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竟然是叹口气道:“十分严峻,若不是我以水浇城墙,使之结冰,舍月人一时攻不上来,恐怕我早已坚持不住。”

  沈玉蓝见他叹气,又问道:“城中粮草呢?”

  秦疏摇了摇头道:“无剩多少,最多还能撑个三四天。”

  沈玉蓝道:“不用为我带来的将士们考虑粮草,他们各自带来有,还是趁着粮草还够,对舍月人发起进攻才是。”

  秦疏此时却看着他的双眸道:“宁鱼呢?”

  沈玉蓝故作轻松道:“你且放心,宁鱼之难未解我怎可能来石川。”

  秦疏却依然凝视着他认真道:“你乃宁鱼主将,若是陛下知晓你来石川,恐怕也是难逃罪责。”

  沈玉蓝怎么不知晓其中利害,可他不能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秦疏随着这座城覆灭掉,他宁愿去担这个罪责也不愿自己什么努力也做不了。

  秦疏读懂了他眼眸中的情绪,伸出手抚上沈玉蓝的脸颊声线渐渐放柔道:“暂时别想这么多了,先回房好好睡一觉。”

  沈玉蓝侧了侧脸往秦疏手心上摩挲着道:“在旁边房间睡不着,能不能来你房间睡。”

  秦疏猛地脸上一红,道:“你劳累许久,应该是累了,今日便算了吧,我今夜还要仔细研究一下图卷。”

  沈玉蓝瞧他这番模样,不禁一笑道:“逗你的,你慢慢看着,早些睡。”而后便轻轻关上门回房睡去了。

  翌日沈玉蓝睡得正香着,耳边却响起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不停的让他清醒,沈玉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却是谢余的一张放大的脸。

  谢余急切道:“将军你未免也睡得太死了,舍月人已经开始攻城了。”

  这一句话让沈玉蓝彻底清醒过来,他惊讶道:“什么?传我命令,赶快去支援城墙上守军。”

  沈玉蓝穿好衣裳随着亲卫往城墙上跑,见秦疏正举着剑将爬上来的一名舍月人砍下楼去,沈玉蓝赶紧来相助他道:“舍月人是突然来袭的?”

  秦疏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道:“是,吵醒你了。”

  沈玉蓝拔剑刺向舍月人的胸膛,转头道:“不说这个,你没发现这些舍月人双手和双脚上被布缠绕着吗?”

  秦疏瞥向脚边舍月人的尸体,果然是如沈玉蓝所说那般,道:“看见了。”

  沈玉蓝边挥剑斩敌边思索道:“将双足双手绑上布条,给行动造成大量的不便利,可是却能增加在冰墙上的摩擦,来增加攀爬的速度,如果这样下去,这座冰盾也将被敌人攻破了。”

  秦疏蹙着眉不语,沈玉蓝知晓他正在思考着对策,而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击退这一波敌人,于是也说话了专心将爬上城墙来的舍月人赶下去。

  可随着时间推移,爬上城墙上的舍月人越来越多,犹如蝗虫一般没完没了,沈玉蓝挥剑挥的双臂酸疼,手上皲裂的伤口几乎都崩开,都将剑柄染成了鲜红色。

  可他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前方有一个高大的背影,宛如战神般与敌人厮杀,他用他的剑在守护着石川,他又怎么能认输。

  沈玉蓝将想要偷袭秦疏的人击杀后,兴起般对秦疏道:“折岳,看看我们彼此武功生疏没,比比能杀几个人。”

  秦疏头也不回壮志豪情道:“好!”而后便是更加奋力的投入厮杀之中。

  沈玉蓝自然也不会落于下风的,说完间便一剑刺穿了两个人的脑袋。

  哀嚎声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夜晚子时,那舍月人见这次攻击不能将石川拿下,便当机立断的撤了人马回防。

  沈玉蓝站在城墙上见敌人如潮水般褪到营地,终于是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城墙上,他脑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记忆。

  秦疏也坐到他身边只是喘气。

  沈玉蓝歇了一会儿,将脑子里的刀光剑影放下道:“几个?”

  秦疏回道:“一百六十九个。”

  沈玉蓝勉强牵着笑道:“我比你多一个。”

  秦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抬头望着夜空,仿佛回到了在阑滇时,躺在宽广的草原上望着明星夜空的感觉。

  沈玉蓝喘过气来,缓缓看着秦疏道:“折岳,我知晓你一心想要为秦家光宗耀祖,创下基业,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蓬莱山?”

  秦疏这次却没有与他对视。

  沈玉蓝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回过头来道:“当然了,也是看你的意愿。”

  秦疏却突然回道:“我曾经说过幼灵去哪儿我便跟着一起,总归是要陪着你的,你心底里一定要铭记着。”

  终于是得了秦疏的答案,沈玉蓝终于是松懈下来低低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在笑自己奇怪的忧虑,还是在笑秦疏的坦率他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虽然是击退了一波敌军,可接下来还会有无数敌军涌上城墙,以现在的粮草和人力根本经不起与舍月人的消耗,必须要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