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缪咳嗽一声:“喂点我的血就好了。”

  徐簌小小的脑袋仍旧有着大大的疑惑:“喂血?”

  “它是血族,本就以血液为主食。就像是发情期的Omega和易感期的Alpha注射抑制剂或者感受到匹配度高异性的信息素一样。我的血液对于它来说是最好的缓解剂。”

  自从徐簌问出那个令人难以回答的疑惑之后,唐棠就像是石化了一般,愣愣地维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没有动弹。

  “它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正在难受呢!”徐簌这孩子眼神简直不要太好,“和我易感期的时候一样,根本不想动弹。”

  许谦缪十分清楚唐棠现在为什么是这副模样,但还是骑驴下坡点头:“嗯。就是这样。”

  说着,他马上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头,新鲜的血液凝结成一粒血珠,许谦缪伸着手指头送到唐棠面前。

  唐棠也非常配合地,二话不说张嘴“嗷呜”一口就抱着许谦缪的手指头啃咬了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许谦缪说着,总算是找到了结束这个话题的拐点。

  “网上的言论还要麻烦你多看顾,虫族那边,我自有方法解决。”

  徐簌很想继续看小家伙进食,可又不得不回应许谦缪的话:“……嗯。对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许昕和虫族勾结,需要我让护卫队直接冲进许家把人绑过来揍一顿吗?”

  许谦缪:“不必。留着他自然还有用处。”

  许昕那么喜欢给虫族卖他的信息,那他就成全他。

  “只不过,真的要把那只虫子放回去吗?”徐簌皱着眉头,还是不能理解许谦缪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让它回去,虫族那边自然能猜到是我们把它抓到了手,那么之后想要再靠着许昕做些什么就不方便了。”许谦缪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也破天荒的解答了徐簌的很多疑惑。

  要知道放在从前,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算徐簌是少年帝王,他也一直是一脸淡漠地做着自己的决定,更多的时候是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才知会徐簌。

  “表哥你今天可太好说话了。”徐簌不由得感慨,“可是我们把它放走,它回去的时候不照样会对虫族女皇讲述被我们捉住的事情吗?”

  难道说许谦缪还有什么秘密武器能够让这只虫子彻底闭嘴?

  徐簌恐怕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猜到,许谦缪还真的有这么一项秘密武器。

  这武器便是此刻正嘬着手指头的唐某人。

  某晚许谦缪在思索该如何对那只虫子做打算时,唐棠的小脑袋从背后钻了出来,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动用一些金钱的力量——在许谦缪身上刷了不少好感度获得金币之后,头也不回转身去了系统商城,购买了一揽子道具,失忆造谣一条龙服务,把可怜的小虫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许谦缪虽然不太清楚这小家伙具体做了什么,但看着那虫子被带走的时候虚浮的脚步,一脸醉生梦死的表情,莫名回想起了林之远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些记忆片段。

  捏造梦境篡改记忆,难道这就是幻想种族生物的神奇力量吗?

  “我——”许谦缪刚以开口,发了个短暂的音节,就感知到手指头上啃咬的小虎牙力度似乎又重了两分。

  一回眸,就撞进了小家伙一脸警告的表情。

  “再说下去,底裤要是留不住了我拿你是问”。

  许谦缪顿了顿:“嗯,的确是有一项秘密武器——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那种。”

  徐簌原本指望着他能为自己答疑解惑,没想到越问越迷糊,云里雾里的,索性摆了摆手,终于放弃追问到底了。

  “对了,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她的忌日,你……你要回去吗?”

  趴在许谦缪身上的唐棠很明显的感觉到许谦缪的身体一绷。

  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盯着许谦缪紧绷的下颌线。

  默默了良久,许谦缪才出声道:“这是你自己想问的,还是那些人让你来问的。”

  这两人在说什么?

  唐棠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话题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一下子话锋一转,就转变成了他听不懂的样子。

  “这次是我自己想问的。”徐簌难得收敛了其他吊儿郎当欠教育的模样,正经危坐,“表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她吗?”

  许谦缪眉目平静:“原不原谅,也都已经成为现在这样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唐棠却瞧见了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微微地颤抖。

  这个情绪……许谦缪他,在悲伤?

  唐棠见过许谦缪很多种不为其他人知的神情和情绪,可也从来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难过的表情。

  “放心吧,我会去的。”回答完徐簌之后,许谦缪再次补充,“不过不是为了她,是我想要带糖糖回去一趟。”

  嗯?

  小吸血鬼的一双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怎么还有他的事情呢?

  云里雾里的这下子变成了唐棠。

  总算送走了徐簌,大门一关,唐棠马上恢复了人类幼崽的模样,扑倒在许谦缪怀里。

  “徐簌走之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过几天是谁的忌日?”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许谦缪反而先说起了另一件事:“还记得我刚把你带回家没多久,我们去贫民窟找徐簌吗?”

  唐棠一怔。

  他当然是记得的。

  贫民窟和他在这个星际世界当中接触到的绝大部分地区不同,这样的差别让他很容易放在心上。

  更何况贫民窟的特殊性,就算是一般人去了,都很难忘却。

  “记得。这件事和贫民窟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唐棠心中就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记得刚开始看到这个世界设定的时候,上面明明白白的注释着,许谦缪是在贫民窟里降生的,从小便在那里长大。

  “以前一直没和你说,其实在进入帝国学院之前,我一直在贫民窟生活。”如今的许谦缪说起曾经的那些往事,冷静得像是一位从始至终站在一侧旁观的观众,“许昕之所以处处找我麻烦,是因为我并不是我父亲法律文书上认定的继承者,虽然我也并不打算继承他的什么。”

  唐棠缓缓伸出手,双手合拢,握住了许谦缪生了茧子的大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早就已经过去了。糖糖只当是在听故事好了。”察觉到小家伙的意图,许谦缪温柔地对他笑了笑,“不过这个故事并不有趣,也不温馨,甚至还有些血腥,糖糖确定要听吗?”

  唐棠知道,许谦缪现在说的风轻云淡,可那些都是他曾经在最脆弱无力时候的全部人生经历,又怎么可能真的像许谦缪所表达出来的那么柔和呢?

  况且,如果真的彻底放下了,那么徐簌方才提问的时候,为什么许谦缪竭力克制住自己,克制到把手心掐出几缕红血丝,指甲深深陷进肉中都没有卸力停下来。

  他也强装镇定:“血腥?你刚才也说了,身为血族的我可是最喜欢血了。”

  许谦缪低笑两声,揉了揉他微微翘起的呆毛:“嗯,看出来你的确很好奇了。连呆毛都忍不住站起来听故事呢。”

  唐棠嘴角抽了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许谦缪体验“爱的暴击”。

  许谦缪垂下眸子,开始放任自己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帅: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糖糖:……好想把这人打成这章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