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54章 

  “都这个时辰了, 师娘方才是从外面回来的?”秦筝看到刘堇栀那样的脸色实在放心不下,担心她是遇到什么事,可再是师父师娘疼他, 也不好开口询问长辈私隐, 只好暂且按下。

  宿涵虽也觉得奇怪,但师妹和人私会的事在心里挥之不去, 其他的暂时也没空去想,便催道, “回来再问吧, 咱俩先下山, 反正师娘也没发现咱么这是要出去,先喝够了再说。”

  秦筝想着他情场失意,便应下, 二人当夜下山喝到半宿醉醺醺的才回来。

  第二天,秦筝一大早就去师娘那里请安,正好师父出门会客去了,秦筝便放心地打开了话匣子。

  他给刘堇栀倒好了茶,拉着她坐下, 绕到身后轻轻捶背, 这才开口道, “师娘眼下有乌青, 昨晚没有睡好吗?”

  刘堇栀出了名的疼爱秦筝, 他要捶背便给他锤着,也不同寻常弟子那般客气和见外, 自己揉着脖颈道,“筝儿你什么性子我清楚,大清早无事献殷勤,有话要对师娘说吧?”

  秦筝嘿嘿一笑,点点头说,“我是来认错的!”

  刘堇栀面上毫无波澜,头都没回,道,“这次又是帮谁认错呢?宿涵练功偷懒,还是又给谁出气打了别的门派的人?”

  “什么叫帮人认错,在师娘心里,我是个天天给人收拾烂摊子的窝囊师兄么?”秦筝噘着嘴,将捶背换成了揉肩。

  刘堇栀回过头盯了他一眼,笑道,“不是么?你这个大师兄,把自己师弟们都宠坏了,一个个惹事就知道找你,连雪晴也……”

  她话说到一半哑然而止,脸上却是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旋即恢复她一惯的温柔笑意,可是却没逃过秦筝的眼睛。

  “师娘欲言又止,倒叫我不明白了。”他自己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认真道,“我来认错正好也是因为师妹的事,她……”

  “她什么事儿?!”刘堇栀有些惊慌地突然发问,打断了秦筝的话头。

  秦筝道,“师娘也知道,宿涵心悦师妹很多年了,要不是师父和你都不着急她婚事,恐怕宿府早就黄金百万送进来,八抬大轿请回去。”

  刘堇栀淡淡道,“雪晴对宿涵并无那种情分,这事儿我问过,是你师妹自己不愿意。”

  “我知道,身为兄长,我自然是希望师妹好的,以她心意最为要紧,我要说的也不是宿涵求美人而不得的事。是……是昨天他告诉我,看见师妹同一陌生男子私会近一月有余,就在后山,我想着姑娘家的,若真喜欢谁了,大可光明正大地把婚事给说定,若一直如此,恐怕损了她清誉。”

  秦筝说完这番话,忐忑地盯着刘堇栀的表情。其实他自己觉得,喜欢谁心悦谁要和谁厮守都是自己的意愿,若换做自己,天王老子都拦不了他,如此这般婆婆妈妈地找师娘告状,完全是为了宿涵一片痴心,加上卫雪晴虽非自己亲妹妹,可胜过亲妹妹,秦筝突然就生出一些长辈那般老派迂腐的心思来。

  刘堇栀的木林森表情却出乎秦筝预料,她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对卫雪晴与人私会一事并不惊讶,反而在意的是别的。

  “宿涵瞧见他长什么样子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秦筝一时哑然,摇摇头道,“宿涵没告诉我他长什么模样,只说从服制来看瞧不出是何门何派,不过那个人武功不错。”

  “就这些?”刘堇栀略有些狐疑地问。

  “就这些。”秦筝如实相告。

  刘堇栀沉吟半刻,严肃地说:“儿大不由娘,且由得她去。你们做师兄的也管不了这许多,别问她,女儿家大了心思多,难免害臊。”

  秦筝只好点头,他当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却也疑惑,师娘为人母就不担心自己女儿万一行差踏错么?

  刘堇栀想了想又道,“此事不要告诉你师父,近来庄里都是贵客,他忙着应酬无暇顾及这些琐事,我以后会跟他说的。”

  琐事?!秦筝愕然,依旧不好多话,只能就此应下。

  刘堇栀见他神色黯然,一把将他拉正,严肃地说,“筝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也对雪晴有了什么心思,不然你这么紧张她做什么?”

  “没有没有!师娘误会了!我把她当自己妹妹来看待,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秦筝闪着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真诚地给刘堇栀解释。

  因为早前师父提过要给二人定亲,却被刘堇栀断然拒绝,秦筝一直觉得是师娘认为自己配不上师妹才如此警惕,就算他在儿女私情上一直没有表现过任何欲望,架不住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给卫雪晴张罗,导致现在刘堇栀但凡听见秦筝说起跟卫雪晴任何相关之事,都默认他是打着自己师妹的主意。

  “没有最好,就算有,筝儿我已经对你说过数次,你的婚事不着急定下来,将来若寻得到合你心意之人,就算门第家室寻常一些,师娘也愿意三媒六聘帮你把人娶回来,但有个条件,你师妹绝对不可以!你不可以和她有除了师兄妹之外的任何感情,明白吗?”

  看着刘堇栀一双莫名蕴着怒气的眼睛,秦筝忙着木讷地点头,却不知自己怎么把师娘给惹生气了,这火气到底是因为他多嘴聊师妹的事还是因为别的,实在叫人莫名其妙又心生疑窦。

  秦筝不想继续惹她生气,岔开话题问别的,道,“师娘,我是来认错的,你且听我说完我错在何处。”

  他又站起来绕到刘堇栀身后,同往常那样轻轻推着肩上容易酸痛的地方,只消用一丁点儿手腕的力道,就能帮师娘纾解不适。刘堇栀闲来无事就会闭门研究医道,时常在药炉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弓着腰拾掇药草,故而肩颈酸痛已成旧疾,秦筝知道她有这样的习惯,打小就老是下了课业往师娘房里跑,揉肩捶腿撒娇一个不落,长大以后其他师弟倒规矩了很多不总是缠着刘堇栀,偏秦筝不同,虽然不撒娇了,揉肩捶腿的功夫倒没落下。

  卫冰清常说,亲生母子也不过如此,秦筝是个知恩图报的孝顺孩子,夫妻俩人捡了他回来养大,没白疼他一场。

  秦筝慢慢揉着师娘的肩膀,柔声道,“昨晚我又偷溜下山喝酒,还拉宿涵一起去的,丑时三刻才回来睡下,违反了弟子规,请师娘责罚。”

  刘堇栀听笑了,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筝儿知错先来讨巧卖乖,叫我怎么忍心罚你?”

  “那是师娘自己说的不罚了,饶过我啦?”

  刘堇栀往自己肩上一搭,拉着他的手让他停下,秦筝乖巧地蹲在刘堇栀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瞧你在弟子面前还挺有大师兄的模样,怎的到这就跟个孩子似的。”她亲昵的揪了揪秦筝的脸,假装严厉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为节制,否则过而违礼。”

  “师娘说的是,下次……下次我子时一定回来。”秦筝看她脸色平和了许多,这才进入正题,问道,“昨晚偶遇师娘从山下回来,瞧你脸色不好,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刘堇栀惊惶的神色一晃而过,恢复常态道,“那是我太累了,没怎么听你们说话,无事,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秦筝不大相信,说,“可我们明明是在下山时遇到师娘的,你却以为我们在后山。是不是后山……”

  “我累了,筝儿先去和你师父照顾宾客吧。这几日你要好好帮着他打理庄里大小事务,我这里你不用总是挂心。”

  刘堇栀言辞虽缓和,可打断得极其生硬,秦筝知道她并不想多提便也没再问什么,识趣地告辞溜了。

  自那之后,秦筝和宿涵都选择了对师妹之事缄口不言,二人从秦筝这次简短的谈话确认了刘堇栀是知晓且默认卫雪晴与人私会,作为外人再是担心或者不甘,也不便插嘴,便只能暂时按下不提。

  秦筝日日陪同卫冰清接待陆续而至的武林群雄,几乎不分昼夜同各门各派的各种人物接触应酬。

  时间一晃而过,离卫冰清金盆洗手,广寒掌门交接仪式仅仅只有三日了。

  因本次盛会受邀而来山庄里做客的人出奇的多,为保万全,夜里巡防都需卫冰清亲传弟子上阵轮流值守,而这夜刚好轮到秦筝,他和往常一样背着断虹提着酒壶,安排好各处的人手后,带着两名小弟子在山庄各处出入口寻访。

  临近后山时,秦筝正打算坐下喝一口酒休息片刻,却从山脚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三人皆被这声惨叫惊得全身一抖,静谧幽黑的密林深处惊起了一群飞鸟,而这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却压过了鸟群振翅之声,听来尤其骇人。

  秦筝神色凛然,收起酒壶,断虹出鞘握在手中,他打算进密林一探,却见身旁这个年纪尚不满十六的小弟子双腿发抖,身子软得已经站不稳了。

  他只好拍着小弟子的肩,把他往后拉到石头上坐下,沉声道,“别怕,师兄在呢。”秦筝转过头对一边还算镇定小弟子说道,“阿彦你轻功不错,一会儿若有什么人出现招架不住,你带着元辰先走,不可恋战,然后把方才我布置的人都叫过来戒严,再着人禀报师父。要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阿彦点点头,自觉接到了一个十分要紧的任务,正气凛然道,“听大师兄的,我一定好好守着,要是有突发情况走为上策!我、我还会保护好元辰,大师兄放心!”

  秦筝拍拍他的脑袋,和煦地笑笑,对抖得筛糠一般的元辰柔声道,“师兄在呢,别怕,一会儿跟好你阿彦师兄就是。”

  像元辰这样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厉害武功的弟子,秦筝是故意安排他们跟着自己巡防的,一来有他在任何情况自己能扛,不让他们涉险,二来要是无事发生,还能趁这样的机会指点他们一二,不然平日里刚入门的小弟子连见大师兄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个都是趁着吃饭的时候挤着他讨教还都被宿涵以“食不言寝不语”的理由给轰走了。

  元辰是自小就听着秦筝的名字长大的,爹娘告诉他,去了广寒学武,就能出人头地,做个像秦筝那样的大侠名满江湖行侠仗义。元辰崇拜他崇拜得紧,可是进了山门就没见过秦筝几次,更别说找这位他爹娘随时挂在嘴上夸个不停的大侠学武,这厢被秦筝亲点跟着他巡防,才近距离和大师兄有了交集。

  让他惊讶的是,名满江湖的剑客居然是个这么年轻好看的大哥哥,而那些行侠仗义的故事,却像话本一样不真实,说书的讲过,秦筝手起刀落能要了山匪满门头颅,那些经年累月不堪忍受的镖队自行送了锦旗去广寒,长到可以铺到山下。

  元辰小小的脑袋里幻想的这样的人物,该是个膀大腰圆,腻在酒坛子里,手粗得能勒死十个自己的壮汉,可是秦筝本人站在眼前,他怎么都觉得说书人说的关于此人的事迹都是杜撰的。

  这么温润俊秀的男子,真的能一个人突入匪窝屠了别人整个寨子?看他笑得柔和,对弟子们又体贴,这样的人能忍心砍下别人的脑袋?!元辰不信,可是在秦筝一句又一句柔声的安慰里,莫名又觉得自己的害怕很可笑,而秦筝握剑在前,挺拔健硕的身姿这么一站,元辰也说不清怎么就特别安心和信任起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大师兄来了。

  秦筝看他被吓得不轻,搂着他的肩把手里的灯笼交给他,道,“广寒剑法第九式可记得叫什么?”

  元辰依旧在发抖,断断续续道,“蹈、蹈锋,饮饮、血……”

  “没错,第九式剑法横刺俯冲,从下往上挑,像这样,”秦筝用断虹比划了几下,继续道,“是在突入敌阵时,以万夫莫当之气势直取敌人命门的剑招。”

  秦筝收了剑,蹲下揉了揉元辰的脑袋,道,“这是教人勇敢的剑招,无畏成风,可聚万钧之势!我先去探探情况,在这乖乖等我回来,还有阿彦呢。”

  元辰努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窝囊,他揪了揪秦筝的衣袖,抬起一双还略有些稚嫩的水灵灵的眼睛,颤声道,“大师兄……你、你自己当心。”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昨天咕了!我的大旗倒掉了,竟然头碰到枕头就睡成了猪!

  今天多码了些,谢谢追更的天使!

  案件回放算是回忆杀,也算是把过去的秦筝写的更详尽一些,曾经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奶云为啥这么沉迷叫花无法自拔,我觉得应该都是有原因滴!!!

  明天有事赶路的一天,飞机到的太晚了如果我咕了就后天更哈!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