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换了夫君后>第112章

  ◎下官只想回家见见妻儿,金山银山都不换◎

  贤王府被精兵围住,他们这些没在王府的幕僚便四处躲了起来。

  宁泽不怕,他来的时间短,在王府露面的时候都少,自然不会有多少人认识他。所以他依旧照常出门,采买东西。

  “公子,我们要买什么啊?”身后的小厮不解的问道。

  宁泽笑了笑,伸手摸摸自己脖颈上凸起的伤疤,道:“当然是装扮喜房了,将不日成婚。”

  虽然当日颜如月没给自己答覆,但显然她态度有所松动。

  不知道那个叫韩钰的到底是她什么人,但显然对她十分重要。

  左右颜如月也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罢了,能嫁给他已经算是万幸。宁泽觉得,自己是贤王的幕僚,虽然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早晚会随着贤王干一番大事。

  颜如月一个商户女,能嫁给他便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花了不少银子买好东西,留下地址后店铺的伙计自会送货上门。

  宁泽带着小厮去吃了一碗馄饨,这才往家去。

  只是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差抓住,捂嘴拖走。

  大理寺牢里,阴湿寒冷,还有股子发霉的味道。

  “宁泽,靳府小妾可是你前妻?”

  宁泽被官差猛的摔了进去,见牢门关闭他瞳孔猛的收缩。

  为什么要抓他?再有,他们怎么知道李婉儿曾是自己的妻子?

  难道他们开始注意他了?

  不对,怎么会留意到他?宁泽没想明白,打算见招拆招。

  “是。”

  王蔚明负手站立在外,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她已经死了?”

  宁泽顿了顿,才回答道:“知道。”

  见宁泽话语简洁,王蔚明皱了皱眉,知晓犯人打算死不承认了。

  原本,那位颜小姐说的话,他不太信的,所以特意将人查了一番。

  北山镇远离京城,自然是不好查实的,好在他们这里有在北山镇有亲戚的官差,说了那场大火。

  当今盛世,甚少发生这等劣□□件,自然是让人记忆犹新。

  而且那位官差说到最后,有些吞吞如如,眼神闪躲,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似的。

  王蔚明当即勒令他赶紧说,办正事要紧。

  那官差低着脑袋,道:“其实,那个叫宁泽的,和方才那位颜大小姐曾订过婚,而且都要成亲了。”

  王蔚明:“都要成亲了?”

  官差点头,带着点神秘的语气凑近了一些,小声的道:“可是成婚当日,宁泽跑了!”

  王蔚明皱起眉头。

  新婚当日新郎跑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新娘子要被唾弃,且再也无法找到好婆家。现在看来,即便是在北山镇那等小地方,百姓们也接受不了。

  否则,这位官差不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然后呢?”王蔚明问道。

  官差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后,用更加小的声音道:

  “然后,这位颜大小姐又找了个新郎,直接拜堂了!”

  王蔚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那位被临时拉上阵的新郎官,姓谢,是个书生,家里有个妹妹。”

  王蔚明点头,不明白:“姓谢怎么了?我们大人也……”

  王蔚明说不下去了。

  他们谢大人就是姓谢!家里也有个妹妹!

  而且方才谢兰芝就是和这位颜小姐一起过来的!

  王蔚明悟了。

  所以此刻站在牢房外,王蔚明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但他甩甩头,将其他的情绪摒除,接着审问。

  “之前你可曾去威胁过颜家小姐,说是若是嫁给你,你便能将韩钰保出来?”

  听到这话,宁泽知道,这是颜如月报官了。

  宁泽低着脑袋笑了一下,心想到底是妇人罢了。

  “回大人,小人确实去过颜府,不过这话也只是玩笑话罢了,您也知道,在女子面前总是要充充面子的。”

  这话答的好,只是将他的威胁云淡风轻的说了,像是一个玩笑般。

  宁泽本来紧绷的心松开,心想颜如月以为报官有用?殊不知他早已投靠了贤王,等着吧,即便大理寺不放他出去,王爷也会来救他。

  王蔚明看着面色变化明显的宁泽,便知道真让那位颜小姐说中了。

  那位颜小姐说,“他定然不会承认,甚至会以玩笑话揭过。不过大人,您是官爷,自然有很多‘证据’”。

  想到这,王蔚明不由得感叹颜家大小姐是个聪明人,不愧是被他们谢大人看中的女人。

  “宁泽!”王蔚明面露凶色,直接将一本册子和一个包裹扔在牢门前。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证据都在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本册子,宁泽自然是熟悉的,他每日都要记载收支,但他记得上头没什么纰漏,是不可能查出什么。

  宁泽也不去管册子为何在这,他的目光看向另外的一个包裹。

  大牢里昏暗,看东西有些看不真切。宁泽只能看见上头好像带了血色,隐隐透出的一角能看到是支女人的发簪。

  “你没想到吧,那人贪图钱财,临走之前将李婉儿的金簪据为己有。”

  宁泽瞪大了眼睛立即反驳:“不可能!”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住口。

  王蔚明笑了,不疾不徐的道:“本朝律法,若是那人比你先招供,那你……”

  知道宁泽是读书人,定然是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王蔚明半说半藏,倒将宁泽唬住了。

  只是两刻钟后,王蔚明面色奇怪的走了出来。

  “贤王手下?”

  宁泽交代了,他给了贤王手下一百两银子,请他帮忙杀了李婉儿。方才宁泽疯癫的神色还在眼前,王蔚明叹了口气。

  那个叫李婉儿的纵火烧了宁泽的家,他的老母因此去了,自己也因为身上的伤痕无法入仕,对于李婉儿的痛恨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恨不得吃肉喝血。

  王蔚明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早就内心没什么波澜了。

  手里拎着那个包裹,他随意的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簪子,只是普通的镀金簪子罢了。

  而且压根就不是李婉儿的,也没有抓到杀人凶手。

  都是在诈宁泽。

  现在已经知道凶手就是贤王的一个手下,但王蔚明暂时无法抓人。

  因为皇帝派兵将贤王府围住了。

  这是一个讯号,王蔚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

  谢砚依旧没有消息,颜如月等待的心都要碎了。

  大理寺那头倒是传来一点好消息,说明日就会将韩钰放出来。颜如月让人问了问,大理寺的人没细说凶手的事情。

  颜如月明白,这大概涉及到一些人。

  派人去了靳府,偷偷告诉苏晴柔一声。这些日子苏晴柔也急的不行,总算都能松口气了。

  外头又开始下小雪,颜如月靠在小榻上,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任由寒风裹挟着雪花飘进屋里,落在她的衣裙上。

  不冷,就是微微有些凉意罢了。

  杏眸被雪白一片晃的酸涩,颜如月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没让眼泪掉出来。

  女子贝齿咬着红唇,将嘴唇咬的发白,若是谢砚在定然会亲亲她,让她松口。

  可是谢砚不在。

  “谢砚,”颜如月用掌心捂住眼睛,感受到湿意,“你在哪?”

  “谢砚!”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角落里放置炭盆,将屋里烤的温暖如春。

  贤王吃惊的喊了一句,见被扒开衣裳露出宽阔背脊的男人无动于衷,就像是地上躺着哀嚎的美人和他没关系似的。

  “我不打女人。”谢砚沙哑着说了一句。

  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衣着单薄,将迷糊的谢砚扶进来之后作势就要脱他的衣裳,还上下其手,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谢砚许久未曾进食,这才眩晕至此。进屋之后见地上放着洗澡桶,想都没想就栽了进去,也立马清醒过来。

  许是地上湿滑,那几个女子没踩牢实,倒下一个后伸手拽另一个,就这样全倒地不起。

  然后贤王就来了。

  贤王看着木桶里正自顾自洗澡的谢砚,到底没说什么,让人将美人抬走。

  “吩咐人上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谢大人。”

  “是。”

  贤王回了书房,吩咐了一些事情,过了会,有人来报。

  贤王看完密信后,脸都青了。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能坐在这里的幕僚都是贤王的心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早早的就从京城跑了。

  贤王皱眉,将密信甩给幕僚们看。

  “什么?京城里我们的人,都被抓了?”

  “这不可能!”

  贤王筹谋许久,若不是被皇帝察觉到,他也不会这般匆忙的逃出来。现下他之前埋在京城各地的精兵被擒,王府也被围住,想来是皇帝都知道了。

  “无碍,”贤王眼露精光,“皇宫里还有我们的人。”

  “王爷,外头谢砚求见。”

  贤王挑了挑眉,这是想明白了。

  “让他进来。”

  谢砚换了身干净的青山,眉眼俊逸,瞧着就让人舒心。他进来后见到贤王以及幕僚后,微微一笑。

  “原来各位都在。”

  贤王道:“想通了?”

  谢砚点头:“想通了。”

  “王爷在京城里的长安楼,便是敛财的工具,每年收受贿赂的钱财会通过长安楼洗白一番,再运出京城。这些年王爷看似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实际上早就在京城里布下自己的棋子,只待一朝令下。”

  幕僚们愤怒的呵斥:“谢砚,你别不知好歹!”

  贤王则是笑着制止他们,示意谢砚接着说。

  谢砚拱手行礼,完全没有羊入虎口的自知之明,如实说道:

  “王爷之所以匆忙的离开京城,是因为下官查到了些东西,让王爷觉察到危险,逼的王爷不得不行事。”

  “诚然,若是王爷死不承认,顶多会被圣上软禁一辈子,但王爷不甘心,想着拚死一搏,死而无憾。”

  幕僚们听他这么说,气的跳起来就要骂他,贤王出声喝令住,似笑非笑的道:

  “你接着说。”

  谢砚长眸翻涌着雾气,一时竟让人看不透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出身复杂,过着贫寒的日子,哪怕知道自己是侯爷的孩子也没愤恨或者是抱怨。凭藉着一己之力出人头地成为探花郎,甚至救过皇帝的命。

  收敛锋芒成为皇帝手里的刀,处置过不少贪官污吏,惹的朝堂之上人人惧他,生怕不小心被刀的利刃划破。

  这样的一个人,很难不让人欣赏。

  贤王唇角的笑意真诚了一些,越发觉得谢砚是个人才。

  被他欣赏的谢砚没什么表情,只抬了抬眼帘,一字一句的道:

  “王爷,一切都结束了。”

  外面忽地响起打斗声,还有破风声猛的袭来!

  屋里贤王的侍卫拔剑挡住箭矢,幕僚们抱头窜逃。

  贤王目色赤红,“谢砚!你是装的!是你引来官兵!”

  谢砚灵巧的躲过侍卫的攻击,十分诚实的点头:

  “本来还想再过几日,不过怕家中妻儿老小担忧,还是早早结束吧。”

  房门被打开,两伙人缠斗在一起,谢砚虽说会些功夫,但和那些精通此道的人想必还是相差甚远。

  直到他拼着被刺中一剑,也要擒住贤王。

  “谢砚!你放我走,金山银山,任你所求!”

  见贤王被擒,手下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从原本的势均力敌到现在的一面倒。

  胜负已定。

  谢砚脸上都是血迹,唇色发白。

  他随意的抹了一把模糊视线的血迹,脸上带了点笑意:

  “王爷,下官只想回家见见妻儿,金山银山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