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见他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也就不遮掩了道:“现如今朝堂上对陛下的风向越发不利,陛下该是慎重听取群臣的意见才是,不该滥用杀权。”

  姚潋却是冷哼一声道:“太傅若是想让朕放你出宫与那秦疏团聚,那便不要想了,再议此事的臣子皆是被朕下旨下狱了,这种手段朕虽然舍不得用在太傅身上,但是......”而后他便一把将沈玉蓝落子的手钳住,白子掉落在棋盘上,姚潋将指腹摸向他的白皙娇.嫩的小臂,道:“朕自然是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太傅的。”

  沈玉蓝忍着恶心将手抽了出来道:“多谢陛下费心了。”

  姚潋见他回应这番冷淡,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棋盘都被太傅打乱了,朕下棋的心思也没了,记得太傅的厨艺不错,朕还未尝过,不知今日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沈玉蓝敛着眉目,心想自己若是拒绝,最后痛苦的也只有自己,便妥协道:“臣这便去做.....”

  却过了几日,天色暗沉了下来,几滴雨落于沈玉蓝的窗台之上,一个太监轻敲门栏,沈玉蓝从椅上起身打开了门,却见这太监一身黑衣,模样有些苍老。

  沈玉蓝再定睛一瞧,这人不就是黎公公吗?

  他惊道:“黎公公你怎会在这里?”

  黎公公脱去了外面淋湿了的黑袍,对沈玉蓝道:沈太傅,咱家是来救你出宫的。”

  沈玉蓝敏锐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黎公公笑了笑道:“沈太傅果然聪明,知晓朝堂中定有人看不过去,会插手你与陛下之间,不过为了大人安全,咱家还是不方便将大人性命透露给你。”

  而后又拿出一套干净黑袍道:“趁着天阴雨天,咱家劝太傅现在便走,免得夜长梦多。”

  沈玉蓝颔首,而后便将黎公公手里的黑袍穿上。

 

  、完结

 

  

  沈玉蓝看着手里的黑袍, 愣了半晌,后将其披上。

  他定了定神色道:“走吧,黎公公。”

  这位黎公公似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他这么行踪诡异的走在宫中, 却无人起疑也无人查问。

  可最为关键的还是中宫门和最后一道宫门, 两名侍卫盘查的时候,也好似故意忽略了黎公公身旁的沈玉蓝, 只是像询问家长里短般与黎公公寒暄。

  沈玉蓝感觉到一丝不真实感, 仿佛踩在云间, 他没想到一切竟然这般顺利, 能从姚潋身旁逃脱出来。

  黎公公又对他道:“恐怕陛下已经有所察觉了, 咱家只能送太傅在此地了,宫门外有一匹骏马拴着等候着太傅。”

  沈玉蓝回想起上次入宫是黎公公带路, 此次出宫也是由他带路,回想着恍恍惚惚竟然是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了,有份物是人非的伤感凝聚在他眉间。

  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的惆怅了,他微微凝神向黎公公道了声谢, 而后便向宫门外走去,正瞧见一匹黑鬃骏马安安静静地在原地等候着。

  他正跨上马鞍,突然却见宫门内有一队人马正朝着自己奔来,沈玉蓝瞧那一道鲜艳明黄, 不禁心下一沉,他没想到姚潋竟然是追出来了。

  他没有犹豫立刻落下马缰,转头便朝着人群众人的集市赶去。

  沈玉蓝大喊着叫人闪开, 挥动马缰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可身后人依然不肯放弃,穷追不舍。

  沈玉蓝一路从人群密集的集市转而向郊外奔走,希望借着茂盛的树木藏匿踪迹,可四方的马蹄声越来越多,沈玉蓝被步步紧逼仿佛心脏都被捏紧了一般。

  他从树林里穿出,瞧见面前一道白光,眼前事物在他眼里越发清晰了起来。

  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处断崖。

  沈玉蓝果断拉起马缰,这才免于摔下去的情况,可后面的追兵却也到了,姚潋见人于断崖边徘徊,不禁心中一紧缓下语气道:“太傅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沈玉蓝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臣绝对不会回去。”

  姚潋见他一脸决绝,心想着这人是宁愿摔的粉身碎骨,也不愿同自己回宫,蓦地升起一股扭曲的怒意,他乃九五之尊,和颜悦色的请求他一番就算是自己的底线了,难不成还要自己低三下四的跪在地上求他不成。

  可他看着沈玉蓝的面容,那般清瘦苍白,瞳眸里却有着不在待在宫中的明亮凛冽,他心中还是软了下来道:“太傅算朕求你了,此处危险,朕令人即刻退离十尺好吗?”

  沈玉蓝却道:“陛下在想什么臣一清二楚,不过是为了待臣松懈下来,再将臣虏回宫中罢了。”

  姚潋急切道:“不是的,朕......”

  沈玉蓝望着底下悬崖深渊空洞而漆黑,他对姚潋道:“所以,在臣看来不过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姚潋自然知晓他的选择是什么意思,情急之下大喊道:“太傅别做傻事,朕答应你,朕放你走。”

  沈玉蓝渐渐将目光转回来:“臣凭什么相信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