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

  客房门关着。

  孟真看着李弥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件衣服、鞋子和洗漱用品,他并没有都取出来放进衣柜里,只把洗漱用品取了出来。

  还从行李里拿出了两瓶药, 和孟真说:“这是你需要继续吃的药, 白色胶囊这个一天一粒, 蓝色胶囊这个早晚各一粒,我会和你哥哥说。”

  生病以来这些要都是李弥分好了, 到时间给她。

  孟真靠墙站着望着他的手, 他的侧脸,心里很清楚, 他没有想长久的留在这里,所以衣服没有放进衣柜、药要交给她的哥哥, 没有弄乱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南沙俄有他的学业, 他的老师同学, 还有等着他的卡莎。

  他是该回去的。

  她想他留下来吗?

  孟真坐在了门边的沙发里, 问自己,想的。

  她很清楚在和肯尼说,她喜欢上李弥的时候不只是为了让肯尼明白——李弥是她看上的人,不要去查他。

  是她真的喜欢他,养病的这些天里她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就开始开心, 因为她知道那是李弥来了。

  她变得无比依赖他, 希望他每时每刻都陪着她。

  可是,如果离开了病房, 离开了那个环境呢?她有多喜欢?还那么喜欢吗?还是像对顾萧、郑兰他们一样的喜欢?只是一时新鲜?

  她愿意为了李弥忠诚吗?

  她没有办法确定, 所以她没办法开口告诉他, 她喜欢他, 让他留下来。

  因为她很清楚,只有她开口李弥就会做到。

  他会放弃学业,放弃在南沙俄的一切留在她身边。

  一旦这样,如果她厌倦了,她喜欢上了别人,她没有办法保持“忠诚”,就会伤害他。

  她没有办法像对顾萧、况盛一样对待他。

  李弥是不同的。

  “真真?”李弥在看她,叫了她一声:“不舒服吗?”她在愣神,好半天没回他的话。

  孟真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过来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手掌的触感是那么熟悉,带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他很高很瘦,白色T恤领口下露出锁骨,那上面有条细细的疤,是他小时候就留下的。

  孟真望着他,他的新义眼那么逼真,只是看起来没有情绪,总让他显得冷漠,“李丹,蹲下来。”

  李弥的眼神晃了一下,垂下来望着她,喉头动了一下,他难以言喻这短短五个字让他条件反射一般有了反应。

  因为她从前在某些时候会这样说:李丹,跪下来。李丹,蹲下。李丹轻一点……

  像是一道开关指令。

  他蹲下身,蹲在她的跟前,她探身吻了他。

  柔软的唇亲吻他薄薄的唇,明明隔了很久很久,可她带给他的快乐立刻清晰的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抓住她的双臂情难自控的回吻了她,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吸声,他烧起来的脑子就在不停的提示自己,轻一点温柔一点,不要弄疼她……

  可她抱住了他,因为他的吻而细微的颤抖着,喘息着。

  他用力的抱紧了她,恨不能和她融在一起……

  外面的走廊里阿姨和打扫的人来来去去,他和她吻了很久很久才分开,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只不停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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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把饭备好了。

  孟真的嘴唇红的要命,李弥唇角也被牙齿膈出了一点殷红。

  孟舒云只当没看见。

  “快坐。”老爷子笑着请李弥坐,“你们不用等我,先吃饭,我等李医生过来测量了血压和血氧就吃饭。”

  “我来帮您测量吧,我学过这些。”李弥快步过去,先给自己消了毒,熟练的打开仪器给老爷子绑上。

  孟云开看着李弥熟练的动作笑了,他和从前真是大不一样,沉稳熟练,听舒云说他不止学会了曼耳英语,还学了一些沙俄语,现在普通话也说的很流利,一点甸海口音也没有了。

  他的成绩还很优异,门门功课都是优等,从没有缺过课请过假。

  越是这样越令人惋惜,孟云开想,他是个聪明又肯努力的孩子,可惜出身没得选,如果他能像正常小孩儿一样从小读书,现在一定不必顾萧、况盛他们差。

  “您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李弥看着仪器的结果问他。

  “是又升高了吗?”孟真忙走了过来,贴在他的后背上去看仪器上的数值。

  她的气温和体温挨着他的背,李弥的耳朵红了一圈,不好意思的去替老爷子解下测量仪,声音轻了轻和她说:“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只是有一点偏高,这两天注意休息,定时吃药就好。”

  “真没事?”孟真不放心的又问。

  “真没事。”李弥侧头看向了她,看她皱着眉,柔声说:“过一会儿我会再给老爷子测一次,今天我都在,不会有事。”

  老爷子慢慢放下袖子,看着两个人笑了一下,李弥的喜欢这么明显,谁还能看不出来?

  午饭之后,李弥又给老爷子测了一次,让孟真放心。

  孟真难得回来,陪老爷子和兰树姑姑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哥哥去处理公司的事。

  兰树姑姑怕李弥,李弥就没跟出来,在房间里做他的课业,过阵子南沙俄的大感染告一段落之后,他们会有一次大考,他全靠死记硬背,抽出时间就得复习。

  房间里很安静,穗姨轻手轻脚的端了一盘水果和一杯茶水放在了他的手边。

  李弥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下意识要起身:“谢谢,我不渴,不麻烦你……”

  穗姨笑着说:“您太客气了,真真小姐说了让您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又说:“这是明目的茶水,真真小姐工作读书的时候会喝这个。”

  是吗?

  李弥坐回去,喝了一口那杯茶水,冰冰麻麻的,有些苦,不甜。

  他又看向那盘水果,里面有苹果、蓝莓和芭乐,切好了摆成漂亮的花朵样式,比他带给真真的果蔬精致多了。

  其实他也清楚,真真日常本就被照顾的很好,离开病房,他能为她做的太少太少了。

  外面阳光很好,李弥从巨大的玻璃窗看出去能看见孟家的大花园,青青的草坪上孟真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在边走边说话,那位兰树姑姑在摘花,摘一朵递给孟真一朵。

  她握了一大束的花,说着说着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看见了他似得,举着花束朝他挥了挥手。

  幸福如果可以具象化,那应该就是这一刻的真真。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穗姨擦了手过去接起来。

  李弥听见她说:“况先生啊,真真小姐她去午休了,您有什么事吗?等真真小姐醒了我会告诉她的。”

  况盛吗?怎么穗姨说真真睡了?

  李弥低头去继续复习,没一会儿就听见穗姨上楼去和孟舒云汇报说,况盛打开了电话找真真,她按照吩咐说真真在午睡。

  “好。”孟舒云回了一句:“下次况盛的电话不用接了。”

  李弥才明白,是孟舒云嘱咐的,孟家不赞成真真和况盛来往吧,他也不赞成。

  况盛是一个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人,怎么照顾真真?

  真真哪怕和郑兰交往也好过况盛。

  他定了时,过几个小时要给老爷子在测量一次。

  之后他专心复习,还没到他定时的时间,孟家就来客人了。

  门打开,穗姨在门口惊讶道:“谢泽少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明天才能来?”

  真真的表哥?

  他看出去,看见从黑色轿车下来的高大男人,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服西裤,黑发的头发修剪的很干练,英气的眉眼很像真真的舅妈,比之前见到的谢泽更成熟稳重了许多。

  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

  “不差那一会儿,大不了我今晚不走了,也在这儿隔离。”谢泽大步流星的进来,边走边问:“真真呢?她现在怎么样?”

  他顿住脚步,看见了客厅里的李弥,有几秒的愣,脑子里想:好标准的一张脸,宜男宜女,像画里画的那么标准,连眼尾的弧度也像画的,如果不是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发清清爽爽,他要以为这是真真的新艺人了。

  “这位是……”谢泽看穗姨。

  李弥站了起来。

  “这位是李弥先生。”穗姨说:“在南沙俄照顾真真小姐的那位李医生。”

  还不是医生。

  李弥有些赧颜,他还只是个医学生而已,但谢泽已经走过来很感激的望着他:“你就是那位李弥医生啊。”

  谢泽直接伸手抱了他一下,手掌拍他的背:“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李弥僵着身体,被热情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是我应该做的。”

  好在孟真和老爷子他们回来了,推开门就问:“谢泽?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谢泽这才松开李弥,朝真真过去,伸手就去捏真真的脸:“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一点肉都没有了。”

  孟真打开他的手,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你可吓死我了。”谢泽抱着她,吐出一口气说。

  孟真在他怀里笑了,幸福的抱怨说:“就怕你们知道跟着瞎着急,我没事,好着呢。”

  谢泽松开她,看她清瘦的脸小了一圈,说:“是不是况盛传染的你?我听说感染的就你和他,肯定是他传染了你。”

  “别瞎说,还有一位助理呢。”孟真不想怪谁,过去了就过去了。

  谢泽却自来熟的缠上李弥,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弥不好说谁传染的谁,只简单的回答了一些能回答的问题。

  孟真过来拉开谢泽说:“你别打扰人家复习。”

  李弥轻轻拉了一下真真,“没关系,我也到时间给老爷子测量血压了。”

  谢泽目光落在李弥拉真真的手上,怎么回事?

  一下午谢泽都留在孟家,真真要明天才隔离结束,他干脆就留在了孟家过夜,蹭了一顿晚饭,听真真说明天上午要陪李弥去疗养院见他外婆,好奇了起来李弥的身世。

  他大概知道了,李弥是那位真真的圣阿弥朋友的双胞胎弟弟,但是他只见过那位李丹几面,完全记不住他的长相,不知道有多像,就非要明天陪着真真和李弥一起去疗养院。

  孟真不想让他缠着李弥问,就先应下了他,让他去陪兰树姑姑骑车,这是兰树姑姑每晚固定的活动,无论刮风下雨,她形成了她的秩序后就要每天定时定点做。

  谢泽带着兰树姑姑去了门外的小体育场。

  李弥又替老爷子做了检测,孟真就催着爷爷去睡觉,想着这几天一定要督促爷爷早睡早起。

  等爷爷和哥哥都睡下之后,李弥又拿了药过来。

  是她抗狂躁的治疗药,李弥特意和其他药隔开了两个小时才给她。

  孟真就着李弥的手,把药片吞下去,看见李弥不自在的摸了摸被她嘴唇碰过的手掌,抬起眼看他,果然耳朵又红了。

  “这药吃了不能立刻躺下睡觉。”李弥说:“我陪你走一走。”

  “你见过我养的孔雀吗?”孟真问他。

  李弥惊讶,“你养了孔雀?”在家里?

  孟真伸手拉了他,带他出了正厅,去花园里的百鸟园里。

  一进去李弥就惊呆了,这里不止养了孔雀,还养了各种的鸟,有些他都叫不上名字,彷佛在家里开了一个动物园。

  她带他看,告诉他这只叫什么名字,那只叫什么名字。

  她始终牵着李弥的手。

  今晚的月光很好,落在树冠上洒下一地树影。

  李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做过的梦,梦里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甸海捡到了很小的孟真,她伤痕累累,脸上全是血,快要死了一样蜷缩在大雨里。

  他把她背起来,带回了他寺庙后破旧的小房子里,脱掉她湿透的衣服发现她身上好多的伤,树条抽的、烟头烫的,各式各样的伤痕。

  她的头发打结成一团,可怜的就像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

  他替她擦干,用旧被子裹紧她抱到炉子旁烤着,一点一点的清理着她脸上的伤口,那是一根手指长的疤痕,深的要命,皮肉都翻了起来。

  可她连哭和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靠在他肩膀上一阵阵的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这梦吓的他一身冷汗。

  他无法想象,现在家里像动物园一样的孟真,被孟家、谢家爱惜着,呵护着长大的孟真,变成梦里那个样子。

  “我还养了一只小羊,是谢泽送我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孟真拉着他的手回头看他,“你想看看它吗?”

  李弥望着她,月光下她脸上没有伤口,白皙皎洁,那么漂亮。

  他握紧她的手,侧下头亲了她的脸颊。

  如果像梦里一样的相遇,他宁愿真真不要遇到他,好好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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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下,谢泽刚走进百鸟园就看见了孔雀架子下,亲吻的两个人。

  他惊的慌忙退了出去,怎么回事??!真真不是才和况盛分手?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我搞了两篇文的预收,你们看想先看哪个?先预收上,这篇完结我看哪个预收高就先开哪个,争取无缝接档!

  加更没忘,等我攒一攒就加更!

  --接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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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沙雕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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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的第一份工作,是太监的后代和太监妻子的后代争抢太监留下的遗产,双方吵的不可开交,荒谬离谱。

  她的上司说:“这活没法接,除非找太监问清楚。”

  她半夜捏了个符,在门上拍了拍,推开门太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站在门口。

  问清楚不就妥了吗?

  之后律所里危险的、没人接的活她全接了。

  讲道理的她就普法,不讲道理的她就超度,本来只想赚钱填饱肚子修复身体,没想到还爆红了。

  (有男主,开文补上)

  #律师会道术,谁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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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职业路人甲》(专栏预收)

  文案:(沙雕文)

  女主是快穿界最普通的任务者——职业路人甲。

  古言文里,她是路边的乞丐,在未来的摄政王男主少年落难时,抢走了他手里唯一的馒头,并且带着其他乞丐欺负男主,逼断腿的男主沿街乞讨替他们这群乞丐赚钱。

  修仙文里,她是门派里不起眼的路人剑修,负责跟着欺凌灵根被毁,身世凄惨的哑巴女主。

  武侠文里,她是反派走火入魔时,不开眼的过路人,想从昏迷的反派身上摸走值钱的东西,被他一掌打死。

  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全靠走量。

  直到某一天,系统忽然慌张的告诉她,因为技术原因她兼职的几个世界融合了,她只好上午是欺负瘸腿男主的小乞丐,下午是霸凌哑巴女主的路人剑修,晚上赶场去摸反派的“尸体”。

  但不知道为什么,瘸腿男主被豪门世家亲爹认回去时拉住她的衣袖,非要让她一起回去,眼看她就要赶不上修仙文的场去欺凌女主了!

  可修仙文的哑巴女主突然开口说:“你是单欺负我?还是其他师弟也欺负?”

  她震惊,怎么是个男人声音???

  更崩的是反派魔头在昏迷之中叫了她的名字:“小乞丐……”

  而世界融合之后,她的身份也融合了,她忽然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她找到系统重新谈:“兼职白月光是另外的价钱,我是正经的合同工。”

  #路人甲陷入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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