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夫人病弱>第一百二十五章 多“笋”啊

  以身饲虎是什么后果?

  季柳一时心软的结果是第二天他独自一人在床上躺了半天,他越来越无法对熊景海狠心了,一步步退让的动作是他越陷越深的证明。

  禹州之地在三四月便已经种上了大豆,西北这边却硬是拖到了五月底。

  在禹州支援的老农们来到茺州,带着优质的大豆种子将这里的土地种满大豆。

  这些大豆种子由朝廷提供,秋收时一亩地只需还朝廷两担大豆,其余的豆子均可作为口粮。

  为了防止农民产生抵触心理,熊景海承诺所有主动参与大豆种植农户均免除今年一年的赋税。

  这一政策让大部分还在观望状态的农民不再犹豫,主动参与到大豆种植大军中,荒凉的西北一时间布满耕种的身影。

  现在这里肉眼所见的耕地被划分成块,土地平整疏松,大豆种子静静埋在土中等待发芽。

  在诸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季柳并未见过土豆,地瓜,玉米这些舶来品,若是有这些更高产的农作物,这里的百姓定会生活的更好。

  眼下却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发展农业,只有让百姓吃饱,他们才会有气力参与更高等的建设。

  这几日,两股草原流寇再次来袭,早有防备的熊景海带队从侧翼杀出,与马门曦一起将这些人马一路赶回了草原。

  流寇问题一日不解决,熊景海便一日不能得到草原地图,更何况草原深处还有各个大小不一,实力不凡的草原部族。

  为了防止流寇滋扰,妨碍熊景海探得地形,季柳眉毛一挑,带着成分和春姐儿奋战几个日夜,将身边能利用的药草全部利用,研磨成粉。

  草原风大,粉末状是杀伤力最大的毒药状态,只需提前吃过解药,届时哪怕这些毒药被吸入一些也无大碍。

  他的人自然而然由他保护,谁敢动熊景海一根头发,便是跟他季柳过不去,这些毒药绝对会让那些流寇哭爹喊娘,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装备齐全之后,由解坤与白一明,戴梦云留守营口,熊景海提刀与马门曦再探草原。

  熊景海走了两日,这一日一大早,季柳刚喝完药,便听成分来报季老太太和司马师父马上要到了。

  三两口喝完碗里的汤药,季柳快速漱口后将药碗推给春姐儿,“去洗刷干净之后再去前院,千万不可让他们知晓我在喝药。”

  说罢整理衣角,往嘴里塞了一颗硬糖嚼吧嚼吧大块囫囵咽了,再三确认嘴里和身上药味不明显之后,季柳前去接人。

  “祖母,师父!”

  季老太太在莲果和珍儿的搀扶下从马车下来,司马浚则单独一辆马车跟在季老太太身后,他身材高挑,单看身材那是一种干瘪的瘦,可正是这样一个相貌和身材均不出众的人,医毒却是双绝,府中乃至整个诸城无人敢惹!

  季柳亲亲热热的搀着季老太太往院子走,迈出去没两步,只听司马浚道。

  “你体虚?”

  任由季柳如何隐藏,在司马浚面前只要与药沾边的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季柳尴尬的顿了脚步,老太太一听“体虚”二字,当即敛了笑容,黑了脸。她是过来人,知晓成婚之后体虚的原因,和蔼慈祥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他人呢?”

  季柳讨饶的看着他们,精致的脸上委屈巴巴。

  这才刚来,一见面,一个说他体虚,另一个说他胡闹,“阿海进了草原,还未回来,祖母,师父劳累一路,有什么话屋里说。”

  众人落座,司马浚盯着季柳的脸,“喝药多久了?可有什么缓解?”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来了西北便一直喝着,不过最近也是忙碌,喝药只是为了预防。”季柳只能拼命为熊景海打掩护,按照司马浚的性格,老太太都得乖乖听话,他是怕师父会对熊景海下手。

  那头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上师父一定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你自己知轻重,过度纵,欲对身子不好。”

  季柳成了婚,司马浚说话便自然而然带出了这种事,医者无性别,一视同仁。

  季老太太一直与司马浚不对付,这个老古板一脸严肃,说出来的话也跟棺材板儿似的,硬邦邦不知变通。说季柳这话虽对,但老太太还是忍不住要帮季柳说两句嘴,“柳儿是你徒弟,你还不放心他?他是一时贪欢,日后定会主意的。”

  “老太君惯会宠他,他已经不是守在您身边撒娇的年纪了,成了婚自然会有子嗣,身子亏损,日后对子嗣有碍。”

  说到孩子,季老太太的阵营立马更换了帅旗,摇上了司马的旗帜,“那还是要注意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适?”

  这话简直没明摆着问,”你有孕了没有啊?”

  季柳实在抵不过,这两位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这种房内事被当众揪出来摆在明面上聊,还有孩子什么的,季柳光想想就头大。他赶忙将认错,将话题岔开,“祖母,我无事。我知错了,真的,日后定会爱惜身体。祖母和师父连日劳累,先用餐饭,早些休息吧。”

  季老太太这么说,面上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双儿不比女子,育嗣不易,三五年不见动静也是有的,只能耐着性子嘱咐道,“平日不要劳累,该休息的时候便要休息。”

  安排好房间,季柳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熊景海将他最亲近的人接到身边,在这个礼法严苛,到处都是条条框框的封建王朝,能做到如此,季柳很是感激。

  正如熊景海所说,在西北,他说了算!

  季老太太和司马浚刚到,朝廷暗派的商队便到了,一车又一车沉重的铁矿在硬邦的泥地上都留下了半指长的车辙印。

  这个商队由四个商队四十八辆马车组成,为掩人耳目,他们从四个不同地点出发,利用干货皮毛的货物掩饰,穿过群山峻岭,将这些铁矿送到西北。

  将这些铁矿拉到工坊,一个秘密的,不为人所知的最为粗陋的西北兵工厂初见雏形。

  季柳在诸城培养的打铁师傅姓石名坚,他是所有老师傅的领头人,这些手艺出众的老师傅们带着一众徒弟在这一天拿到了一个精密的图纸,上面的零件形状令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没一人开口问他们正在锻造的东西是什么。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工坊中的打铁声便没有再停过,所有人轮班交替,打铁声此起彼伏,日夜交替,叮叮当当的声音成为他们最为安心的悦耳音乐。

  季柳每日往这个初具规模的兵工厂跑,查看各个师傅的锻造进度,连弩被拆解成不同的零件,每个老师傅手里的零件都不相同,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力保在连弩成功组装之前,没有人能进行消息的互通。

  正当季柳一心一意念着兵工厂的进度时,勐然间他发现熊景海已经深入草原八日未归了。

  惊觉情况有些不对的季柳,当天晚上早早回了营口,若是今夜熊景海还不回来,明日一早他便派朱大哥进草原一探究竟。

  心有灵犀一点通,季柳在返回营口的路上还在惦念熊景海,回了家只听见马厩里响起了熟悉的嘶鸣声,那是熊景海的坐骑黑风。

  快步走进院中,熊景海正在为季老太太和司马浚斟茶,瞧见季柳回来,也为他添了一杯,“夫人回来了,可累了?”

  “你回来了!”语气中的高兴不加掩饰,季柳疾步上前,“遇到敌人了吗?有没有受伤?”

  “无碍,这次带的人多再加上药粉充足,遇见的几队人马未留一个活口,深入很顺利。”

  听熊景海如此说,季柳放下心来。

  司马浚放下茶杯,“你过来,我予你把脉。”

  “师父。”熊景海喊了一声,司马浚并未作出回应,却搭上了他伸过来的手。

  季柳有些尴尬,熊景海胡闹也是他放任的,现在师父瞧不上阿海,这表现如此明显,终究是让他夹在中间难做。

  半饷,司马浚收回手,表情不变,“壮的跟头牛似的!”

  “多谢师父。”熊景海再喊一声,司马浚仍旧不答话。

  熊景海的将军身份在司马浚这里并没有起到作用,熊景海也不在意。

  老太太也未给熊景海说好话,季柳赶忙打圆场,“阿海,饿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有点,祖母和师父刚来,你陪着他们说说话,我自己去就好。”熊景海转身去厨房,季柳无奈地看着他们,“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他身体如此强壮,你明知道自己受不住还不加阻拦,放纵的后果你自是知晓!”

  “师父,我知错了。”

  司马浚双眼紧盯着他,眼中的不信任太过明显,季柳举起手,“我保证让他晚上睡书房!”

  季老太太这时开口说道,“柳儿已经知错了,你还摆着这张老脸给谁看,快快收起来吧!”

  “他睡哪儿都无碍。”司马浚面无表情瞥了季柳一眼,这一眼令季柳有些发毛。

  司马浚与季老太太不同,于季柳而言,他是严厉的师父,是不可随意取笑的长辈,而且别瞧他岁数大,可心眼极小,一点小事也会记恨半月,逮着机会定会找补回来。

  刚刚那平淡的一眼,在季柳眼中便是一记警报。

  晚间,熊景海洗漱过后,两人歇息。

  一周时间,季柳每日喝药,身体已然有所改善。

  小别胜新婚,静静窝在熊景海怀中,感受着久违的体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师父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严肃,但实际他心肠很善,他年纪大了又常年在诸城生活,你莫要与他生气。”

  被夹在中间,季柳也是无奈。

  “他是长辈我怎会与他生气。”紧紧搂着季柳,熊景海的眉头越皱越深。

  “你不生气便好。”手指探进衣内,左右摸索,季柳此番主动了。

  熊景海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捣乱,呵呵一笑,刚剃的胡须还留了短短的一茬,有些扎人,贴在季柳的下巴处磨蹭扎人,“想我了?”

  “嗯。”

  季柳直白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如你所愿。”

  片刻,只见熊景海腾地一下从床上翻下,“突然记起阿曦一会儿还要过来禀报军情,想来需得彻夜,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季柳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望着熊景海的背影,想起他刚刚异于平常的身体反应,他终于明白司马师父说的“他睡哪儿都无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咬牙切齿,怒其不争!

  狠狠的锤了一下床铺,自己都舍不得对熊景海下手,师父却对他下了药。

  真是太损了,箭在弦上,得而不能发,这种快要吐血的感觉让季柳一整夜如烙饼般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憋气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