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西城春色>第三十一章

  文阳城毕竟无法和草原相提并论,总堂内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堆那么些篝火,他们便把庆典挪到了城郊的校场。

  那天,校场上原本的梅花桩、武器架一类全都挪了出去,众人便在校场上堆起了篝火堆,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阿孜那诃、阿勒苏和闻瑜自然坐在一处,众人都知道,今日不仅是向神明祈福的庆典,还是他们摩达和那个姓闻的成亲的喜宴。

  弟子们看闻瑜都有些不顺眼,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人明明是被逮回来的阶下囚,却摇身一变成了他们二夫人?因此他们都想借着敬酒的机会过来灌闻瑜酒。

  阿孜那诃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旁边凑着脑袋说话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心里不得劲,拿着海碗一口一口灌着酒,还觉得不过瘾,把想来灌闻瑜酒的人抓到自己跟前喝。这样一来闻瑜反倒逃过一劫,把碗往桌上一搁,双手抱住阿勒苏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他肩窝:“不行了,我缓一缓。”

  阿勒苏一手拿着海碗在喝,另一手拍拍他的脑袋:“这就不行了?你酒量好差。”

  “阿勒苏你讲讲道理,你们天独门这么多人,个个都想灌我,你——嗝,你大哥,刚刚还要我直接拿着坛子和他喝!”闻瑜是真的有些醉了,委委屈屈的,额头蹭着阿勒苏的脖子,“你好香。”

  阿勒苏淡定放下碗,又拍了拍他的脑袋:“乖,那是烤羊腿的香味。”

  真不是闻瑜酒量差,任谁被一群人轮着灌酒都撑不住,更何况他没怎么吃东西,肚中空空,醉得更快。有人给他们送来最好的烤羊腿,都切好了装在盘里,阿勒苏刚拔出匕首要扎,想到闻瑜醉了,怕他被伤到,只好换了竹筷夹起肉片送到闻瑜嘴边:“张嘴,啊——”

  他哄小孩似的,闻瑜倒也听话,乖乖张嘴把那羊腿肉吃了,继续挂在阿勒苏身上看其他人热闹。阿孜那诃早就受不了了,抱着酒坛子不知道跑到了哪堆人里,一时间,他们两人身边竟空了出来。

  天渐渐黑了,不知是谁起的头,歌声缓缓响起,逐渐连成一片。阿勒苏也在哼唱,闻瑜就靠在他身上安安静静地听着。

  “天空的神明啊

  请庇护我们的雄鹰

  大地的母亲啊

  请哺育我们的牛羊

  草原的儿女啊

  听那风中的歌

  它唱着万物的生

  哭着万物的死

  ……”

  阿勒苏突然深吸一口气,侧过脸亲了闻瑜一下:“你想看我跳舞吗?”

  闻瑜此时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他:“嗯?”

  阿勒苏站起身拍了拍手,他今日不止腰带,手腕上、脚踝上都戴了铃铛,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都举起了装酒的海碗开始发出兴奋地叫声。

  阿孜那诃坐在阿勒苏左边那堆人里,叹了口气,任命地搬出一面鼓,手拍鼓面,阿勒苏便踩着那鼓点跳起舞来。

  闻瑜从前只看过江南的舞娘们跳舞,那腰肢比三月的柳枝还软。阿勒苏挑的这支舞则要刚劲许多,是和那温婉水乡全然不同的感觉。

  阿勒苏从他眼前掠过时,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草原上的风。

  校场上大部分人都知道,阿勒苏跳的这支舞是草原的儿郎向心爱的姑娘求爱时跳的,不知道的听身边人一说也就知道了,但就是没人告诉闻瑜。

  因为这些动作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闻瑜觉得这篝火实在是太热了,烤得他双颊发烫,喉咙发干,重又到了酒往下灌,但眼睛就没从阿勒苏身上离开过,甚至因为看得太入迷,连酒倒到了外面都不知道。

  鼓点停时,阿勒苏也停在了闻瑜面前。他微喘着气,脸颊透着红,朝闻瑜伸出了手。闻瑜毫不犹豫握住了,被他拉起来带到篝火旁。

  其余人也放下酒碗,蹦着跳着,笑着闹着,拉着手围在了外圈。

  天独门的校场旁就是别庄,众人玩乐够了,你搀着我我扶着你往回走。阿孜那诃抱着酒坛子歪歪斜斜走在前面,后面的闻瑜和阿勒苏十指相交,慢慢沿着小路溜达。

  他们在别庄里的屋子是按照婚房装饰的,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羊头,闻瑜一脸惊奇地看着,觉得那羊角能捅穿一个人。桌上摆着酒,阿勒苏倒了两杯,端起其中一杯递给闻瑜:“我们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规矩,但是,合卺酒是一样的。”

  闻瑜接过酒杯同他手臂相交,把酒一口饮尽,随手一扔酒杯,捏着阿勒苏的下巴亲了上去。两人唇舌间全是酒气,阿勒苏被亲得浑身发软,趁着稍离开的间隙喘着气道:“还没梳洗。”

  闻瑜手揽上他的腰就要使劲:“我抱你去。”

  阿勒苏却一拧身避开,反摸上他的腰:“要抱也该是我抱你。”

  话毕他一屏气一使劲,当真将闻瑜抱了起来。闻瑜僵着身子不敢动,阿勒苏艰难地走了两步,一口气没憋住,带着闻瑜一起栽到了地上。

  两人尴尬地对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阿勒苏又甩了闻瑜一巴掌:“都怪你,吃那么多干什么,那么重!”

  闻瑜一掀衣裳:“我可没一点肥肉,结实着呢!”

  他们躺在地上闹了一阵,又闹出一头汗来,终于在热水变凉前洗个了干干净净,一起倒在了床上。

  床单被罩都是新的,也是阿孜那诃盯着人买的。被子是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掀开被子一看,垫在下面的是一大张毛毯。闻瑜沉默片刻,问坐在一旁擦头发的阿勒苏:“这是,忘了换了?”

  阿勒苏看了一眼:“阿兄特意吩咐的。上面是你们汉人的大红被子,下面是我们部族习惯睡的毛毯。”

  他手酸,朝闻瑜招了招,闻瑜坐到他身旁自然而然地接过擦头发的活儿,一边擦一边凑在阿勒苏颈肩:“我没闻错,你身上真的很香。”

  他酒还没全醒,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嘟嘟哝哝的。但阿勒苏听懂了,觉得现在的闻瑜有点像从前养着的大黑狗,不干活的时候就喜欢凑在人身上闻来闻去,还哼哼唧唧的。

  “闻瑜。”

  “嗯?”

  “我们成亲了。”

  “嗯。”

  “好快。”

  “是啊,好快。”

  阿勒苏又不乐意了,掐他:“是你亲口说想和我成亲的。”

  “是我,”闻瑜被他掐得直吸气,“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真的心悦对方,所以才能这么快成亲。”

  这还差不多。

  阿勒苏松开手指,缩在闻瑜怀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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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忙啊,感觉自己像拉磨的驴,天天都埋着头吭哧吭哧往前走其实一直在绕着磨打转,松下来的时候料也不想吃只想哐哐撞墙,撞晕了眼前就全是胡萝卜就不会贪图拉磨的时候眼前吊着的那一根胡萝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