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眸略过一丝愉悦喃喃道:“沈玉蓝,有趣……”

  沈玉蓝坐在回家轿中,越想那姚乘凤的狂妄之词,越发觉得他是目无中人,就不怕自己把这些话禀告给皇上,不但让之野心覆灭,连个闲散王爷也做不成。

  他下轿后回府中,门口扫地下人热切问候道:“老爷回来了。”

  沈玉蓝见到他忽然想起道:“怎么几日都不见福伯”

  下人道:“福伯家里生了变故,因而向老爷告假几日。”

  “为何不亲自与我告假。”

  “这,小的也不知啊。”下人挠了挠后脑勺又道:“那日福伯走的匆忙,手里还拿着随行的包裹呢。”

  沈玉蓝心头生疑,既然家中有急事,为何还专门收拾一趟才出门,此事有些不对劲。

  他对下人吩咐道:“你先把大门关上,如若有人闯了进来不用管,立刻来禀告我。”

  下人虽不知沈玉蓝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紧张,还是点了点头。

  沈玉蓝打开书房们压抑慌张道:“秦公子快走。”

  秦疏一震道:“怎么?”

  沈玉蓝把他推到窗前,凝重道:“官兵要找上门来了,快些离开。”

  秦疏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忙模样,于是回身用手按住他的肩膀,蹙眉望着他道:“沈太傅保重。”

  有力温热的双手按在他肩膀,仿佛按住一颗慌乱紧张的心,沈玉蓝渐渐冷静下来拱手道:“秦公子保重。”

  秦疏颔首翻窗而去。

  正巧下人气喘吁吁来到书房:“不好啦老爷,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沈玉蓝闻至窗外玉兰幽香,握紧拳头定了定心思道:“我这便来会会他们。”

  前庭站满了一众官兵,一名身穿铁甲头戴黑盔的短须男人走了出来拱手道:“沈太傅。”

  沈玉蓝气定闲神走来道:“闻将军,这番架势闯入我府邸是要如何?”

  “沈太傅,我也不卖关子了,此次是奉左相之命前来搜捕人犯。”

  “左相之命闻将军,幼灵可是皇上钦点的太傅,这太傅府也是可以随意搜查的若是没有铁证就来搜捕,那便是再打皇上的脸,闻将军可要斟酌啊。”

  男人冷笑一声道:“早知沈太傅三寸不烂之舌,今日倒是领教了。就像太傅所说,没有铁证我们怎会搜捕太傅府,把人给我带上来!”

  众官兵让开道,沈玉蓝眼瞳一缩,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官兵架着拖出来,而在拖拽中地面上有一道鲜艳刺目的血迹。

  此人正是昏迷不醒的秦疏。

  秦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温度仍停在自己心中,怎么一瞬间就变成这幅模样。

  短须男人一手扯着秦疏的发,随意甩弄着后又狠狠砸在地上道:“不亏是千人户生擒虎,第一轮流箭还有力气反抗,杀死我几名得力手下,还是箭上迷药发作才得抓捕。”

  沈玉蓝见他如此对待秦疏,怒目圆睁攥紧拳头道:“既然已经擒获凡人,闻将军何必多此一举。”

  短须男人轻呵了一声抱着胳膊道:“太傅藏匿犯人,还藏匿出朋友义气来了”

  沈玉蓝见秦疏垂头奄奄一息,身上的箭伤刀伤渗血而出,染红衣裳。

  他立刻移开眼,忍住不去看躺在地上的秦疏,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短须男人道:“幼灵是在为闻将军着想,既然用迷药迷晕,左相下达命令必然是要生擒。现如今犯人已经气若游丝,无力反抗,闻将军若是再一踩一打,将犯人打死了,闻将军该如何向左相交代”

 

  、沉艳

 

  短须男人思索片刻,咧嘴笑道:“沈太傅说的情真意切,倒真是为在下着想了。”

  沈玉蓝拱手道:“不敢。”

  男人垂眼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秦疏,而后把目光放在沈玉蓝身上道:“本将军就算一时放过罪人秦疏,可沈太傅私藏朝廷重犯该当何罪?太傅饱读诗书精通律法,也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啊。” 

  沈玉蓝不作答,垂眸道:“闻将军在府外静候两日,就等着这么个时候吧。”

  男人摸了摸短须颇为自得道:“不错,沈太傅油嘴滑舌,指不定钻空子,特意等人赃并获之时,让沈太傅无话可说。”

  “幼灵知法犯法自是无话可说,不过闻将军要将幼灵与秦疏带到何处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