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第三十七章

  陆倾淮的手, 其实并未用力,只是轻轻掐着。但阿矜总觉得,他只要稍稍用力, 就能把她的脖子折断。

  也不知道是跪得酸了, 还是害怕得软了,身体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也许是惊惧过了头,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是人还在本能地控制不住地颤抖。

  想开口说话,可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喜欢他,脑子里想到的只有陆倾淮的那句。

  若是要骗朕, 那就别让朕看出来。

  瞬间泄了气,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陆倾淮像是有些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 激动地开口道。

  阿矜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害怕, 她的眼睛蓄着泪,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陆倾淮即便激动,手上依旧没用多大劲,所以阿矜能很顺畅地叫他,也不能算很顺畅,声音是颤抖着的, 带着几分呜咽,细细软软的,一下就让陆倾淮清醒过来了。

  陆倾淮松开掐着阿矜的手, 抱住了阿矜, 头埋在阿矜的颈窝处。阿矜没料到, 手上的胭脂盒顺势掉了, 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她的身上很香,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阿矜。”

  “阿矜。”

  “阿矜……”陆倾淮抱她抱得很紧,紧得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连着重复了好多遍,像是没有要她的回应。屋里的光只剩下一点点了,阿矜只能依稀看见陆倾淮的小半个轮廓,还有远处,极模糊的物件,他的声音低沉喑哑还有几分急,在耳边一遍又一遍。阿矜那瞬间觉得,陆倾淮抱着她,是要同她一起坠入无尽的深渊。

  “阿矜,说你喜欢朕。”

  阿矜听见这话,怔了怔,讷讷地开口道:“奴婢喜欢陛下。”

  话音刚落,脖颈上一阵温热,陆倾淮吻了吻她的脖颈,慢慢往上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阿矜吃痛,微皱了皱眉,但没吭声。

  陆倾淮慢慢挪动,碰到阿矜的唇角时,轻吻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昏暗的缘故,还是惊惧昏了头,阿矜竟看出了几分眷恋旖/旎的味道。

  下一秒,还未来得及叫出声,便被陆倾淮腾空抱起了,阿矜已经猜到了,还是有些害怕。他抱着她往床榻那边去,将她放在床榻上。阿矜现下只觉得脚酸,跪久了之后的麻木和酸痛,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陆倾淮将她放BBZL 到榻上,接着起身,伸手点了一支蜡烛,就点了一支。阿矜半坐在榻上,鞋都未脱,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陆倾淮站在榻边的烛台前,他原本就高,长身玉立,如松如竹,眉目俊朗,但身上的玄色朝服有几分凌乱,头发也未束,有一种说不上的反差。

  阿矜看着。陆倾淮突然回身,吓得连忙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陆倾淮看见阿矜这个动作,莫名觉得有些愉悦。轻笑了一声,欺身过去。

  阿矜低眉,余光只能瞥见摇晃的人影,手一凉,被陆倾淮的手牵着过去,放在陆倾淮的腰带上:“替朕解开。”

  阿矜深吸了一口气,生怕手抖惹得陆倾淮不悦。给他解开之后,腰带被陆倾淮拿过去,他将上头的香囊解下来,放到一旁,接着抬手,将腰带缚在了她的眼睛上。

  阿矜眼前一片漆黑,有些不明所以,不安地唤了他一声:“陛下。”

  玄色深沉,她的脸很白,如通透的羊脂玉,看着格外舒意。陆倾淮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

  他害怕看见她眼里的惧怕和假意,只要看不见,就好了。

  阿矜只觉得陆倾淮冰凉的唇,缓缓用力,到最后是用了狠劲的,仿佛要吃了她一般。蒙着眼睛,其他的感官,好像都变得敏感了起来,陆倾淮太了解她的身/体了,知道哪里最折磨人。阿矜除了正常的反应外,内心还有无尽的害怕。

  “阿矜,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不要害怕朕好不好?”

  ……

  陆倾淮粗/喘着气,说出这些话,阿矜其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毕竟他的语气,真的是那种渴求的语气。

  可阿矜着实也没有什么力气和精力应声,只觉得整个人都虚浮得厉害。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矜感觉陆倾淮起身了,伸手抚了抚她额角的汗。然后才解开了缚在她眼睛上的腰带。

  突然亮起来,阿矜还有些适应不了,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彻底睁开。

  陆倾淮的手还在她的额角,轻轻摩挲着:“脚怎么了?”

  阿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讷讷地应声道:“方才……”

  才说了两个字,听见自己有些微哑的声音,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才接着道:“方才来时的路上太急了,不小心扭了一下。”

  听见阿矜的话,陆倾淮挑了挑眉,反问道:“是急着见朕吗?”

  “自然是。”阿矜嗫嚅道。

  陆倾淮轻声笑起来,手往下移,顺着她的眉,抚了抚。阿矜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唐祝。”陆倾淮接着叫了一声。

  “奴才在。”唐祝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应声。

  “备水沐浴。”

  “是。”

  水没一会儿就备好了,唐祝过来叫:“陛下,水已经备好了。”

  陆倾淮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阿矜,起身走到架子上扯下架子上的紫貂大氅,掀开被子,将紫貂大氅盖在阿矜的身上,阿矜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陆倾淮连着大氅抱起来了。BBZL

  “陛……陛下。”

  阿矜叫了一声想到他今天动了怒,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任凭他抱着她出去。

  厢房的门被打开,阿矜头埋在陆倾淮的臂弯里,不敢抬头。

  唐祝和顾怀远看见这一幕皆是一愣,纷纷偏过头。是唐祝让人下山去通知的顾怀远,顾怀远知道之后就径直上山了,怕陆倾淮传召,就跟着唐祝一直在门口候着。没想到看见的是这样的一幕。

  陆倾淮的大氅很大,也包得很严实,但是,阿矜依旧露了半截脖颈出来,她的脖颈很白,匆匆一瞥依旧能瞥见了脖颈上的红痕。

  顾怀远常年跟随着陆倾淮在军营,虽军营里也有军/妓,可顾怀远向来不屑,早就知道了陆倾淮同阿矜的关系,如今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种微妙的感觉,想到这,耳尖微微红了些。

  外头的天,还是很冷的,即便裹着陆倾淮的大氅还是有些凉。但阿矜的脸很热,一想到外头候着这么多人,只想着陆倾淮赶紧抱着她去浴房吧。

  寺庙里的浴房,里面放着的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浴桶,陆倾淮将阿矜放进去之前,还单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伸进浴桶里探了探水温。

  沐浴完,阿矜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但看见陆倾淮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悸。

  衣裳是陆倾淮给她穿的,上次穿过一回之后,好像变得熟稔不少。穿好之后,将大氅搭在她身上,依旧将她抱起,阿矜有些害怕地开口道:“陛下,奴婢自己……可以。”

  陆倾淮好像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一言不发地抱着她,阿矜也只好作罢。

  回厢房的路上,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星星点点的厢房里透出来的烛光,还有前头提着灯笼的小太监手上摇摇晃晃的昏黄的烛光。

  “备膳吧。”陆倾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再传邓清希过来。”

  “是。”唐祝应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太监。

  邓清希,太医院院使。

  阿矜听陆倾淮这么说,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忐忑不安地瞟了一眼远处的天,天看着很深,还挂着几颗一闪一闪的星星。

  到了厢房,膳食已经备好了,满满一桌。折腾了这么久,加之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吃多少,阿矜倒是真有些饿了。

  陆倾淮开口了她才动筷子,吃得比平常略微急一些,陆倾淮见她吃的比平时急,开口道:“慢些,都是你的。”

  “是。”阿矜诺诺地应声,放慢了动作。

  “陛下,邓太医到了。”唐祝在门口出声道。

  其实他还有几分疑惑,陆倾淮好像并没有哪里伤着了,叫什么邓清希,真是琢磨不透,难不成是方才掀脸盆的时候伤着了。虽然疑惑,唐祝还是不敢耽搁,立马就让人去请了。

  邓清希也显然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陆倾淮要传他,问了小太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怕耽误事,匆匆忙忙地穿戴好赶过来。听唐祝通传了BBZL 之后,有些紧张的在门口等着。

  “让他在门口候着。”

  “是。”唐祝应声,继续低眉站着。

  邓清希紧张兮兮地凑到唐祝身边,声如蚊蚋:“陛下怎么了?”

  唐祝看向邓清希,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清楚。”

  邓清希看了一眼厢房的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陆倾淮刚继位时,让他去慈宁宫为太皇太后诊治,看见满宫的人在庭中被廷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当时还以为只是责罚宫人罢了。后来小心翼翼地给姚华诊治好出来,就看见有小太监拉着宫人的尸身扔到旁边的拉车上,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们不是被责罚,而是,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