那种使其发狂的药物,然后趁马儿发狂的时候,把她给推下了马车,致使她坠落悬崖。”
他调查到的这番情况,和虞凤菱恢复的那些记忆,相差不大。王家自有御史台的王大人去费心,暂且让他苟延残喘几日,他们眼下主要是对付那不守妇道的继母,替虞凤菱拿回属于她的家产。
崔明宣把要去平洲的事情同莫渊说了说,让他准备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北境营地。
肃王重新拟定了巡防路线后,那些意图南下肆扰的胡人,在潼关镇的时候便被镇守的顾家军给尽数绞杀了。
营帐内,肃王正同身边的几名得力干将谈论军务上的事情。
一名副将道:“多亏了大将军拟定各地巡防的法子,这才会让那些胡人没有得逞。”
他的话音一落地,另一名副将接话道:“那些胡人胆敢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好在是有惊无险,避免了一场无数的金戈铁马对冲厮杀的战况。”
肃王瞥了几人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事能够顺利,在西南地界巡防的将士当记头功。” 在西南营地活动的将士是其中一名副将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听闻此言后,便回道:“我收到消息,此事能够如此顺利,有一人功不可没。”
肃王闻言一愣,随即问道:“是何人?自当论功寻赏。”
“不是咱们军营的将士,是前禁军副统领崔明宣,如今被流放到了西南地界。”那名副将道:“若不是他在清风寨的时候,火眼金睛的识破胡人的把戏,只怕就让对方给溜走了。”
听他提起崔明宣此人,肃王想起了崔家犯事后被流放时,他曾经让亲兵去办的事情。
他常年不在京中,禁军里的人同他没什么交情。对于崔明宣此人,倒是并不了解。他当日会对崔家始于援手,全耐崔家的主母是他心爱之人的姐姐。却不想,对方倒是个有能力的。
他不日便要启程回京,如今崔家落到这般田地想要复起并不容易,但他历来论功寻赏,道是可以让崔明宣去西南的营地当个小旗。
几名副将下去后,便有亲兵进来回禀消息。
“王爷,京中传来消息,太后近来食欲不佳和乏力倦怠的症状明显好转。”
肃王听闻后,眼底有许些笑容,他道:“是哪位太医的手笔,回京之时需得重谢一番。”
亲兵躬身回禀道:“并非是太医,是有人朝着府里递了一道方子,管家私下里让人制作了一番后,效果绝佳。王妃去宫里探望太后娘娘的时候,便把这道食材献给了太后。”
父皇在位之时,母后曾被父皇的那些妃子暗害过。身体一直不太好,胃部问题更是严重。这个问题困扰了数十年,却不想眼下因着一道食材便有了出奇的效果。
肃王忙问道:“是何人献上的方子,这东西是何物。”
“是被流放到西南地界的崔家公子让人递进府里的方子。”亲兵道:“这道食材是用豆子制作而成,叫豆腐。”
一听背后之人是崔明宣,肃王十分意外。他往日里同对方没有任何交集,对方是闲王一派的人他倒是有所耳闻。对方舍近求远的把这道方子递进了府内,只怕是已经知道他对崔家施于援手的事情。
看来,此次回京得找个机会同崔明宣见上一面。
一旦发动战争,军营的将士大多饥一顿饱一顿的,故而或多或少的脾胃上都有些毛病。想起那道食材有健脾养胃的功效,肃王扬声问道:“管家此番来信,可有把那道方子挟在其中。”
亲兵点头,忙把袖笼里的方子递了上去。
肃王接过递上来的方子看了一眼后,随即吩咐道:“把这道方子给伙头军,让其照着方子制作出来后,给军营里的将士们当饭食。”
崔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是用晚膳的时辰。
饭桌上,虞凤翎见她胃口不佳,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估摸着此行并不顺利。
崔明溪是知道她去李府的事情,这会子看她神情,便出声问道:“娘,那王淑兰怎么说。该不会是不同意你把恒儿接回家中来吧!”
崔母过去的时候,崔之恒刚喝完药。她把来意同王淑兰道明后,对方一口回绝,说她休想把恒儿从她身边给夺走。
崔母顾忌着崔之恒,怕打扰到他休息,这才没有同她理论。
眼下见崔明溪问起这事儿,并未回她,而是把眸光落在崔明宣的身上。
崔母道:“明宣,你明日同我去李府走一趟吧,那王淑兰是个难缠的,有你在事情会顺利很多。”
崔明宣:“恒儿眼下不易摞动,这事儿不急在一时。”
崔母听闻这话,脸色有些不好,许是顾忌着什么,最后并未说什么。
两人回屋后,虞凤翎同崔明宣说道:“你方才为何没顺着娘的心思,我看娘的脸色不好看。会不会觉得你这个当二叔的,容不下双腿残疾的侄儿?” 崔明宣:“无事,我说的是实情。”
虞凤翎见他不当一回事儿,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费心思。
宽衣上榻后,昏黄的烛光下,两人离得极近,虞凤翎发现崔明宣原本冰冷的眉眼染上了情·欲的色泽。
昨夜的荒唐事迹瞬间涌在脑海里,虞凤翎有些脸热的把脸扭到一边去。
下一秒,亵·裤就被崔明宣扯到了脚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