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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人……什么意思?”
白有归不回答,他看着蜷坐在地毯上的白平洲。不对,他回了人间,来到了母亲面前,他应该叫做白赋乔。
白赋乔赶紧抹完了眼泪。他站起身,跑到白有归面前,说:“你怎么来了。”
“谁准你乱跑的。”白有归见他半透明的身体单薄得很,现在更是哭得有些发抖,“我带你回去。”
“去哪,我还不想回去。”白赋乔回头看看白善霜,“我妈,我妈这样,我不想走。”
白有归看着桌子上的狼藉,再去看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当时的一夜风流,没想她竟然就这么瞒着他有了孩子,并且养了这么大。
“你……”白有归对她说,“不用太伤心。”
白善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全酸在喉咙里。
他又说:“他会回来的。”
她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哐啷一声扔在地上:“你,你知道他是……?”
白有归的眼神回到白赋乔身上:“这么多年,辛苦你。”
白善霜的眼泪又掉下来:“我当初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这样就怀上了……但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打掉他……”
“我知道。”白有归这几个月早就查得清楚,“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现在轮到白赋乔听不懂了。他上前扯扯男人的外套,小声地说:“我有点冷。”
和白善霜之间的视线被被截断,白有归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说:“穿得少。”
“很多了。”白赋乔甩甩给自己过长的男人的外套袖子,“你的这件太大了。”
白善霜从白有归说的那些话里回过神来,见他对着空气说话,神色舒缓,甚至有些无奈的笑意。她脑袋已经不清醒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或者是悲伤过度出现的幻觉,以至于都能看到影帝白有归出现在她家,对自己说他已经知道白赋乔是他们的儿子。
“白……白先生,你刚才说,说乔乔会回来的,是什么意思?”
白有归拉过白赋乔冰凉的手,说:“你不用知道太多。你这么伤心,他看见了,也会难过的。”
出门的时候,白赋乔回头看了一眼,白善霜立在客厅中央,身影消瘦,脊柱僵硬得像一根圆规。
坐在车上,白赋乔看着外面急速退后的樟树,迷迷糊糊想要睡去,白有归的手就摸了过来,在他后颈上用了些劲儿掐了一下,说:“还冷么?”
“还好。”白赋乔揉眼睛,“就是有些饿。不知道阳间的东西我有没有福气消受。”
白有归笑:“想吃什么。”
“叉烧包,蛋黄流沙包。”
白有归说了个地址,司机立马换了路线。到了地方,司机欲下车听候吩咐,白有归摆手,自己下车,径直走去买包子。
还是冬天,外面飘着小雨,白有归戴了墨镜,在外边和其他人一起排起了队。
白赋乔哪里等得下去,他也从车里跑了下去,黏到白有归身后,小声说:“你不怕啊。”
男人没有回答,认真地等了一会儿,点单的时候也没有遮掩,大方地将叉烧包和蛋黄流沙包拿到手,转身搭上白赋乔的腰离开。
回到车上,白赋乔接过包子,却被烫得厉害,包子被他甩到了座位上。
白赋乔现在是没有体温的。零下五度他会冷,刚出炉的包子他会烫。
白有归把包子捡回来,撕掉外面沾着座位的皮,说:“等会儿吃。”
觉得自己没用又丢脸,白赋乔只好点头。车子继续开,他看着白有归手里的包子发呆。等了一会儿,他肚子叫了一声,白有归隔着袋子试了试温度,递给他说:“你试试。”
白赋乔接过,觉得还可以接受,但他还是把包子塞回了男人手里。
他想起了刚才在家里,白善霜的眼神和白有归的言语,心里酸涩得受不了。
他说:“还是好烫。爸爸。”
拿着包子的手一顿,白有归拿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包子缠了几圈,再递给他。
等他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两个包子,车子就开进了一个影视基地。下了车,等在一旁的章鹰就跑了上来,问道:“你去哪了?知不知道你差点又要因为迟到耍大牌上热搜了?”
白赋乔擦擦嘴,跟着下了车。他看着这个脸色不好的男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你怎么穿这么点,老大,你四十了,不是什么精神小伙,多穿点能死吗?你的围巾呢?就是Gucci品牌给你提供的那条新款,等会要带的啊,有人来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