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爷了。”
天很快黑透了,他们两人草草吃过干粮,就准备休息。
永王指着靠里的地界吩咐道。
“芋头,一会儿你睡这里头,外头风吹不到这儿。”
唐玉点点头,又想着把披风解下来给风口的王爷穿。
“爷,这披风给您吧。”
“不许动,你这身子骨才好了几天啊,又开始折腾?永王府可没有这么多银子给管家看病。”果不其然又被永王怼了回去,“赶紧睡吧,本王守着前半夜,等后半夜还得叫你起来换岗呢。”
“知道了。”唐玉乖乖躺下,又唤了一声,“爷……”
“嗯?”
芋头管家眨了眨眼,小声说。
“晚安。”
永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回复他。
不过唐玉不在意,听话闭上眼认真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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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这小小山洞里的一方天地还噼里啪啦的燃着火焰。
高大的男子坐在这火堆旁,无所事事的拿着燃尽的木材头子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身后的人睡得又香又沉,整个人被披风裹得密不透风,脸上都透出一点暖乎的粉色,看上去乖得要命。
“哼。”静静打量着睡美人的永王轻哼了一声,又动手在地上继续涂涂画画。
这起起伏伏的地面竟被他当作画布,用木炭勾画出了一个清秀佳人的睡颜。
这佳人不是别人,正是睡得喷香的小芋头。
永王落下最后一笔,眸色深沉的细细描摹了一边轮廓,最终却又用脚把这幅木炭画出的美人入睡图给毁了。
他又伸出手,画了一个大圈又叠了几个小圈,寥寥几笔又成了一只大王八。
永王垂首看了看熟睡中的人,没有半点叫人起床的意思。
他抬起头望着空中炸裂的火星又笑了笑。
“小呆子。”
他这么喃喃自语道。
29
今个儿日头大好,鸿轩书院门口停的车马排到隔壁街上去了,来来往往都是来接府中小辈的人影。
唐玉也早早到了书院外守候。
鸿轩书院里的夫子都是当世大儒,他的胞弟也是借了王爷的光,才有机会在此蒙学。
他的幼弟并未卖身为奴,因此仍用崔姓,从六岁启蒙开始,已经在此学了四年。鸿轩书院是住宿制,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都一视同仁,要一个月才有三天假期。
唐玉虽然舍不得幼弟,却也深知能在此念书实乃是天大的机缘,但总归是牵肠挂肚,因此每逢假期他都亲自来接弟弟回家。
“玉管家,咱们就先去采买了。”赶车的小厮停稳的马车便说道,“您在此等候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
“好的,多谢二位了。”
唐玉温和一笑,把这两位小厮的脸都笑红了。自从被嬷嬷要求改头换面帮助王爷适应跟哥儿小姐接触后,唐玉旧时的那些衣服便被人通通不知道给收到哪儿去了,如此这般,唐玉也没了办法,只能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收拾得妥妥贴贴,真是又羞人又开心呢。
“您这是折煞我们了,都是小的该做的。”
小厮走了,唐玉便继续等着弟弟出门,可不知为何,他看了又看,竟是半天没见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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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崔琼莹被人死乞白赖的缠着,不肯放他离开。
“琼莹,一会儿你跟着我走吧。”说这话的人是平阳侯府的小少爷,长得虎头虎脑说话也虎得不行,“我送你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