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航依旧站在原地, 神情淡淡的。
他根本不打算躲，或者说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楚亦航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打他主意的人, 六少种种挑衅和贬低叶雨的行为落在耿直的楚二少眼中，不过是“某珠宝店少东家”的丑陋嫉妒。
很久没有站出来给小太阳“撑腰”了，楚老板指尖微动，手有点儿痒，但这人知道自己和叶雨的关系, 直接露脸两人秘密交往的事情就暴露了。
楚亦航投鼠忌器, 思及自己露面后可能对叶雨造成不利影响，寒意顿消, 紧绷的肩部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算了，姑且放他一马, 六少是吧，他记住了。
六少伸向楚亦航的手也停在半空, 并非他有意放弃，而是手腕被另一只手紧紧扣住。
与此同时一道比楚亦航眼底酝酿的寒意更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请问，你找我男朋友有什么事吗？”
六少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被钳子钳住, 半点前进不得，甚至连腕骨都在悲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香气诱人的美味佳肴摆在面前，自己刚准备品尝就有不长眼的跳出来捣乱, 六少怒极张口欲骂，一转脸却撞进一双浸在寒潭，凝结成冰的茶色晶体。
这一瞬, 极寒之地刮来的凛风将六少吹了个透心儿凉，心飞不飞扬不好说，反正神经彻底冻死了，以至于他空张着嘴，忘了要骂什么，手腕都不觉得疼了。
在家，他仗着排行老幺年纪小恃宠而骄；在外，他仗着祖孙三代杠杠硬的军部背景纵横捭阖。
地位低的赔笑哈腰，上赶着讨好；地位齐平或者高的最少也是点头之交，这里面固然有家庭背景的作用，也和六少从不胡乱招惹解决不掉的麻烦有关。
他花钱或者使手段弄到的人不是各取所需就是吃定对方敢怒不敢言，翻不起风浪。
叶雨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暖和煦，富有耐心，即便被人造谣卖假宝石，传绯闻，碰瓷儿蹭热度，他也没冷过脸。
前提是不涉及楚亦航。
而今他满脸肃杀，跟一尊煞神似的出现在六少旁边，带着冰渣儿的声音让六少仿佛在数九寒天坠入冰窟，心神颤动完全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
虽然六少幻想过将叶雨和楚亦航一齐收入囊中的美事儿，但此时他冻僵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顾不得琢磨叶雨为何有这样强大的“杀戮”气场，身体下意识退了半步。
叶雨顺势放开钳制六少的手，冷着脸上前一步隔断六少和楚亦航，眼底透出浓浓寒意。
“他感冒了，嗓子不好，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格子衫衣襟大敞，没系扣，叶雨顺势往两边一撩，露出里面的T恤，“男友在此，有事找我”八个大字清晰醒目。
“诶你看那是不是叶雨？”
“好像是，他在跟六少说话？”
不远处有两个人低声交谈，纵使叶雨和六少交谈不过五句，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架不住来参加展会的都是帝国中上层权贵，六少的形象“深入人心”，不少人认识他，叶雨几小时前又上过采访，三个人往那儿一站，吸睛效果翻倍。
不断有人留意到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慢慢聚拢过来，几个离得近的人认出六少，偷摸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由于时间仓促，六少只派人查了叶雨的底细，确定没后台就放心了，对其性格并不了解，但六少有自己的判断准则，有些看似没后台的人同样不好惹。
比如丽莎，六少不敢直接用强，唯有小心试探底线寻找机会。
马克曾“友情提示”叶雨心机深沉，一定要谨慎，六少以为是激将法，没在意，结果猝不及防被叶雨震了一手，掉进冰窟窿的滋味儿不好受，六少不得不加着小心，重新审视。
他稳住心神，正欲亮明身份让叶雨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停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底的惊颤迅速被羞恼所取代。
从来只有六少看别人笑话的份儿，何时给别人当过笑话？他迅速做出决定：处理叶雨什么时候都行，当务之急是保住脸面。
家里能放任六少花名在外是因为他懂分寸，从不做让家族丢脸的事情，些许花边儿新闻无伤大雅，男人嘛，谁还没受过诱惑，圈子里大家心照不宣。
“你就是叶雨？”
“我是。”叶雨回答。
六少吊儿郎当地上下打量几眼，轻嗤一声，“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特别的嘛。”
六少表现出来的不屑是故意做给人看的，因为自己对人家男朋友下手失败反被正主抓现行这种事有损颜面，决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他一边故作姿态的拖延时间，一边思索对策。
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借口，既能解释他为什么拦住叶雨的男朋友“说话”，又能给叶雨下马威，凸显自身不凡。
叶雨淡漠地看着他，没接话。
直到六少的眼神从楚亦航身上移开，叶雨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气势才缓慢收敛，宛如风雪过后的森林，寒风渐渐平息，冰雪不再像小刀片般锋利，轻飘飘落在地面，乖巧地陷入沉寂，头顶是澄澈的蓝天，除了雪后阳光异常刺眼，其余一片宁静。
而旁人无法察觉的内心世界却截然相反，成千上万匹草泥马在疯狂奔腾，叶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本该骚扰丽莎的人会出现在楚亦航面前！
叶雨知道丽莎会在矿石展出状况，走前特意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丽莎的影子才放心的去和瓦西里教授打招呼，谁知刚说没两句，出于热恋期相互追逐的小习惯视线不经意间往回一瞟，可巧看见六少的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摸向楚亦航。
所有礼貌都见鬼去吧，叶雨喷火的眼睛里只有那只该剁掉的手，丢给瓦西里教授“抱歉”二字，火箭般冲回来。
抓人时叶雨不知道六少是谁，知道也不在乎，敢打金大腿主意的人统统是不可饶恕的侵略者，后来从周围忽高忽低的议论声中听见六少的名字，他好悬没把人按在地上海扁一顿。
按原著剧情，六少纠缠丽莎时碰巧被经过的楚亦航看见，绅士如金大腿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理所当然地挺身而出替丽莎解围，六少气不过又不能拿楚亦航怎么样，索性提出赌局，两人以一千万为限，各从展台选一块原生矿石，当场切开，谁赢，一千万归谁。
六少军部世家出身哪懂矿石，他敢叫嚣全仗着展台背后的矿场和自家有关系，只可惜楚亦航的男配光环比矿场后台更硬，六少在负责人眼神指导下选中的原生矿到底差了些，惜败。
不论惜败还是惨败，败了就是败了，六少作为赌局发起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被闻讯赶到的安迪胖揍一顿，丽莎……丽莎忙着劝架，楚亦航静默良久，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去，他的戏份到此结束。
现在，原本不应该主动出现在楚亦航面前的六少突然冒出来，叶雨不清楚导致剧情偏差的原因，但他知道六少在想办法，时间不允许叶雨拖延。
“我们还有事，告辞。”金大腿毕竟是原著男配，叶雨怕涉入剧情后发声不可控的意外，急于带人离开。
想走就走，六少不要面子？
“等等。”六少立即出言阻拦，“叶先生，别急着走嘛，我听说叶先生开了一家珠宝店，想必对矿石有自己的理解，我这次来展会也学了点儿东西，不如切磋一下。”
“我们赶飞船，你请便。”叶雨冷声说完，拉上楚亦航就走，六少却不依不饶，腿一伸跨步挡在叶雨跟前，“耽误不了多久，六少我可是很少邀人的，但如果叶先生觉得自己技不如人……”略微拔高的音量加上长长的尾音，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接连两次堵住去路叶雨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心中不由一阵暗骂，楚亦航更很气，六少这幅找茬儿歪缠的态度明显是欺负叶雨人单势孤，楚老板五指收紧就要上前找六少“单谈”。
叶雨哪能让楚亦航替自己出头，把人拦下后递给他一个“别担心”的安抚眼神，楚亦航一开口难免被六少认出身份，这人为了保住自身颜面说不定会无耻地用楚亦航和自己秘密交往大做文章，转移众人视线。
展会虽不能拍照，围观者可以上星网啊，随便扒几句，照金大腿的身份鬼知道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叶雨绝不允许楚亦航的名声受到半分损害。
不就是赌一把么，自己有金大腿傍身，谁怕谁。
想到这里叶雨眸光微凝，唇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六少再三邀请，如果我执意离开未免太过失礼，敢问六少想怎么切磋。”
“这里是矿展，当然用矿石切磋。”六少用尽方法逼叶雨咬钩，得逞后心中万分得意。
“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把展会全走一遍。”叶雨淡淡道。
六少早料到叶雨会这么说，故作苦恼地皱着眉头，回身四处寻找，然后“随便”指了个展台说：“那个展台有不少原生矿，就在那儿吧，我们以一千万为限，各挑一块，切出来值钱的是赢家。哦对不起，忘了问叶先生有没有一千万，如果拿不出来，五百万也行。”
六少不放过任何一个踩叶雨的机会。
“一千万没问题。”叶雨一口答应，赌约也不问，爽快到连眼睛都不眨，仿佛他们赌得不是一千万，是一千块。
一千万星币相当于普通人大半辈子的积蓄，不是小数目，稍有不慎叶雨那家小网店就会破产，六少本以为叶雨多少会犹豫几秒，岂料自己话音未落他就答应了，好像预先知道一样。
六少甩甩头，抛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爽快。”
叶雨没理他，转身朝展台走去，六少望着给自己带来强烈寒意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小子挺顺眼，却绝对想不到“顺眼”的代价异常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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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快步来到六少方才指的展台，正上方投影着KD矿场的标志。
看到和原著一模一样的名字，叶雨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松了口气。
他在地球活了二十四年别说千万，五百万都没见过，而且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是楚亦航刚在拍卖会砸下一千多万，转脸自己就接受了一场价值千万的豪赌。
和自家恋人默契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故意落在最后的楚亦航偷偷拉了叶雨一把，小太阳账户里有多少星币他心里有数，六少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上千万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家里供得起，叶雨却不同，小太阳的星币都是凭借自己努力一点点儿赚的，是辛苦钱，怎么能随便用来跟一只不知所谓的蛀虫打赌！
输赢姑且不论，楚亦航就是觉得自家小太阳受了委屈，只不过碍于六少和跟过来看热闹的人，有些话不好出口，他静默地凝望叶雨澄澈的眼睛，目光温润，透着些许担忧。
楚亦航静静站在那里，嘴唇微抿，叶雨看不见口罩下的表情，眼神却很好懂。他停下脚步转回身，双手拢住楚亦航的手用力一握：“别担心，我会赢的，就算现在没人知道，我也要向他们证明你没有选错人。”
说完，拢住的手被捧到唇边，头一低，轻柔的吻落在指关节。
KD矿场负责人认出六少，方欲开口便收到暗示，六少眼珠子朝叶雨一歪，负责人立即心领神会，乐呵呵装成不认识招呼起两人：“二位想看点儿什么？我们KD矿场在帝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矿场，信誉绝对有保证。”
“嗯。”六少见负责人懂事儿，瞬间信心满满，咧着嘴笑得非常得意，“我跟他打了个赌，谁能挑出你这里最好的原生矿石，谁就赢了。”
“不知你们想看哪个价位？”负责人搓着手，一脸兴奋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在配合六少演戏。
六少迫不及待地伸出一根手指，朗声回答：“一千万。”不大不小的音量恰巧能让周围看热闹的好事者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人群议论纷纷，掏钱买宝石是一回事，砸钱赌斗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的年轻人呀，啧啧啧……”留着胡须的中年人听说叶雨和六少要各出一千万赌石，又是摇头，又是咂舌。
负责人竖起拇指，适时奉上马屁：“年轻人有魄力，有魄力啊。”胖成一道细缝的眼睛快眯得看不见了。
他引着六少和叶雨径直走到最里面标注千万的台子：“这张台子上的原生矿石标价八百到一千万，各位都是贵客，所以我们拿出的矿石都经过鉴定专家筛选的，保证有货，如果开空全额退款，请两位放心选购。”
“有些看着干净，其实品质一般，有些看着丑却能开出好东西。”负责人喃喃自语，短粗的手指依次点过台面上形色各异的原生矿石。
自家展台的矿石负责人都曾亲自过手，哪个几率小，哪个品相好，如数家珍，被顾客翻了一天虽然有些乱，只消给他时间多看几眼，他有信心在别人不起疑的情况下替六少找到店内专家一致看好的那块。
叶雨随手拿起一块，学着昨天采购组验货的样子用强光手电抵住表面，观察纹路。
乍一看非常专业，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自己什么斤两叶雨心里头门儿清，他那点儿水平也就比六少强点儿，在矿场负责人这根老油条面前根本不够看，想凭实力在十五分钟之内从几十块原生矿石中挑出最好的几乎不可能，再加上原生矿石本就赌性十足，没人敢百分之百保证能看得准。
叶雨翻看原生矿石意在用实践唤醒记忆，试图完善遗漏的书中细节，拜出场次数稀少所赐，楚亦航每次出现，作者都会不吝惜笔墨的大量描写。
叶雨面前有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摆着二三十块原生矿石，按价格区间分为三百到六白，六百到八百，八百到一千，三个档次。
六少以千万为限，自然奔着最贵那桌，但叶雨记得楚亦航在书中选的那块原生矿石成交价比六少低，因此负责人和六少挑拣的地方应该首先排除，三百到六百那桌……以小博大概率太低，也就是说奠定胜局的原生矿石大概率在八百万那桌。
经过一番不太缜密的推理，叶雨潦草地糊弄几下，做出一副没看上眼的嫌弃神色，信步走到前面八百万那桌数了数，十七块还行，不算多。
‘黑沙，黑沙……’
黑沙是叶雨的第三条线索，也是最后一条，夹杂在解石过程中的描述曾提到矿石有黑沙纹理，除此之外叶雨再也想不起任何细节。
成败在此一举。
叶雨摒除杂念，抓紧时间逐个翻看，当他拿起第五块原生矿石，发现上面赫然带着黑色沙点状纹理时，忍不住激动得呼吸急促，灿烂烟花在脑中轰然炸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这么快就让他找到了！
时间还剩下八分钟，手拿把攥的制胜点已经到手，叶雨并不急于结束赌局，他按捺下心头要飞起来的雀跃感，侧头瞄一眼旁边。
负责人早已退远，只有六少在桌前拿着一块矿石认真“研究”，事实上他已经收到负责人暗示，知道哪块最好，继续翻看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想耗到最后一刻么，叶雨心底微微一晒，无所谓地将黑沙矿石单独放在桌角，随手抄起另一块，结果发现刚拿起来的这块原生矿石居然也有黑纱纹理。
两块！？
叶雨的心忽悠飘了一下，早先胜券在握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没有浪费时间，放下第二块黑沙矿石接着往下看。
待十七块全部看完，叶雨开始对两块黑沙矿石进行二次检查，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蒙着选也得选，没记错的话黑沙矿石里应该是紫罗兰淡彩晶，它不像紫水晶那么浓郁，是一种柔柔的藕荷色，相关鉴别窍门昨天叶雨在张教授指点下实践过。
蒙是最后实在无法辨别，不是办法的办法，叶雨更倾向于从中发现端倪，或者能判断品质，或者忆起更多细节。
可惜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一滴冷汗从鬓角悄然滑落。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叶雨不怕输钱，只要人在早晚能挣回来，可他怕自己输给六少这件事会在将来成为别人戳楚亦航的痛点。
想到楚亦航，叶雨低下头，懊悔自己托大，仗着知道原著线索不假思索应下赌局，满以为能轻松取胜，却不料桌子上有两块黑纱纹理的原生矿石。
面前两块矿石颜色相似，体积接近，表皮都有黑沙，叶雨左右手各托一个反复掂量，他比较倾向右手这块，但现在他身在赌局，自己的选择直接关乎胜负。
一时间叶雨有些犹豫不决，原本虚凝在矿石上的目光下意识寻找心灵支柱，楚亦航依旧站在五步开外，自己离开时什么样，这会儿还是什么样。
规则限制，只有叶雨和六少能靠近台面，如果自己选错了……
等等等等，叶雨蓦地想到一个破局办法，因自责而变得黯淡的目光陡然迸发出兴奋光芒，他托着原生矿石朝楚亦航走过去。
“你是准备弃权认输吗？”六少发现叶雨远离展台，立即发声，生怕他找外援。
叶雨半侧过脸，一米八长的微笑闪着莫名其妙的幸福光辉：“不，我想让幸运男神给我一点祝福。”说完他站在离楚亦航三米远的地方不再靠近，“你喜欢哪块？”他问。
楚亦航听了叶雨问题登时愣了，别人选原生矿石巴不得拿显微镜看，生怕不够近，自己隔这么远，别说纹路，颜色都看不真切，小太阳让他选不是开玩笑么，搞什么鬼。
“没关系，你觉得哪个顺眼。”楚亦航迷惑不解的表情让叶雨想起留守儿童果冻，每当自己拿出它没见过的新东西，那双棕色竖瞳便会呆呆地望着自己，和金大腿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还有一分钟。”负责人提醒。
“左边还是右边？”叶雨托着矿石转动手腕儿，分别将两块原生矿石三百六十度各转一圈。
“额……右边吧。”楚亦航在叶雨催促鼓励的眼神下指着叶雨的右手，做出选择，这块比较圆，另一块棱角锋利，楚老板觉得圆乎乎更契合小太阳。
“我也这么觉得。”
自己的判断和金大腿的直觉不谋而合，诸多不安一扫而空，叶雨笑眼弯成月牙，右手一抛，圆矿石高高飞起又落在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中。
“就它了。”叶雨将这块矿石按在台子上，六少也拿出预定好的那块。
“二位想好了？”负责人最后向他们确认。
叶雨和六少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直接付账。
解石设备在矿场的临时加工坊，搬运不便，叶雨和六少只好带着矿石随负责人一起到后面继续。
十分钟后，叶雨一马当先步出加工坊，外面翘首以盼的围观者见他满面红光，步履轻快，这场赌局的胜负不言而喻，只可惜叶雨两手空空，没人知道那块原生矿石究竟切出了什么，竟能让矿场估价六百万的矿石逆天翻盘赢过九百万。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二合一吧，故事比较完整，不准再说作者菌断章！
叶先生说我们要在精神上打击对方，然后在身体上继续打击
下章预告：金牌打手即将登场，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