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眼儿媚>第90章 平安扣

  盈袖心里一咯噔, 下意识身子往前倾了下。

  从背后传来的那属于男人的热度,一分分压迫而来,最终变成了张网, 将她捕获……悬在空中的花药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 如牛毛一般的小刺,扎到了她身上。

  盈袖想逃, 忽然, 胳膊被他抓住。

  紧接着,他欺身而来,将她正面逼迫到浴桶壁上。

  她僵直的背感觉到他已经被水浸湿的寝衣, 如蛇一般, 缠绕在她身上, 贴的近, 亦感觉到了他狂躁的心跳。

  “别这样。”

  盈袖轻声呢喃。

  她感觉, 自己努力建起来的心墙正在慢慢崩塌。

  “你, 你欺负我。”

  “真的?”

  陈南淮轻笑了声,凑过去, 在她耳边呢喃:

  “那我走了。”

  “嗯。”

  盈袖难受得要命, 只感觉, 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犹如一条岸上的鱼, 终于找到了甘霖。

  外头雨逐渐大了,隐隐传来一两声春雷。

  盈袖感觉,他的手箍住了她的腰, 不知不觉间,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袖儿。”

  陈南淮额上青筋隐现,他牙关都在打颤。

  想想吧, 与她认识这么久,发生这么多事。

  当初在曹县,她喝醉了,在抗拒他;

  后回到洛阳,她被下了药,没了意识,在挣扎……

  如今,她半醉半醒,最是动人,要把他的魂都蚀掉了。

  “袖儿,喊我名字。”

  陈南淮看着激荡起伏的水花,催促:“快呀。”

  “嗯……”

  盈袖说不出话,哭了。

  此时,她背对着他,半趴在浴桶,不知呛了多少回水。

  她有些恨自己,觉得自己很下贱,明明都要自请离去,可今晚又同他在做这样的事。

  一阵欢愉过去。

  他离去了,浴桶里的香汤也少了大半。

  盈袖如同一只无辜的小猫,蜷缩在浴桶里,头无力地靠在浴桶壁上。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捞了出去。

  “冷。”

  盈袖打了个哆嗦。

  “等等。”

  陈南淮也顾不上给妻子用手巾擦冷水,忙不迭地将她抱到了床上,随后将锦被拉下,将她团团裹住。

  “等会儿就好了。”

  陈南淮轻声安慰着,一瞧,他又心动不已。

  她头上的那支玉簪早都溜掉了,黑发散了下来,有一缕紧贴在如玉般的侧脸。极尽的欢愉在她脸上浮起抹红,秋水般平静的眼波已经被打散,透着迷乱,红唇微微颤抖着。

  “袖儿,能不能再一次?”

  陈南淮立马跪行上来,一抬手,将床帘扯了下来,如今到底天寒,万一她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不行了。”

  盈袖摇摇头,裹着被子躺下。

  “求你了。”

  陈南淮用手背抹去额上的细汗,薄唇勾起抹坏笑,柔声道:“你还欠我个洞房花烛夜呀。”

  “我,我真……”

  盈袖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

  “南淮,我真的不舒服。”

  盈袖使劲儿往开推他,谁知眼前一黑,他已经过来了。

  蓦地,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如今这个让人不舒服事好像以前经历过……

  “没事。”

  陈南淮抿唇一笑。

  大手包住她的头,防止她的头顶撞到床围上。

  “你,你,”

  盈袖挣扎着,意识越来越清晰,身子也从炽热中冷了下来。

  丈夫近在咫尺。

  她看见他脖子上戴着那块翠玉做成的平安扣坠了下来,就在她眼前晃荡。

  “别碰我!”

  盈袖尖叫了声,一把推开他。

  “你走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害怕,这块平安扣好熟,陈南淮的这个笑好熟。

  “怎么了?”

  陈南淮仍沉浸在欢愉中,还当她害羞耍花样,笑着爬过来,准备重新来过。

  谁知,却发现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两眼死盯着他胸口的平安扣。

  “袖儿,你怎么了?”

  陈南淮慌了,手忙在她眼前晃了下,也不敢再过去,轻声问:“是我太粗鲁了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不想,你能不能别逼我。”

  盈袖厌烦地别过头。

  她心里生出股不好的感觉,仿佛,特别恨这个男人。

  “好好好。”

  陈南淮赶忙答应了。

  反正方才在浴桶里已经吃过一回,今晚便放过她,来日方长。

  想到此,陈南淮掀开床帘,头稍稍探出去,高声喊:“海月,进来收拾一下。”

  ……

  夜已深

  外头的雨也渐渐小了,可寒气却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向渐渐复苏的春暖花开挑衅。

  金炉里的香已经燃尽,屋里很是凌乱,地上漫了很多水,花瓣到处都是,桌上撇着件湿透了的男人寝衣。

  盈袖已经换了身厚软的寝衣,湿发也用手巾擦到半干。

  她此时环抱住双膝,坐在四方扶手椅上,痴痴地看着屋里的众人忙活。

  赵嬷嬷欢天喜地的支使着丫头们清扫地上的花瓣,荷欢红着眼圈,将绣床上那被打湿了的被辱枕头全都换成新的,海月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药,正用小银勺子搅拌着……

  而陈南淮呢?

  他亦换了身寝衣,此时就坐在她跟前,翘着二郎腿,面上带着满足又得意的笑。

  “奶奶,该喝药了。”

  海月端着药上前来,十分恭顺地立在一边,笑道:“已经不烫了,这是祛瘀活血的,治您的头痛。”

  说这话的时候,海月偷看了眼大爷,暗暗点了下头,她按照大爷以前吩咐下来的,将催孕的药倒了,给大奶奶换上了避孕的。

  “好。”

  盈袖这会儿心里烦闷,接过那碗药。

  酸苦的气味儿登时迎面而来,她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怎么了?”

  陈南淮忙凑过来,瞧了眼海月,手伸过去,去拿盈袖手中的那碗药。

  “算了,太苦就别喝了。”

  “没事。”

  盈袖挥开他的手,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谁知喝猛了,恶心地全吐了。

  “你瞧你,都说了别喝。”

  陈南淮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拍着盈袖的背,颇为嗔怪地瞅向女人:“少吃一顿,又不会掉一斤肉。”

  说到这儿,陈南淮从自己脱下的衣服堆里取出个小布包,打开,两指夹出个暗红色的点心,笑着递到盈袖口边,道:“这是用玫瑰、山楂、核桃和蜜做成的,酸酸甜甜,能解嘴里的苦,你尝尝。”

  “不用了。”

  盈袖扭过头,没吃。

  “吃一下嘛,我特特央人给你做的。”

  陈南淮吃了一半,将另一半往盈袖嘴里擩,笑道:“真的好吃。”

  “我不想吃,你烦不烦啊。”

  盈袖大怒,直接打掉那块点心。

  气氛忽然尴尬到了极致,赵嬷嬷、荷欢和海月全都愣住了。

  在她们眼里,大奶奶是个佛爷一般的人,温柔腼腆,从没发过火。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方才俩人行房的时候,闹得不高兴了?

  “对不起,我,我头有些疼。”

  盈袖叹了口气,起身,往前行了两步,弯腰将那块掉在地上的点心拾起,送嘴里吃掉。

  随后,她疾步行到绣床那边,什么话都没说,钻到被窝去睡。

  无力感和屈辱感同时涌来,眼泪悄悄落下,钻到黑发里,消失不见。

  她听见赵嬷嬷等人好像离去了,屋里撤了几盏灯,暗了不少,不多时,床榻一沉,他好像上来了。

  “你怎么了?”

  陈南淮侧着身子躺下,看着她正在偷偷哭,心里莫名有些疼。

  “好姑娘,你别这样干晾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说话间,陈南淮去掀女人的被子,谁知,人家将被子往下一按,并不愿意让他再进一步。

  陈南淮登时恼了,俊脸臊的通红。

  他感觉自己真的太下贱了,那会儿跟个傻子似的卖力取悦她,正在兴头,被她推开了,后面还上赶着喂她吃点心,如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被人下了药似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虽说成亲了,但在拾起记忆前就和你行房,对你不公平。”

  盈袖哭得难受,抽泣道:“我觉得自己很坏。”

  “哦。”

  陈南淮白了眼女人。

  男人歪头,唇角噙着抹浅笑,她即便忘记一切,被他重塑了记忆,本能还是拒绝他。

  他想报复,就现在。

  “没事,这就是原本的你啊,天生对男人就很热情。”

  “什么?”

  盈袖翻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是个放.荡的女人?”

  “我可没这么说。”

  陈南淮无辜地摇摇头。

  瞧,她又信了,面上的痛苦之色甚浓。

  男人暧昧一笑,指尖划过女人的侧脸,柔声道:“这没什么的,只要日后你的柔情全给我一个人,我不介意你的热情,曾给过另一个男人。”

  盈袖没言语,皱眉,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

  她怎么感觉,他除了假,还有些恶毒?

  是错觉么?

  “南淮,我问你个事。”

  盈袖垂眸,看向他脖子上戴的那块平安扣,问:“这个东西,你一直戴着么?”

  “对啊。”

  陈南淮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同时往前凑了几分,想要环住她,谁知瞧见她眼中闪过抹疑惑和痛苦之色,躲开了。

  “你又怎么了。”

  陈南淮皱眉问,他有些慌了。

  “没什么。”

  盈袖摇摇头,背着他躺下,淡淡说了句:

  “睡吧,我困了。”

  兴许一觉醒来,她就能记起一切,也不会这么痛苦纠结了。

  “有病。”

  陈南淮无声嘟囔了句,男人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忽然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

  他噌地一声坐起来,想起来了,当日在暗室,她被他欺负时,两眼就是死盯着他脖子上的这块平安扣。

  她……难道想起什么了?

  陈南淮大惊,赶忙扭头看她。

  不,若是想起来,肯定已经闹了起来,绝不会这么平静。

  陈南淮咽了口唾沫,赶忙将这个戴了十几年的平安扣取下,压在褥子底下。

  男人忽然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在慌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短小了。。

  下章见大人罢,今天胃胀的难受……我发誓,我真没吃多,就是胃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