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
“煦阳,我好久都没去看过珊儿师叔和大师兄了,今天我想要去见见他们。”曦栀道。
曦栀自打那日因去安府帮忙,而途径粮店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好啊,娘子,我陪你一起去,今天正好休息。”煦阳从背后抱住曦栀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曦栀肩膀上,宠溺地说。
“娘子,我们总该给你的亲人们带点礼物吧,他们可有什么喜欢的。”
“珊儿师叔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离山了,我不太了解;至于大师兄,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不过嘛,珊儿师叔的生意一直很火爆,我们去帮忙就好了。”曦栀调皮到。
“好。”煦阳满嘴的答应。
两人携手来到粮店,像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刚进粮店的门,就看见露儿在柜台前八面玲珑,忙得不亦乐乎,而大师兄手忙脚乱地在旁帮忙。
看着此情此景,曦栀会心一笑,煦阳看着曦栀笑了,自己也乐了起来。
“大师兄。”
大师兄一抬头,看到是曦栀和煦阳来了,应了一声。
“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啊?”一个糙汉子叫道。
“做做,当然做。”就赶紧低下头去,给人家量米。
“呦,栀儿来了呀。”师叔从后院走到前来。
“师叔,这?”曦栀道。
“哎,这两个人可能干了,自从他们来了以后啊,我倒是快闲的没事干了。”师叔笑道,拉着曦栀和煦阳到后院去坐。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露儿姑娘可是个买卖精,手脚利索着呢。就是你那大师兄啊,我寻思着准是在灵山练武,练傻了,客人一多,他就缓不过劲儿来。”珊儿师叔笑道。
“那师叔我和煦阳要不去前台帮帮忙,看他们怪忙的。”曦栀道。
“那倒不必,他们俩应付地来,要是真想帮忙啊,那就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吧。”珊儿师叔玩笑道。
“啊。”曦栀和煦阳心里想着。
“都是练武之人,劈个柴不难吧。那就交给你们了。”珊儿师叔说完便走了。
曦栀和煦阳看了看柴,又看了看对方,长这么大,二人竟还没有劈过柴。
“嘿嘿,娘子你会吗?”煦阳尴尬地问道。
“你觉得呢?”曦栀的笑容似是凝固在了脸上。
“那我来?”
“我们换着来。”
煦阳拿起斧头,将木柴放在木桩上,一斧子下去,斧子卡到了木柴上,再劈一回,终于劈断了一根木柴。
“娘子,你看,这不是挺简单的嘛!咱两此次算是不虚此行,成功学到了一门手艺。嘿嘿!”煦阳回头对曦栀傻笑。
“来吧,我来试试。”曦栀提到,便接过来煦阳的斧头。
“哎,你俩别在一块,你看那不是还有一个桩子一把斧头,煦阳用那个。”珊儿师叔又回来说到。
正好两个木桩相对,煦阳和曦栀也是背对背的关系。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砍完了柴。
坐到板凳上休息的时候,大师兄和露儿也来到后院。
四人坐在后院的桌子前,筋疲力尽,一片沉默不语。
“孩子们,今天辛苦了,快来吃饭吧。”珊儿师叔端上几个家常小菜。
五人围坐在饭桌旁吃饭。
煦阳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第一次他发现原来家常菜居然这么好吃,忍不住多吃了几碗。
而其余众人也吃的一个比一个香。
晚饭过后,露儿要回家,一行人来到门口送她。
“露儿姑娘,一路小心。”大师兄呆呆笨笨地对露儿姑娘说。
“嗯,那大家再见。”露儿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大师兄,你怎么也不送送露儿啊?”曦栀玩笑道。
大师兄白皙的脸一下蹿的通红。
“好了,不要调侃你大师兄了。”珊儿师叔说到。
“好吧,那师叔,我们也走了。”曦栀和煦阳告别师叔和师兄。
“师叔,你怎么让他们做那些粗活啊。”大师兄一脸疑惑。
“傻小子,说你傻,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精啊!”珊儿师叔用手点了点大师兄的脑袋。
“你没看出来,他们二人来时好像都不是那么开心,若是干些活,就可以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了。”珊儿师叔笑了笑,进到屋内。
原来自打那日到了安府后,煦阳因为边关的威胁而闷闷不乐,而曦栀看到上官小姐的圆滑,是不是自己也该向她那般,或许会对煦阳有所帮助。
只不过二人将心事压着,谁都不愿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怕给对方增加烦恼。
二人,携手回到徐府。
“娘子,劈柴是个体力活,你的手是不是起泡了。”煦阳拿起药给曦栀的手上上药,脸上一脸心疼。
“煦阳,你是不是怪师叔啊。”曦栀问着,毕竟煦阳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相府公子,可是自从二人在一起后,煦阳做了很多以前从不用他做的事。
“怎么会呢?”煦阳道。
“跟你在一起后,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以前我的生活中只有读书和练武。可是遇到娘子以后啊,我们一起尝试了很多以前我没有尝试过的事,原来生活啊,可以这么多彩,也许这就是烟火气吧,关键还是和你一起。”
煦阳一边说,一边给曦栀上药,等着他说完了,药也上好了。
上药时,曦栀一直盯着煦阳,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心感觉都要跳出来了。
“娘子,好了。”煦阳刚要把药送回去。
“等一下,煦阳,给我上了药,也不要忘记自己。坐下。”曦栀说到。
曦栀给煦阳上药,“煦阳,你说锦城的官家小姐都是像上官小姐那样,我是不是也应该变成那样,这样才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夫人。”曦栀低着头,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对煦阳说出心中所想。
“娘子,你就是你,他们温婉大方,是她们的事,我的娘子是他们比也比不上的。我的娘子可是一代侠女,可不是八面玲珑的锦城贵女。”
“好啦,我知道了。”曦栀笑道。
“煦阳我感觉地到,你自从安府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你是有心事吗?”曦栀问道。
“我能有什么心事啊?”煦阳笑道,但却眼神中满是疲惫。
“好了。”
曦栀刚药拿走药,煦阳站起来,一把抱住曦栀。
“你干什么啊?”
“有娘子在我身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煦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嘛。”曦栀笑道。
那夜曦栀和煦阳都睡了个好觉,劈柴的劳累似是让他们忘却了生活的烦恼。
?
煦阳知道若是南希国和北筹族再起战争,自己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本就许诺曦栀,两年之后,随她浪迹天涯的,怕是等不到两年,倒不如放曦栀自由,自己也可无所牵挂,为国殊死一搏。
若是自己得圣归来就去寻她,从此再不过问世俗之实;若是自己不幸死在了战场上,那她也不用被困在这个家里,而是去追随自己的江湖了。
半个月后,北筹族果然已压制不住自己向南方扩展的野心,屡屡挑衅南希国的边疆防备,试试南希国的实力如何。
煦阳想要给自己和曦栀一个完美的结局,便心想着带着曦栀见过这锦城所有的美好。
“娘子,今天你相公我要带你玩遍锦城,如何?”一清早两人吃饭时煦阳便建议到。
“煦阳,你今天不是要处理公务吗?”曦栀疑惑道。
“我请假了,没事。”
“那我等下换身男装,再跟你一起出去。”曦栀感到煦阳的不对劲,但也不好说什么,便想着都衣他吧!
“好。”煦阳答到。眼神中却是不像以往那样满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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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还记得我第一带你去的书画行了吗?那老板还想跟你搭讪,可是气死我了,这次我们可要精准避雷。”煦阳谈笑风生道,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好,都听你的,那我们去哪?”曦栀一脸宠溺道。
“娘子,我们再去湖心亭一趟吧。”煦阳建议道。
“啊!”曦栀想起昨日场景好像还历历在目。
“娘子,你放心吧,这次不是我摆渡。这次我们好好欣赏一下湖心亭的风景。”
“好。”曦栀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煦阳这么喜欢怀旧了呢?
两人来到了湖心亭,不想他们来的那天,这次湖心亭很美,很美。
两人欣赏风景之际,煦阳悄悄拉住曦栀的手,心里想着,“若是可以一直这样拉着,不放手就好了。”
曦栀冲着煦阳笑,眼里心里,满是湖心亭的风景,但煦阳却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二人回到路上后,煦阳带曦栀来到了锦城最大的茶楼,听说书的,讲的是些精忠报国的英雄示例。
曦栀一边喝茶,一边听书,玩的不亦乐乎。而煦阳只想蹭着这点时间,多看曦栀几眼。
“今天很有趣,”曦栀靠近煦阳说。
“娘子开心就好。我们去珊儿师叔那里看一下吧!”煦阳说到。
等到二人到了,煦阳又将曦栀支给露儿,自己和大师兄在谈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娘子,我们走吧。”煦阳拉着曦栀就往外走。
“娘子,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去放天灯吧。”
二人又来到锦城灯店买了灯,二人将自己的愿望写在同一盏灯上,双手吃着,一起放飞它。
“娘子,你许的什么愿啊?”
“这是个秘密,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曦栀轻轻一跃,跃到房顶上,飞檐走壁。
煦阳在后面追。
那晚的夜色很美,锦城大街也是异常热闹。
最后曦栀坐在自己府上的屋顶上,半托香腮,等着煦阳。
“娘子,你这轻功不错嘛!”煦阳笑道。
“那事自然,我可是要成为一代女侠的人。”
煦阳也坐下来和曦栀聊天。
“娘子很渴望江湖吗?”煦阳问道。
“我喜欢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喜欢江湖的自由,不过这是以前的我,做一个独行侠,现在我更希望我的江湖里有你,我们可以在一起除恶扬善,匡扶正义。”
曦栀满怀希望地说。
煦阳就那样看着曦栀,他多么想告诉曦栀,其实他也像这样,他只能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娘子,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我吹笛吧!”煦阳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还会弹琴吧。”曦栀道。
“那我们去拿乐器合奏一首如何?”煦阳说着便进去拿出乐器。
“娘子,给。”
两人又是坐在那熟悉的桂花树下的青石桌旁。
朗月高照,微风习习,吹动他们的衣衫,也吹动他们心,泛起涟漪。
曦栀的琴声中,尽是绵绵爱意和对未来的期冀;但煦阳的笛声之中,却又太多隐晦的忧伤。
琴弦断,笛声止。
“煦阳,许是我太久不练,竟把这琴弦弄断了。”曦栀自责到、
“我看是这琴年久失修,才会这般。”
“煦阳,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听得出你笛声中的悲伤,我也看的出你眼神中的落寞,你到底怎么了?”曦栀握住煦阳的胳膊,温柔地问道。
“我没事。”煦阳挣脱曦栀的手,一人去了书房内。
曦栀一人在院中看着断了的琴弦,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怎么了?”翠萍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曦栀还站在原地,就上前问道。
“我没事啊!”曦栀笑着回答,眼中却好似已经蓄满了泪水。
屋内的煦阳看着曦栀落寞的样子,多么想将她抱住,向她吐露心声,但煦阳不能,只有这样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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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当曦栀醒来时,却发现了一封和离书。
曦栀找到书房中的煦阳,拿着和里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看不到那三个大字吗?我要与你和离。”煦阳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到。
“为什么?”曦栀强忍眼泪。
“玩够了,不想玩了,我堂堂锦城大才子,怎么可能只守着你一个人?”煦阳冷冷道。
“好,我明白了。”曦栀拿着那封和离书,走出了徐府的大门。可是一走出来,眼圈就红了,却始终没有泪。
“哼,男人果然是这世上最薄情的人,爱情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曦栀心里想着,“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要赌?”
曦栀失魂落魄地走到了珊儿粮店,看到师叔,她将师叔紧紧抱紧,什么也不说,像是一个小朋友。
师叔比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煦阳早已找二人商量好,带曦栀离开锦城。
曦栀走后,煦阳一人坐在书房良久,似是哭了,阳光洒进书房,映在他的脸上。
煦阳长舒一口气,“曦栀,你要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