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玉蓝一眼看去,却看不见人影,可却有哪里有些奇怪,自己一时没有察觉到的地方。

  沈玉蓝正想再仔仔细细瞧下,却听盾牌外有许多士兵惶恐道:“敌军流箭来袭!”

  而后便是上方盾牌不断传来铁器碰撞的金鸣声,先是由雨点一般,后来犹如是重弩齐发,主簿慌张对沈玉蓝道:“将军不好了,是敌人的箭矢!”

  沈玉蓝瞧抵挡着的士兵几乎要坚持不住,道:“慢慢退下城楼。”

  士兵们扛起盾牌在箭雨上,缓步向后退去,沈玉蓝也跟着移动,可这铿锵声在龟背内回荡的愈发猛烈,仿佛岩石砸在盾牌上,扛着盾牌的士兵青筋涨起,手臂已经弯得不成样子。

  主簿额上冒汗望着自家主将道:“将军,这、怎么办?”

  沈玉蓝的沉默不语让主簿心里更加打鼓了,这五面已经快要抵挡不住,已经达到了极限处。

  空气仿佛也稀薄了起来,主簿害怕地大口呼吸起来,却还是觉得窒息。他见识过流箭的可怕,也见识到对方主将的箭术有多恐怖,那威力可是能一箭将人射穿钉在城楼上,两三个人去拔那只箭羽都拔不下来。

  主簿越想当时的前主将的脑浆都黏在城楼上,心里的一根弦猛地断了,死亡的压迫使得主簿大喊一声,而后仿佛疯了一般往楼梯那一面的盾牌冲了出去。

  沈玉蓝回头发现主簿不但是冲了出去,还将龟背的阵型打乱了,大吼一句:“别出去!”

  却还是晚了一步,主簿在箭雨下被扎成了筛子,眨眼间便从楼梯下滚了下去,摔得是不成人形。

  而那名被他撞开的士兵,控制不住自己前倾的身体,眼见着也要跟那主簿摔下去时,沈玉蓝伸出手抓住了那士兵的后领将人拖了回来。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沈玉蓝迅速接过了士兵手上的盾牌,瞬间补齐了盾阵,大吼道:“都给我稳住了,谁再敢冲出去,杀无赦!”

  “是!”

  沈玉蓝随着士兵的步伐向后移动,终是渐渐退下了城楼,一步一步到了安全处,众人卸下盾牌大松一口气,无力瘫坐在地上。

  而紧急时刻被沈玉蓝拉回来士兵,对沈玉蓝跪下抱拳道:“谢、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沈玉蓝瞧着士兵长相憨厚,将人扶起,对众人道:“是本将军要多谢你们,甘愿跟随着本将军,你们先下去休息。”

  沈玉蓝瞥了瞥摔成肉泥的的主簿,心想着当时他闯出去的应该是靠着城内的那面盾牌,靠近城内的地方却也有流箭,虽然显然流箭数量不是很多,但是那种角度到底是从哪里打射出来的。

  沈玉蓝坐在书房内看着沙盘,手里攥着敌军的棋子,宁鱼城池周围只有山丘,可那些树木又不足以遮挡住敌军的身体,他们又是藏在何处?

  沈玉蓝却听门外有人敲门便坐直了道:“进来。”

  一名士兵提着饭盒进来了,沈玉蓝便让他把饭盒放在一旁。

  送菜的人出了房门,沈玉蓝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打开饭盒拿出饭菜,拿起筷子时,却又听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只得放下筷子道:“进来。”

  两名士兵正押着一个人进来,半跪着对沈玉蓝道:“将军,此人乃是我们抓住,从城外混进来的,我们怀疑此人是敌军探子,便押到将军书房请将军处理。”

  而沈玉蓝见此人脸都被压在地上,还是一声不吭的有些奇怪,他心想莫不是敌方刚收到消息知晓宁鱼换了主将,派此人来刺杀自己的。

  这种情况还是谨慎为妙,他退后一步,对两名士兵道:“压好了,将他的脸抬起来。”

  两名士兵应他吩咐,将人的脸抬起,沈玉蓝见到此人全貌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有些收不着脾气道:“你、你怎么还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此人正是谢余。

  谢余听了此话,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怎么了,你怕了?堂堂主将也有怕的时候?”

  沈玉蓝看着谢余还有些青涩稚嫩的脸,觉得头疼,叹口气,而后坐在椅上拿了一张纸提笔写下。

 

  、

 

  

  谢余见沈玉蓝完全无视了自己, 反而是坐在位上写起了信件。

  谢余无视身旁两名士兵凶悍的眼神,他大声问道:“你在写什么?”

  沈玉蓝头也不抬道:“写信给你们大当家,现在社稷不安定, 他不会就这么放任你一个孩子到处乱跑。”

  谢余一闻大当家, 脸色立刻变得难堪起来了, 硬撑着面子道:“我想去哪里,和大当家又没有关系, 你少搬出来大当家来!”

  沈玉蓝也不管他, 反正有两名士兵押着他, 任由他在那里叫嚣着, 正想唤通信使进来, 谢余垂着头又小声道:“我想跟着你。”

  沈玉蓝耳力极好,自然是没有放过这一声, 他凝着眉瞧着谢余思量了片刻道:“你是想留下来,加入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