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换了夫君后>第76章

  ◎谢砚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早就想和离了?”◎

  九叔受伤之后,颜德春派了另外一个年轻的管事办事,只不过,又出事了。

  颜如月还没来得及和谢砚说几句话,就被人叫走,然后看见满脸是血的年轻管事。

  她声音有点颤,问旁边的颜德春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还在给管事处理伤口,颜德春重重的叹了一声,将颜如月拉到一旁,道:“本来想着不让他骑马,坐马车更加安全,谁能想到马车翻了!”

  还好年轻管事脑子反应快,用垫子护住自己,这才只受了些小伤。不过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不佳,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和他同行的马夫昏了过去,还没醒,所以发生什么事情暂时不得而知。

  颜德春眉头皱在一起,因为府里接连有人受伤,他面上的褶皱都多了一些。不解的嘀咕道:

  “难道是近日气运不好?我得出城去道观里拜拜。”

  “爹,”颜如月忽地提高了声音,吓颜德春一跳。颜如月抿了抿唇,尽量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

  “爹,您别去了,就在府里主持大局,我去。”

  颜德春摇头:“不行,还是爹去,铺子里的生意你能照看过来。”

  颜德春当然放心生意,他不放心的是颜如月出城。府里的祸事都和马有关,出城那么远自然是要坐马车的,他怕颜如月出什么事情。

  颜德春没往人为的方向想,只觉得是霉运当头,想着去求求拜拜转了运气就好了。

  颜如月知道内里,想大概又是那个黑衣人动的手脚,怎么可能让他爹出去?

  父女争执了一会,最后颜德春爱女心切,便说等过些日子再议。

  方才来的急,颜如月此刻才发现谢砚没跟来。她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叫来柳枝,吩咐了几句。

  颜府两人受伤,虽然不致命,但也算灾祸。颜如月安置好两家人,又将铺子的情况看了一眼,见近日没有商队回来,才微微放心。

  两次出事都是在城外,想必那人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没有商队,他们的人就不需要出城迎接,安全不少。

  颜如月还去看了出事的马车,一寸寸仔细的查过之后,果然发现一些端倪。

  心口闷闷的,带着一股气。

  直到夜幕降临,她踏入院门,也没能将这股气散了。

  进屋之后,见屋里亮着,谢砚正坐在那温书,桌子上是复原好的木头圆球。她那时候碰坏了,怎么也安不好。

  颜如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屏退柳枝和桃红,直接坐到了谢砚对面。

  “九叔和管事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谢砚认识那黑衣人,自然是和他有关系的。原本颜如月想慢慢问他,或者等他自己说。但是在这么多证据面前,她不得不主动询问。

  这是人命。

  谢砚怔愣片刻,长眸眨了眨,映出颜如月没有笑意的脸。他艰难的开口,说了句:

  “是。”

  颜如月不说话了,只看着他,既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就那样,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月儿,你听我说……”

  谢砚只觉得嗓子发干,说不出话。他的身世让他难以启齿,受伤的人在折磨他的心。这就是肖春雷的想法,折磨他身边的人,让他就范。

  “先喝口水吧。”

  看着这样的谢砚,颜如月推了一盏茶水过去。

  谢砚乖顺的喝了一些润唇,放下的时候身子绷直,他沉声道:

  “月儿,你可知永安侯?”

  在平城的时候,这永安侯府的名头可没少出现在颜如月的耳朵里,而且来铺子里闹事的那几位侍从,便是永安侯府世子的仆从。

  “知道。”她答。

  烛光昏暗,谢砚垂下眸子声音变得平静,他接着道:

  “十九年前,永安侯奉命出京办事。他向来风流成性,到处沾花惹草,一路上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

  这些颜如月都知道,着实是因为那位侯爷的事迹响遍大显国。

  谢砚声音没停,像是说书一般娓娓道来:“后来,他遇见了一个姓俞的女子。因着女子貌美又心思简单,他便动了心思。只是时间久了却生了腻,没过多久他就走了。”

  “一个侯爷,出行自然是要隐姓埋名的,他只告诉那俞氏他姓谢,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俞氏天真,以为自己遇见一个好夫郎。”

  “在永安侯走了之后,俞氏也日日的念着他,等着他来娶她。可惜天意弄人,俞氏没等来永安侯,却等来了不该出现的孽种。”

  谢砚神色平淡,颜如月却瞳孔一缩。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瞒是瞒不住的。俞氏不肯将孩子打掉,和爹娘争执,活活将爹娘气死。”

  “只是她一个妇人,没法养活自己不说,更没法养活孩子。可笑的是,她竟然还在等不会回来的永安侯。”

  “后来,在她肚子快要盖不住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喜欢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止娶了她,还承诺会好好的对待她的孩子,会视为己出。”

  “刚开始,俞氏不死心,依旧在等她的谢郎。后来时间久了,她也明白了什么,便和喜欢她的男人安心过日子,俩人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日子本该越过越好的,只是俞氏和她的夫君早早去了,留下一双儿女。”

  “十八年后,那个孽种长大了,永安侯也寻来了。”

  谢砚神色平静,鸦羽似的睫毛垂下,他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这个孽种,他就该死在他娘亲的肚子里,亦或者死在深山老林野兽口中,总之,他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蜡烛发出辟里一声响,诉说的人声音微哑,颜如月这个听书的泪流满面。

  “别说了。”

  “谢砚,你别说了。”

  颜如月上前握住他的手,她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直到握住他的手掌,颜如月才发现他身子凉的吓人,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谢砚长眸微动,看向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复杂的情绪翻涌,让他说不出话。

  “对不起,”他道。

  “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谢砚忍不住身子前倾将人抱在怀里,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心跳,谢砚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多日的提心吊胆和悔恨交加,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只有此刻,抱着喜欢的人,他才觉得内心有片刻宁静。

  夜里,颜如月过了许久才睡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凉,她下意识的转个身往谢砚的怀里扑,只是入手冰凉。颜如月睁开眼睛,就见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但是床帐外却站了一个人影。

  他怎么不睡觉?颜如月揉了眼睛一下,忽地浑身汗毛倒立。

  这人不是谢砚。

  .

  听见鸟叫声,谢砚轻手轻脚的出来,却没有寻到肖春雷。过了一会,才见他慢悠悠的出现。

  “府里两起事件,都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肯定。

  肖春雷也没推脱,直接点头承认了。

  其实他原本打算是直接拿颜如月开刀,但那日谢砚的眼神吓到他了,而且想到日后这位是府里的主子,他不好做的太过。

  “公子,既然您不肯回去,属下自然是要想办法的,否则侯爷那里没法交代。”

  谢砚冷眼看他,肖春雷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谢砚来了一句:“十天。”

  肖春雷:“什么?”

  月色下,青年眉眼带着戾气,他重复道:“十天之后,我和你走。”

  肖春雷大喜过望,赶忙弯腰行礼:“属下静候公子。”

  谢砚回去的时候,发现颜如月醒了。

  “月儿,”谢砚走了过去,见床帐里的妻子面色不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关切的问道:

  “做噩梦了?”

  颜如月点头,“想喝水。”

  谢砚颔首,去给她倒水。

  在谢砚转身的时候,颜如月低头快速的擦了擦眼泪,将方才的惊恐压了下去。

  第二日,谢砚出了府,不知道去做什么。颜如月则是让柳枝叫来唐熠,俩人关上房门,说了好一会的话。

  桃红不解,“柳枝姐姐,小姐和唐公子到底说什么啊?怎么说了这么久?若是姑爷回来看见,怕会吃醋的。”

  她家小姐在姑爷心里占的很重,桃红都能看出来。

  柳枝摇头,“不知道,你去准备些糕点,一会我送进去。”

  糕点做好了,俩人还没说完,柳枝进去的时候,就见二人正相谈甚欢。柳枝听了一耳朵,说的好像是平城铺子的事情。

  唐熠此人温润和善,说话也有趣,而且不像是谢砚那般话少,他总是能逗的姑娘家笑的开怀。

  就像此刻,自家小姐捂嘴轻笑,看向唐熠的眼神都变了。

  柳枝觉得奇怪,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直到自家小姐在午后,约了唐公子去花园饮茶。

  二人座位有些近,时不时的肩膀挨着肩膀,一起在桌子上点着什么。

  柳枝知道那是胭脂铺子送来的东西。

  柳枝拧着眉毛,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但是自家小姐也确实没和唐熠怎么样。两家合作开店铺,一起商议事情很正常。

  谢砚直到晚上才回来,恰好看见商议好后,二人以茶代酒碰杯的画面。

  颜如月笑的眉眼弯弯,唐熠凑在她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面若桃腮的姑娘笑的更加美丽,面上带了点红晕。

  “月儿。”谢砚走了过去。

  颜如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下意识的远离唐熠。而唐熠也识趣的站了起来,笑着告辞。

  “子睿,明日记得一起挑新品。”

  唐熠点头,走远了,而颜如月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闲聊似的问谢砚:

  “今日去做什么了?”

  谢砚眼帘垂着,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句:

  “子睿,是他的字?”

  颜如月点头,边随意的捻起一块糕点,边道:“子睿为人不错,唐家对颜家也多有照顾,我拿他当兄长,叫小字也合适,更显亲昵。”

  谢砚薄唇嚅动了几下,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第二天,第三天,他发现二人越发的亲密起来。

  这天,谢砚没出去,说要陪着颜如月,正好温书。

  颜如月微微一笑:“那你便在屋里好好温书,明年春日会试,算算日子,没有多久了。”

  她起身,去内室换了身颜色更加艳丽的裙子,甚至将他送她的簪子取下,戴了一个他没见过的步摇。

  步摇上嵌着玛瑙,一看就不是凡品。旁边的柳枝将步摇好好的簪好后,笑着道:

  “唐公子眼光真好,这支步摇很配小姐呢。”

  颜如月低眉浅笑,露出娇羞的神色,谢砚捏著书籍的手收紧。

  李乘风来的时候,便察觉到谢砚不高兴。他也没问,心想可能是小夫妻最近不和。想到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

  “你记不记得和我们一起进京考试的王秀才?”

  谢砚转头看他,李乘风提醒道:“就是家里妻子怀孕的那个王秀才,哎,你说他吧,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让妻儿过上更好的日子。”

  “结果你猜怎么着?”

  谢砚没说话,李乘风摇头道:“结果他妻子生了,孩子却不是他的。”

  谢砚剑眉轻蹙,“你怎么知道?”

  李乘风:“我当然知道,那条巷子都传遍了,孩子生下来和隔壁的吴家老大一模一样!”

  “哪有自己的孩子不像自己,而是像旁人的?我听人说,这王秀才的妻子,早前就和那个吴老大关系走的很近,俩人隔着一道墙还能说说笑笑的。”

  “谢砚,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谢砚鸦羽似的睫毛低垂着,半响才嗯了一声。

  李乘风没发现谢砚情绪越来越低,不知所谓的说道:“对了,我方才看见嫂子和那个姓唐的在亭子里好像在说什么胭脂什么的。”

  谢砚又嗯了一声。

  李乘风道:“我家姝儿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过挑来挑去,没有合心意的。我看这位唐公子不错,模样俊朗,性子也好,和姝儿也般配。”

  说着,李乘风敲敲桌子,将谢砚叫回神:“听见了吗?”

  “什么?”

  “我说你觉得唐公子怎么样?”

  谢砚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样。”

  李乘风惊讶的挑眉,他从小就认识谢砚,知道他向来说话公正,从不会诋毁别人。那现在他说唐熠不怎么样,肯定是确实不怎么样。

  算了,李乘风歇了心思,还是给妹妹再多看看吧。

  李乘风又说了会话,发现谢砚有些心不在焉,问他也不说,最后李乘风无奈的离去。

  只剩下谢砚,屋里静了下来。

  他手臂放在桌子上,手指捏着自己的鼻梁,闭着眼睛揉了一会,似是有些不适。

  叽叽喳喳——-

  是阿黄在叫。

  大概是因为阿黄是她送他的,而且鸟儿叫声悦耳,他心情好了许多,起身去给阿黄添水。

  .

  晚饭之后,谢砚本想找颜如月说说话,但是颜如月转个头就去和唐熠说话,俩人亲亲密密的,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过了会,颜如月似是才记起来谢砚般,她转身走了过来,歉意的笑笑,道:“对了,我这两天夜里回去的晚,怕影响你休息,所以就不回去住了。”

  谢砚怔了一瞬,很快答道:“没事,我可以等你。”

  颜如月似是已经做好决定了,摆摆手道:“不用,我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待谢砚答话,就转身和唐熠走了。

  她银铃般的笑声洒进谢砚的耳朵里,却莫名刺的他不舒服。

  当天晚上,谢砚频频看向外面,果然到了该入寝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屋里不少东西被柳枝和桃红搬走了,看起来空落落的。

  谢砚按了按胸口,垂下眼帘。

  明明少了一个人在房里,却像是少了很多东西似的。

  烛火轻响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砚起身整理衣衫,慢条斯理的将袖口的褶皱扯平,转身出去了。

  往颜如月现在的住处走的时候,正好和唐熠打个照面。唐熠朝着他笑着点点头,谢砚没动,长眸落向他手上的东西。

  “哦,这个是月儿送我的鸡汤。”唐熠说完,也不管谢砚的表情抬脚就走了。

  谢砚站在那许久未动。

  他突然想起来,曾经颜如月和宁泽有婚约的时候,她曾亲手做羹汤。而现在,她又给唐熠做了鸡汤。

  谢砚越想,嘴唇抿的越紧,心口处也被扯的越疼。

  他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远远的看着窗上映出的女子剪影。

  想了想,谢砚转身离开。

  连着几日,谢砚竟然只能在饭桌上看见颜如月。

  晌午吃完饭,谢兰芝拽住谢砚,瞟了一眼颜如月和唐熠远去的背影,谢兰芝小声的道:

  “哥,你和嫂子,怎么回事啊?”

  见谢砚面色不好,眼底也青了一片,谢兰芝不由得有些心疼,“吵架了?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嫂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谢砚嗯了一声。

  这边,颜如月和唐熠说了一会铺子里的事情,一起将账本对了一遍。

  唐熠笑道:“生意不错,看来我们的第二家铺子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颜如月轻笑,圆圆的杏眸变得弯弯的,娇憨又可爱。

  谢砚进屋的时候,便见到颜如月一只手撑着脑袋,神色慵懒的听唐熠说话。这幅模样,谢砚只在他们浓情时的私下里见过。

  可是现在……

  谢砚的手收紧,故意将步子迈的重了一些。屋里的两个人似才听见动静似的,唐熠慌张的起身,然后提出晚上再见。

  颜如月笑着目送他出了屋里,再转头的时候,笑容都淡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颜如月问道。

  谢砚只嗯了一声,心尖似有蚂蚁在啃噬,又酸又难受。他缓了好一会,在颜如月不耐烦的眼神里开口道:

  “我来看看你。”

  颜如月笑了,浑不在意的道:“中午不是刚见过吗?柳枝,过来上茶。”

  “我来就好,”谢砚接过茶壶,给她倒了一盏茶水,然后用指腹试了试温度才推了过去。

  柳枝见有人倒茶了,就又退了出去。

  谢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的时候才发现,这壶茶水,竟然没放花蜜。

  似是了解他心中所想,颜如月道:“子睿不喜欢甜的东西,所以没加,我喝着还不错,就随着他了。”

  嘴里的茶水瞬间变得苦涩,谢砚垂眸咽了下去,岔开话题道:

  “回去住吧,这里到底没有原来的院子大。”

  她向来娇贵,该住在更好的房间才是。

  谢砚扫了一眼室内,发现屋里和之前的房间差的不多,不过地方小,没摆下她最喜欢的靠窗小榻,还有她的大梳妆台。

  小小的梳妆台上,有一支步摇晃人的眼。谢砚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

  “不了,有时候我半夜才休息,怕扰了你。”

  谢砚道:“无事,左右我晚上也要温书的。”

  颜如月似乎笑了一下,道:“近日我们在商讨开新铺子的事情,怕子睿不自在。”

  这回谢砚不说话了,半响后他才道:

  “不用顾忌我,你们谈事,我出去就是。”

  谁能想到,堂堂解元,竟然说出这等卑微的话。

  他看着颜如月,长眸里带着期待。他就是想,和她再近一些,哪怕多看她一眼也好。

  颜如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笑容收了一些,最后压低了声音道:

  “谢砚,你可还记得刚成婚时我说了什么?”

  “我说,婚事是假的,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谢砚,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吧。”

  谢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却怎么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怔怔的看着她从匣子里拿出两样东西,平铺在桌子上。

  颜如月神色坦然的看着谢砚,指着东西道:“谢砚,签字画押吧。”

  谢砚木然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上头的和离二字,刺的人眼睛发涩。

  “这有笔,喏,给你。”颜如月平静的递给他狼毫笔,还笑了一下才说道:

  “本来想过些日子再提的,但是一想,越拖越不好,不若早早的就提了,这份和离书我拟好很久,终于能拿出来了。”

  口中似有火再烧,让他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桌子下的手指蜷缩,紧紧的扣着掌心。

  “你,”谢砚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早就想和离了?”

  作者有话说:

  谢砚: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