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第200章 结案

  这个要求听起来倒是不太过分, 可仔细想想, 却完全是强人所难, 更是于谢景安不利, 毕竟若凶手不是他, 他跑去宽慰什么人呢?

  再者吕尚书参与当年林父案, 也算是林言的杀父凶手,谢景安作为林言的家属,报仇都来不及, 又何况是去救人?

  谢景安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克制住自己没露出冷笑, 摇摇头道:“吕小姐求错人了, 吕尚书生病与本王何干?本王又不是大夫,吕小姐有如此功夫, 还不如多寻几个名医为令父治病, 也好过在此浪费时间。”

  谢景安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吕小姐虽有准备, 却还是极为失望, 眼睛里越发泪水涟涟,看着当真是楚楚动人, 哀求的看着谢景安道:“殿下当真不能去一回吗?只要殿下肯去, 无论殿下有什么要求, 民女都能答应。”

  若是个怜香惜玉的看到这番场景,说不得就把持不住答应什么了,只可惜吕小姐面对的是个只喜欢男人的断袖, 因此谢景安连动容都没动容一下,面冷心更冷的再次拒绝了,“吕小姐就不要再在本王身上浪费时间了,本王不是郎中,去不得也救不得。”

  说罢不顾吕小姐苦苦哀求,一甩袖翻身上马,带着人就朝刑部去了。

  刑部尚书这些日子重拾刚正不阿的心之后,就早料到了谢景安会来的这一幕,所以对谢景安突然造访刑部半点不意外,将早早就准备好的文案呈上来,让谢景安一边翻阅着,一边恭敬的道:“回禀殿下,这案子到如今已是差不多查清楚了,的确如殿下所说,林家一案有天大的冤屈在里头,殿下看看可是能结案了?若能结案,微臣这就去写结案文书,递到御前。”

  刑部尚书说完话就等着谢景安示下,可谢景安只翻阅着卷宗,并不吭声。

  虽早知林父一案是被冤枉的,可等真查清楚看着这些卷宗,谢景安还是有一股愤怒梗在胸口,只是他当下又发作不得,只能强自按下,淡淡道:“既然查清楚了,那便结案罢。”

  得了谢景安的令,心下虽有些忐忑,但已是没有回头路走的刑部尚书不敢怠慢,急忙送走了谢景安,就回到内堂写结案文书。

  他一边写,一边想着自己的官路只怕走到头了,不禁又是悔恨,又是不甘心,旁边的刑部侍郎见此不由道:“这案子既然妨到了大人,大人何不阴奉阳违?拖到太子殿下被解禁了再审不迟?有太子殿下在,任顺王三头六臂,也得按着太子殿下的心意来。”

  话是如此说,可看顺王那模样,谁知是先拖到太子解禁,还是他先被打死?更何况……刑部尚书叹息一声,道:“若是当真拖就能拖过去,我又何至于断自己的官路?”

  “你又不是没瞧见圣上的意思,”刑部尚书道:“若当真想将此案轻拿轻放过去,又何至于顺王殿下胡闹了这么阵日子也不曾管上一管,就连太子和皇后没法子,我一个从二品的尚书又能如何?只能丢官职保住性命了。”

  刑部尚书长吁短叹着,总算将结案的文书写完了,在检查有无疏漏和措辞不当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再拖一拖,只是想到顺王那凌厉的手段和死盯着刑部的态度,终究没敢,又叹了一声气,咬咬牙将文书送进了宫中。

  顺王要死查到底的案子,如今又有康平帝撑腰,谁也不敢拦,是以虽有许多人盯着,可那文书还是顺顺当当的进了养心殿。

  康平帝看后自然大怒,只是他没叫来太子问话,而是先让人传唤了谢景安。

  对此谢景安心里也早有准备,并不意外,不见丝毫忧心跟着传信的宫人进了宫。

  进宫后康平帝也果然如他所料不见前些日子的慈爱温和,而是用一种凌厉到近乎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看了良久才沉声问他,“你跟朕说老实话,这个案子,你究竟知不知情,你是不是早知会牵扯到太子,才这样胡闹逼着刑部去查的?”

  康平帝做皇帝许久,先前或许看不懂谢景安那番举止的深意,可如今收到这结案的文书,又哪里有不明白的?既气恼他将太子牵扯其中,又恼怒他利用了自己一把,若不是想着他在封地立下偌大的功劳,又将此次战事所获大多都给了他,只怕早就发作了,而不是现下耐着性子说。

  虽是耐着性子,可在谢景安听来也与质问无疑了,不过他早就知康平帝在他们这些儿子中最在意的是太子,因此康平帝这个态度,谢景安并不觉得什么,既不害怕,也不伤心,只是依旧恭恭敬敬的道:“父皇明鉴,儿臣只知这桩案子与太子有关,并不知会将太子牵扯其中。”

  “是么,”谢景安的话,康平帝并不相信,冷笑一声道:“你将此案的人证物证俱准备的如此齐全,还敢说不知晓?”

  谢景安只知道康平帝对太子这个儿子十分喜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偏心到如此地步,前几天还对他慈爱有加,仿佛是个慈父般,今日一牵扯到太子,就说翻脸就翻脸,虽心里早有准备,却也忍不住一阵一阵心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跪下一脸诚恳的道:“回父皇的话,那些人证物证的确是儿臣准备的,只是儿臣是为了还林家一个公道而已,再者据证人口述,当年林父手下的官员之所以昧下朝廷拨的修筑河堤的银钱,以次充好,也只是想为太子生辰备一份重礼,好在太子面前露脸,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又与太子何干?太子一没逼着他送礼,二也不曾许他什么好处,儿臣是万万没想到如今案子查下来会将太子牵扯其中,还请父皇明鉴。”

  “明鉴?”康平帝冷笑不止,捡起那结案文书一下子摔到谢景安面前,冰冷道:“你如今都将这文书递到朕面前了,逼着要朕处置,你还让朕怎么明鉴,你告诉朕,你究竟想干什么?”

  谢景安下意识要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脱口而出,康平帝却好似看穿他一般,赶在他开口就打断了,道:“别拿那种蠢话糊弄朕,老实告诉朕,你到底想干什么?”

  按理说康平帝这话也并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的地方,可谢景安不知怎么,忽然一股怒火就冲上头来,他也顾不得什么早就想好的说辞,猛的抬起头看着康平帝,压抑着愤怒平静的道:“父皇与其问儿臣想干什么,不如问问太子想干什么,他贵为东宫太子,国之储君,要什么没有,要什么父皇不能给他,何至于敛这么多财,父皇恐怕不知晓,太子虽整日里待在宫中,但宫外有的是为他办差的人,就儿臣所知,太子就有不下五座别庄,皆是长安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有炼铁的工坊,那工坊占的面积比儿臣在莫州的王府还大,父皇说,太子贵为储君,为何瞒着父皇置下这么多别庄,还要炼铁器,他究竟想干什么?”

  究竟想干什么?哪怕康平帝对太子无比信任,在谢景安这番连声逼问下,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许是那番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康平帝想到了什么,竟没再为难谢景安,而是叮嘱他在长安停留的时日太久,封地事务繁忙,他该启程回封地了。

  谢景安回长安一趟就是为林家翻案的,既然目的已达到,他也没理由继续赖在长安不走,因此极为痛快的应了一声,答应康平帝稍后看过惠妃与康安后,过两日就启程。

  对于谢景安这么快就要走了,惠妃与康安很是不舍,康安抱着谢景安不肯下来,惠妃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叹道:“你如今不比从前,这一去又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你这一趟又将朝中大臣太子都得罪了个遍,我真怕你下次回来,就是我归天的时候了。”

  惠妃说的太过哀伤,康安听的一双大眼睛也忍不住涌上泪水,谢景安吓得急忙安抚两人,笑着道:“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妃年纪还轻,还要看着康安选驸马呢,就算太子、朝中大臣再怨恨于孩儿,总不能不让孩儿回来看着康安成亲吧,母妃放心,孩儿这一去,要不了两年定然能再回来,到时候母妃定然还年轻貌美,乍看似康安姐姐一般呢。”

  惠妃虽心中哀泣,听到这话也逗乐了,没好气的瞪了谢景安一眼,斥道:“油滑。”

  不过说到康安选驸马一事,惠妃又想起什么来,一扫方才的愁容,炯炯有神的看着谢景安道:“说起来,你也早到了娶妃的年纪,从前是你太过鲁莽,对外名声不好听,母妃才一直没为你寻到合心意的,如今你之了藩,又立下偌大的功劳,总有书香世家的小姐愿意嫁于你,不如母妃去求求你父皇,让你在长安再停留几日,待母妃为你选好王妃,让你父皇为你指了婚,你再启程可好?”

  不好,当然不好,一提起这个谢景安就皱起眉头,无奈道:“孩儿从前名声不好,如今就好了吗?母妃你没看如今大臣都避孩儿如蛇蝎,别说愿意嫁女儿给孩儿了,只怕孩儿即便心悦哪家的小姐,那家也会宁愿女儿出家也不肯嫁与孩儿。”

  谢景安原是打个比方,不想惠妃如此会抓重点,眼睛登时一亮,兴致勃勃道:“心悦?你有看上的姑娘了?告诉母妃,是哪家的小姐,不管那家愿不愿意,有你父皇和母妃在,定然能为你求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