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乖戾宁王的掌心宠>第八十九章

  李宗渠以为李宗义又一次晕倒, 必然不会来李熙垣的满月酒。谁知李宗义还是往常一副淡然无碍的模样出席了。

  李宗义和百里霜坐在一起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齐律来得晚些,到了照律先给李宗义问安:“臣见过太子殿下,臣听闻太子殿下前几日晕厥, 不知身体可有大好?”

  李宗义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道:“本宫无事,只是前几日过于操劳了。”

  齐律深知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部分的政事都逐渐落到了李宗义的身上,可如今四海皆安,若单单只是因为国事怕是不至于晕倒。李宗义断然是隐瞒了些什么。

  齐律假笑着也不多言, 瞧着许清如正站在乳母身侧,便走到乳母的身旁看了看李熙垣, 不由得道:“这孩子眉眼间同你倒是更像些。”

  许清如略有些无奈道:“这孩子才多大, 你们便都说这孩子长得更像我些。”

  齐律笑着摇着扇子道:“瞿儿出生的时候虽然也算是一等一的好看, 却眉眼间多了些阴柔,这孩子却是恰到好处。”

  “本王不在,舅舅就又背着本王说本王坏话。”

  李宗渠在外头便耳尖听见了齐律的念叨, 齐律只能用扇子捂脸掩饰道:“大祭司当年说你是天命桃花, 你自打出生起便招惹了不少花花草草, 不过好在有人能让你收心。”

  李宗渠不由得白了一眼齐律, 道:“舅舅此话就是在挑拨本王和清如了, 本王何时有拈花惹草过,本王自始至终喜欢的便只有清如一人罢了。”

  齐律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往这边看得李宗义,嬉笑着道:“是了, 是舅舅我想错了,那人不当是你。”

  这时乳母怀里的李熙垣看着像是要睡着了, 许清如便对乳母小声道:“先抱下去吧。”

  乳母抱着李熙垣退了下去, 李宗义的视线又迅速收了回去。

  董楼从李宗义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李宗义, 可李宗义却显得客气有礼, 甚至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这倒是有些反常了。

  卫慈安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周围的热闹与喜庆,周遭的一切看似与她有关,但实则无关。她的内心却宛如一潭死水一般早已经失去了生气。

  她明面上顶着宣王妃的名号,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真的敬重她宣王妃的身份。

  同样是帝的儿子,境遇却是如此的不同,一个曝尸荒野,一个金尊玉贵一个权力滔天。

  卫慈安捏着自己的指甲,心中满是怨恨,可怨恨也换不回来她死去的夫君。

  身旁的侍女过来给卫慈安斟酒,卫慈安却端起酒杯,慢步走向了李宗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妾身还未给太子殿下问安,这杯酒算是给太子殿下的赔礼。”

  卫慈安将酒递给了李宗义,李宗义的眼眸微微黯淡,随即勾起嘴角道:“本宫前几日晕厥,太医嘱咐本宫尽量少饮酒,此杯酒便让太子妃代饮下吧。”

  说着李宗义便拿过卫慈安手里的酒杯递给了百里霜。

  百里霜看着李宗义冷漠的眼眸,接过酒杯不愿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多想便喝了下去,可卫慈安的脸却变得煞白。

  李宗义见百里霜喝了酒卫慈安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幽幽开口问道:“宣王妃可还有事?”

  “无……事……”卫慈安揪紧了衣袖后退了一步。

  站在远处观望的董楼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卫慈安的面色似乎不大好,便走到卫慈安身侧恭敬问道:“王妃可是有何不适?”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卫慈安眼神躲闪道。

  董楼见状便道:“要不要派人先送您回去?”

  “好。”卫慈安点头道。

  董楼让人准备了马车先送卫慈安离开。

  可等到董楼再次回到宴席上时,却见刚才还好好的百里霜忽然间呕出一口鲜血来,瞬间倒在了食桌上。

  董楼上前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霜死了。

  而且是当场暴毙而亡。

  在座的宾客无不唏嘘。

  帝本来是因为身子不爽没有赴宴,谁知居然出了如此大事。

  百里霜的死,彻底激起了永昌亲王内心压抑了很久的愤怒,永昌亲王跪在长宣殿外一天一夜,硬是把百里霜之死同宁王府联系在了一起。

  帝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召见了永昌亲王、李宗义以及李宗渠。

  永昌亲王哭得老泪纵横道:“自从孝仪皇后和和硕公主去逝之后,老臣膝下的孩子就不多了,霜儿从小乖巧伶俐,能嫁于太子本是她的福气,谁知有人如此心狠在酒里下毒谋害她……”

  李宗渠反驳道:“谋害?你哪只眼睛瞧见了是本王谋害的她?那杯酒可是卫慈安端过去的。”

  永昌亲王鼻尖冷哼一声道:“宁王心知肚明,那酒是宁王府的佳酿,是侍女灌满之后递给宣王妃的,宣王妃只不过是端了过去而已,更何况宣王妃同霜儿无冤无仇如何会害她?”

  李宗渠瞪了一眼永昌亲王,眉目间带着些肃杀之意道:“本王同太子妃一样无冤无仇,本王为何要害她?”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宗义,轻飘飘的说道:“那杯酒本来是卫慈安要递给儿臣的,只是儿臣这几日不能饮酒,才让太子妃误食了……”

  本来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永昌亲王,听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李宗渠大骂道:“宁王殿下此为难道是要害死太子殿下吗?宁王怎能如此不顾惜手足之情?”

  李宗渠直视永昌亲王冷声道:“本王如何能得之这杯酒能落入何人口中?本王若是要在酒里下毒,那在场的宾客岂不是要无一幸免?”

  帝本就精神有些恍惚,听着这三人之间的争执,心中更是烦躁。

  小太监匆匆走进来道:“陛下,尚书令和宣王妃到了。”

  “让他们进来。”帝有气无力道。

  齐律带来了卫慈安,一路上齐律都在询问卫慈安那酒里的毒是否是卫慈安下的,可卫慈安却是一点儿也不松口,如此一来齐律心里不由得犯嘀咕。

  卫慈安跪在地上,立马认罪磕头道:“是妾身误杀了太子妃。”

  永昌亲王眉间紧皱,不敢置信道:“你?!你为何要杀霜儿?”

  帝也是觉得奇怪,卫慈安虽然没了宣王倚仗,可好歹还算是衣食无忧,何苦要去害太子妃?难道她不顾惜淮南国公府了吗?

  卫慈安声泪俱下道:“妾身是被逼的……妾身的夫君做错了事被贬成庶人,又忽然间枉死。妾身没有了倚仗,便被……宁王胁迫……”

  “什么?谁逼迫你?”齐律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反复问着卫慈安。

  卫慈安却一口咬死了李宗渠道:“是宁王让妾身这么做的。妾身为了家中小儿不得不听宁王的话,将那杯侍女递来的酒交给太子,本来以为那毒并不是会致人死亡的,谁知……谁知……宁王居然下的是如此剧毒。”

  李宗渠攥紧了拳头,走到卫慈安身侧,冷声道:“本王威胁你?卫慈安,本王为何要威胁你?你前后之语浑然不搭,你是要拉本王给你垫背?”

  齐律眉间紧蹙,也接上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宁王威胁的你?”

  卫慈安心中惶恐不安,低下了头,随即摇头道:“妾身没有证据,……可妾身是最没有理由害太子和太子妃……还望陛下明察,妾身没有倚仗,此为只是为了保住宣王的孩子……”

  李宗义瞥了一眼卫慈安,心中早已经一目了然,卫慈安算不得聪明可却也是狡诈的,知道永昌亲王不会放过这个扳倒李宗渠的绝好机会,所以便一股脑的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了李宗渠。

  齐律气得牙痒痒,厉声道:“你怎能红口白牙污蔑宁王?宁王要下毒会用如此蠢笨的手段?当着众多人的面毒死太子妃,岂不是作茧自缚?”

  李宗渠心里清楚宣王已经死了,卫慈安若只是被胁迫的,帝看在宣王稚子的面子上也会饶恕卫慈安一命,可若是卫慈安实话实说招认,那可就是整个淮南国公府和宣王府都要给百里霜陪葬了。

  如此一来卫慈安死都会咬死此事与李宗渠有关,事发在宁王府,李宗渠想要安然脱身也着实麻烦。

  帝算是听明白了,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宁王指使你去谋杀太子,却不成想害死了太子妃?”

  “是……”卫慈安心虚道。

  帝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子把戏了,可明知道这是把戏也不得不跟着演下去。

  还不到时候,有些人动不得。

  “宁王你可有别的话可说?”帝看向站在一侧的李宗渠询问道。

  李宗渠和李宗义的关系世人皆知,早已经是水火不容。若是李宗渠想要谋杀李宗义,世上的人哪个会不信?

  “儿臣清者自清,儿臣没有谋害太子妃,更没有想过要谋害太子。仅仅凭借卫慈安的一面之词如何作数?”李宗瞿看着帝道。

  李宗义却幽幽开口道:“四弟,本宫知道你对为兄多有不满,只是为兄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想要为兄死。也是如今你的生母已经是皇后了,你也是嫡子了,想要太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的。父皇向来偏向你,此次想来也不会罚你。”

  李宗义的话毫无温度似乎早已经撇清了父子之情,一字一句让帝的心抽痛着,同样也警醒着帝此事不能偏袒李宗渠。

  永昌亲王生怕帝就这么放过宁王,不依不饶的又跪下哭着道:“还求皇上务必要给霜儿一个交待,霜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还请皇上严惩恶人。”

  “那按照永昌亲王你的意思,应当如何?”帝不温不火道。

  “一命抵一命,用凶手之妻的血祭霜儿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