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夫人病弱>第二百二十七章 洞悉【第一更】

  “那你觉得眼下最好的处置办法如何?”聂旭东挑起嘴角,怒倒极致反倒充满理智。

  边城似并不在意瑞王的态度,孙离死后他是瑞王身边的第一人,即使瑞王有气,但他依旧底气十足,“等。”

  “等?”

  “王爷,我推测无论是谁将这些人掳走,既然没有全杀光,那此人要做什么都会给我们一个消息,如今虽人不见了,可终究没人追究,上头既然不知道,那就称不上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边城抬头目光直视聂旭东,“王爷,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

  聂旭东深吸一口气,这人真是哪疼往哪儿戳,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但是他已经成年,宣德帝却一丝老态不显,他如今虽说是皇子中地位最崇高的人,但毕竟不是太子,他能不着急么!

  “谁说这是掉脑袋的事,那些人只不不过是些普通的农人,会两下把式而已。”

  边城一愣,双手抱拳行礼道,“王爷说的是。”

  估计他也不曾想到聂旭东脸皮会如此之厚。

  “就算真的有人拿他们来威胁本王,本王也不怕,谁能证明那些人是本王的下属?”

  学聪明的聂旭东阴恻恻的笑,他早些时候便防着呢。

  上清阁内。

  宣德帝听着沈林的禀报开怀大笑,“这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沈林也憋着笑,“当时生月楼都快让一品夫人给拆了,在场所有桌子都掀了,酒菜瓜果撒了一地,艺伎们尖叫着四处躲藏,场面堪称一个混乱。”

  “景海呢?”

  “熊将军躲着呢,后来抱着柱子不走,被都尉硬拉走的。”

  “朕都未曾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把朕最喜欢的那个金丝镂空手炉给他送过去。”宣德帝笑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杯放下时,脸色已然平静,“旭东手下的那些人呢?”

  “被关在程伍府上。”

  季柳早先一步将程伍过到明面上来了,宣德帝是个皇帝,即便他现在正在用人之际,也一样忌惮武人拥兵自重或者同丞相一样拉帮结派,这种事提前报备总比被查出来时要好。

  程伍是个混混不假,但他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忙,便是大功一件。

  “那么多人怎么送进去的?”

  沈林为宣德帝换上一杯热茶,小福子端着空茶杯下去,“晚上城防军送进去的。”

  王致远下马,城防军一直被宣德帝自己把控在手中,太后有程儒林,也没有再提给城防军再选将领一事,这事便相安无事的过去了,直到今日。

  “关着,朕还在,他竟然如此着急的培植人手,皇后教导的好儿子!”

  宣德帝一脸冷漠,天家无亲情,并不是真的没有亲情,而是亲情淡漠,他座下的龙椅代表的是滔天的权势,无人能够抗拒天下第一人的诱惑,他自己作为皇子的时候,虽然希望渺茫,也曾是憧憬过的。

  但他却没想到,瑞王真的付诸了行动而已,这是背后有太后做靠山,全然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这个时候,宣德帝尤其想念另外一人。

  沈林大约能猜到宣德帝在想什么,他善言转移话题道,“过两日便是三位小将军的生辰,皇上可否要准备礼物?”

  “朕倒是忘了。”宣德帝道,“你去库里精心挑几件好的长命锁备下。”

  “是。”沈林应下。

  季柳回京之后,经营的商铺所有利润宣德帝分走了大头,整个西北的产业也由宣德帝派人接手,季柳只是挂名的“掌柜”而已。

  于是,因被太后牢牢把控户部,国库而导致自己囊中羞涩的宣德帝又因为季柳产业的庞大收入而重新有了丝丝底气。

  虽然这丝底气与动辄八百万两相比实在是杯水车薪,但毕竟是宣德帝的私库,明面上的账走的自然还是户部的国库。

  从生月楼回府,熊景海脸上的笑便没有断过,他们演的这出戏足够迷惑瑞王了,自己的人丢了,却死活找不到蛛丝马迹,最有嫌疑的他却在生月楼演戏给他看,想想瑞王的脸色他便觉得胸中痛快无比!

  此番比直接将人全杀了解气的多,赵永年如今被府中虫患搞的焦头烂额,自然无暇顾及瑞王这边。

  沆瀣一气的两个人如今分而治之,倒显得这二人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对付。最为重要的是,宣德帝已经知晓瑞王的小动作,心中有了防备,事实摆在眼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都要管用。

  这一切要多亏季柳!

  一只手抱过一个大胖小子,季柳怀中也抱着一个,听着三个小子奶声奶气的喊“父亲”,熊景海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他们说话倒是比其他男孩子要早些。”

  季柳好像之前听说过,男孩的语言发育比女孩要晚,他也不确定周岁时会叫父亲这种速度是快还是慢,可广阳公主知晓。

  “有说话早些的,也有晚些的,这个时候会吐字正常,祖母的三个小心肝,可真是心疼死人了。”对上孩子,即便是广阳公主也忍不住整日心肝肉的叫着。

  隔辈亲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熊景海抱着两个小的上下颠颠,他强壮的很,抱着季柳时做些高难度动作都很在行,更别提只是两个小胖子了,胳膊上的肌肉鼓涨,安全有力。

  “他们好像比之前重了些。”

  “是重了些。”季柳亲昵的用鼻子轻碰战意小巧的鼻头,惹得战意伸出两只小手捧住季柳的脸笑的嘎嘎有声。

  而另一边,熊景海的亲近换来的则是两个儿子毫不客气的巴掌,他毛发硬,胡茬多,扎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惹得两个小的急忙想要躲开。

  “你把他们放下吧。”

  熊景海乐呵呵的每个人亲了一口,才将人放下,季柳也将战意放在地上,如今他们三个已经能摇摇摆摆的走上两步了。

  广阳公主在,季柳便没将大灰和团墨放出来,平日在西北,三个孩子和两匹狼整日玩在一起,回到京城之后府中人来人往有些杂,三个小的又总不能老不见人,所以大灰和团墨许多时候是被关在房间里的。

  战起他们会走路,也多亏了大灰和团墨,有一日春姐儿嘱咐它们看好战起,自己去厨房端来蛋羹,没想到回来时便见到三个小少爷手中拽着狼毛,自己站起来慢慢走路了。

  当天,季柳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好吃的慰劳它们,不知它们基于什么心态如此任劳任怨的陪着战起三个,但是三个小的的成长季柳是亲眼见到的。

  “走的真好!”广阳公主拍拍手,发出声响引得三个孩子齐齐转头看她,“慢慢走到祖母这里来。”

  回京之后,广阳公主陪着三个孩子的时间最多,此时见她拍手,三个孩子摇晃着往她那儿去。

  “娘,接下来您可有准备?”季柳问道。

  天伦之乐是每个家庭都能够享受的温馨,可有些事也迫在眉睫。

  广阳公主仍旧拍着手,笑道,“放心,娘也是在宫中长大的,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你们做你们的事,府中一切有娘。”

  熊景海趁机拍马屁,“娘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臭小子,你整日在西北,家中只有正理,正理身子又不好,娘不做难道还要靠旁人不成?”广阳公主笑骂他。

  “娘不能只说我一人,爹常年驻守南方,您怎么不念叨他?”

  熊景海好不容易嘴甜一回,还惹来一顿埋怨。

  “府中上下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若是真的有异动,想必府上也是最安全的。”季柳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习惯性的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这样便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从而做到最充分的防范。

  三个小的抱住广阳公主的裙摆,妥妥的围了一圈,广阳公主被三双眼睛盯着,心都要软化成水了,“有你的药粉,还有连弩和火药弹,任谁想敲开将军府的大门也要问问这些东西答应不答应!”

  眼下赵永年和瑞王虽然被牵制,但京城之中风雨欲来的飘摇仍然被敏感之人察觉。

  府中战起他们的生辰定是要大办的,怕只怕,他们会借着宴会起事祸乱,但担忧也是于事无补,她们总不能因噎废食,若是真的敢在战起的生辰上闹事,惊吓了她心疼的小心肝们,就别怪她下手不顾情面了!

  “娘,我收到南方来信,程将军已经在秘密收购粮草了。”

  太后调动的五万人马不仅没有为程儒林增加多少战斗力,反而因是西北的嫡系军队,吃他的用他的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这次动作,程儒林也是防备着这些人,用的还是自己的队伍。

  但季柳提前与唐君毅通了信,徐繁早一步回了靠近东海岸的南方腹地,那里是唐君毅的老巢。

  此时南方的粮价怕是牢牢掌控在徐繁手中,而唐家是皇商,不是随意可以踩踏的小门小户,与徐繁做生意,又不能随意打压,程儒林这次收购粮草恐怕要亏大了。

  广阳公主蹙眉,“那你们可准备充分?国之实力竟然被消耗在内忧中,真是可笑!”

  西北军因为有季柳的助阵,铁兽出马,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吞掉了草原一部分,外患解除,没成想王朝竟然有比外患更严重的内忧。

  “一山不容二虎,太后的手伸的太长了,天家母子不是一条心,这场内战在所难免。”

  “当年太后的手段,我与皇姐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皇子们跟随师傅在前朝学礼,哪有我们见着太后的日子多。但她毕竟是太后,若是随意将她幽禁与后宫中,与皇兄仁孝治国的宗旨相悖,倒不如让她们先出手,然后再干脆利落的斩断她的手脚,保全皇兄的名声!”

  夫夫二人对视一眼,大约现如今的宣德帝打的便是这个主意,运筹帷幄,做好一切准备,冷眼看着这些人在自己设下的陷阱中蹦跶,然后在他们自以为即将成功时,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这种做法比刚开始就拼的鱼死网破要好,最起码人的心理很容易揣测。

  若是一开始便没了希望,瑞王定然会抱着终究一死的决心与他们拼命,可给他们一点希望,这些人就会顾及其他从而做事有分寸,不敢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