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言觉得这样也蛮好,他也喜欢在起居饮食上完全不用动脑子。

  芍药大了,越发管不住了,谢谦终于见到了芍药背后的那个人,那个人让他意外。

  黄鹤见到谢谦,笑了笑,夸奖道:“凤君现在风姿绰约,更甚从前了。”

  谢谦不打算叙旧,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能私下见前朝的官员,开门见山道:“芍药还小,你同他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要是我说,你从始至终都被人当成了一颗棋子,利用了,你会怎么做呢?”

  谢谦觉得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被人利用的?”

  黄鹤笑了,指着谢谦的右手说:“凤君还记得自己的右手为什么会断吗?跟那个人没关系么?”

  谢谦入宫后,也曾听到许多挑拨离间的话语,但是他没想到,这样的陈年旧事还能被拿出来炒冷饭,“那是因为那个官员年纪大了,要找出路,为了安康的欢喜,所以才找上了我,安康不知情的。我们感情很好,如果你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利用芍药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那个人叫史承福,后来去了东宫!”黄鹤皱眉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他现在全家都在黄泉路上!”

  谢谦都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打他的人的模样了,“生老病死是人的常态。”

  黄鹤又说道:“当年他鼓动前太子变革,得罪许多士族,你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他了么?”

  谢谦急忙反驳道:“当年,安康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那件事本来也不一定能成功的。”

  “小谢,你真以为他是为了你才那么做的吗?同样的事情,不管那个人是谁,是赵谦还是孙谦,还是一谦、二谦、三谦四谦,只要那个人被打断了右手,他都会那么做。”

  谢谦摇头:“不是这样的,安康在长安的名声是坏了点,但他本性真的不坏,只是没有人好好管教他,他很乖的。更何况,他连论语都不会背,怎么能想出那么复杂的计策呢?”

  黄鹤无奈道:“左仆射也是那么说的,可一个人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他想,没有哄不好的人,即便做了坏事,也能让别人觉得他是率性而为,不是有心的。这样的人,真的是一个酒囊饭袋么?”

  “小谢,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什么坏事都是别人逼他做的呢?难道他当年强迫你,也是被逼无奈么?”

  面对昔日故友抛来的一个个疑问,谢谦虽有疑惑,却也依然选择维护李子言,“安康没有强迫我,酒是我自己喝的。你说的所有一切都没有证据。当年太子被废,我们躲在王府里,安康在我怀里哭,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害怕,我都是知道的!是我没有用,我没有办法保护他。”

  “你以为,他是哭给你听的?他是哭给监视你们的影卫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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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尘埃落定矣 对朕而言,娇花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啊。

  李子言午朝结束没多久,看见一朵娇花拎着食盒走过来,赏心悦目,朝堂里的难事好像也不是很多了。他拉过谢谦的手,柔声道:“怎么今天过来了?不带孩子了?”

  谢谦没好气道:“你又不管他们。”

  “朕忙嘛。”说完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看,白头发都有了。”

  “你那白头发是黑头发反光反的。你再忙也得去看看他们,管管他们,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听语气是生气了。

  李子言揉了揉脸,其实他不太喜欢孩子,就算十月怀胎,从内心深处来说,还真是不见得有多喜欢。他的性格看似随了李昭,胸怀大、与人为善、重情,实则都是假的,他骨子里是刁钻、阴毒和薄情的,这一点,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

  在元宝离开长安后,他甚至有想过杀了谢谦,因为他是他的死穴。

  权力的斗争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变得难以收场,更何况他有大事要做。

  可他还是舍不得,就像铜钱说的那样。

  他听那朵小花真情实感地在他枕边说,元宝很孝顺,想回去尽孝。但他没有告诉他,元宝和铜钱都是孤儿,并没有家人。

  他看那朵小花欢欣鼓舞地把孩子抱着哄,向上天祈求让他们快点长大。但他没有告诉他,家产只有一份,不管是父亲早死导致兄弟争得头破血流;还是父亲晚死,做上五十几年的皇子,其实都是不幸而悲惨的。

  一个时辰前黄鹤见过谢谦,李子言已经知道了。

  黄鹤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真要深究,可能会涵盖到整个士族。

  李子言登基以后,一直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皇帝究竟是什么?

  是天子?是骄龙?是万事万物所有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