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岂，这是你第二次要杀我了。”皇上定定地看向灵岂，语气非常不悦。
灵岂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心中大骇，若不是他已记起从前那些事情，不知会慌乱成什么样子。
灵岂迅速抓住了皇上口中的“第二次”，他仔细回想，终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是……魔皇？”
灵岂话中指的是他那个父亲，不是那个哥哥。
这话一出，皇上眼中一片震惊。
他双眼眯起，问道：“你想起来了？”
灵岂后退几步，联想到眼前这个父皇。据说从母妃死后不久就每月十五都不出门，不见人。
那么，是不是说……
“你……怎么会成了千上国的皇上？”
皇上呵呵笑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寂静的夜里，他周身散发着魔气，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
“呵！还不是那个皇帝贪恋美色，我只让人诱惑一番，就让他心甘情愿与我交换了身躯。”
皇上面上笑容颇为得意，“如今的他早就在魔界顶着我的名头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我却要替他在人间处理政务。这样说起来，怎么觉得对我有点不公平呢？”
“你来人间做什么？为何要冒充父皇？”灵岂眼睛死死盯着皇上。
谁知他这话却让皇上很是不悦，他面色一冷，冷声道：“父皇？不见你曾经这样叫我，如今做了人，怎么反倒孝顺起来？”
灵岂看他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
“当年是你纵容他人欺辱于我，我被人带至落湖山上，从此失踪，从未寻我的是你。”
“瞎说！”皇上一边压制着自身的魔气，一边同灵岂道：“当年我不是专程去落湖山把你带回了魔界？是你自己非要跟你师尊走！”
灵岂再次送了他一个白眼，“你自觉身体不好想要退位，为了维持魔界平衡，才来找我。那时，师尊和诸位师弟师妹已经和我亲如一家，魔界对我而言，反倒是地狱。”
“你要将我拖向地狱，我怎么可能跟你去？你想让我唤你父皇，从你纵容他人欺负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不可能。”
话说到此，灵岂眼睛突然一眯，道：“所以你以为我这个半人半魔，是需要被人欺辱之下爆发，才会魔化？所以这些年，你才对我百般刁难？”
“啧！”皇上很是不满灵岂将这事情想通，他当然不肯认，否认道：“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般不堪？”
“我闭关多年，一出关就听说你入了轮回，这才想方设法让你又成了咱们魔族人的后代。为父都是因为太想念你这个儿子啊！”
“呵！”灵岂不屑地冷呵道：“不必如此假惺惺。你既然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我自然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何必还要演戏呢？”
“咱们开门见山的聊一聊吧！”灵岂道：“你来人间是为了再造一个半人半魔，也许我的确是你特意选的人。但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我训练成一个杀器。我的可对？”
皇上不说话，却也不否认。
灵岂又道：“你们等着我入魔，好将我带入魔界，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师尊现世，阻止了我入魔。对否？”
“你来人间这么多年，其一是等我入魔，将我带回魔界训练成魔界的一把刀。其二，是想不声不响就将人间占领。”
“你以五哥替我求情为名，将他关押，实际上，是想找个好控制的傀儡，代替他继位。而你们魔族，就在那人身后，等时机成熟后，直接占了人间。”
“五哥聪明仁慈，性情温和，实际上最是倔强，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傀儡。十弟性格冲动，没有太多头脑，是傀儡的最佳人选。”
“所以你从他小时候就故意苛待他们母子，为的就是让他有争夺皇位的斗志和理由。可惜他太笨，到如今都没能斗过五哥，也没能斗过我。”
“他从本箜城脱逃也是你的意思吧？你派人将他护送到京城，暗中授意他胡说八道，将我置于所有人的对立面，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你想让我因此入魔，再将我带走。我说的，可对？”
皇上听到此，忍不住拍了拍手，由衷赞道：“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聪明！”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承认了灵岂所说的一切。
“不过也不全对，老十能从本箜城逃脱，不是我的意思。”
听到这话，灵岂微微讶异。
依照他的防范来说，如不是有高手帮忙，千灵玄不可能逃脱。
皇上又道：“有一点你说得倒是很对，他的确很笨。如今朝中支持他的人，基本上都是我暗中给了明示的人。如果没有我，别说有人支持他，旁人不说他傻，都是在恭维他了。”
皇上损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此时此刻，真是多亏了千灵玄不在此处，不然他一定震惊地跳起来。
“虽然这些事情你都猜对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皇上看着灵岂，笑了起来。
他伸手指了指灵岂的身体，道：“你如今还是凡人之躯，我动动手指，你就得死。你今日来刺杀我，反被杀，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你又能干预我什么呢？”
灵岂面上丝毫没有惧意，他讽刺一笑，“哼！你舍得杀我？你特意给了我这具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半人半魔躯体，难道不是准备留下我给你当杀人的刀吗？”
皇上不徐不疾道：“一把好刀，得是听从主人吩咐的刀。刀若是有了自己的思想，不要也罢。”
这话倒有些出乎灵岂意料，仔细想想又觉得在理。
魔族的确需要没有思想的刀，他们需要这把刀指哪砍哪，要万分乖觉听话才行。
“做不成你的刀，你就要毁了我。你想过没有，此生结束，我就会回到我自己的躯体。到那时，我仍然可以回来找你，我可以杀了你，可以阻止你的所有计划。”
皇上站起身，周身魔气瞬间大涨，他在一片黑色魔气之中徐徐朝灵岂走来，仿若从地狱走来的勾魂使者。
他看向灵岂，问道：“阿岂，你难道不知道，我同那人间皇帝交换躯体之后，他这具躯体里的帝王之气也会留下？帝王之气尚在，任何妖魔和神仙，都无法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