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含笑道:“道长既然这么说,主随客便,贫道只好遵命,只是对道长太简慢了。”

  他引着紫云道长等三人朝东厢行来。随同紫云道长前来的二十五名弟子,也就在东厢右首廊下站停下来。

  清虚子脸堆笑容,朝芙蓉城主连连稽首,说道:“城主远莅,贫道正好有几位同道云游经过,给绊住了,不克迎迓,如今武当山又有三位道长光降,诸位都是敝观的贵宾,一起在这里会面,城主幸勿见怪。”

  芙蓉城主起身道:“道长好说,老身已听二观主说过,贵观另有几位贵宾在座,怎敢有劳观主?”

  紫云道长也稽首道:“贫道没想到城主也在这里,真是幸会。”

  清虚子连连抬手肃客,说道:“道长,城主请坐。”

  大家分宾主落坐,有一名道人送上香茗,通天观和魔教既有勾结,他们的茶水自然没人敢动了。

  清虚子起身道:“道长,和城主不约而同,远莅寒山,必有见教,贫道自当洗耳恭聆。”

  他先问了。

  “观主见询,贫道只好直说了。”

  紫云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是奉敝派掌门人之谕,来向观主致歉的。”

  “不敢,不敢。”

  清虚子诧异的道:“道长这致歉二字,贫道万不敢当,也不知道这致歉二字何来?”

  紫云道长一笑道:“十天前观主和二观主莅临敝派后山,敝派正和芙蓉城小有误会,未能接待,敝派掌门人内心至感不安,所以要贫道亲来向观主和二观主当面致意。”

  “十天前?”

  清虚子一怔道:“贵派只怕传闻失实了,贫道和敝师弟十天前未曾去过武当山,怎会有此传说?”

  芙蓉城主冷笑道:“事实如此,并非传言,观主亲率通天观门人,夜袭武当后山,江湖上已经尽人皆知,难道观主否认,就能把事情遮掩得过去么?”

  “夜袭武当后山?”

  清虚子神色为之一变,说道:“城主这话从何说起?”

  芙蓉城主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观主率领的人马,虽以黑布蒙面,难道就没人认得出来么?”

  清虚子道:“这是谁说的?”

  紫云道长稽首道:“武当后山遇袭,差点被奸人纵火,焚去七宫,幸蒙黄山醉道人及时赶到,才解了围,武当和茅山同属玄门弟子,上代掌门,也一向亲如兄弟,掌门人在贫道临行之时,再三交代,对敝派后山被袭之事,毋须再追究了,只要贫道奉告观主两句话……”

  清虚子道:“两句什么话?”

  紫云道长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清玄道人洪笑一声道:“武当掌门,这是教训人的话,他凭什么教训到咱们茅山通天观头上来?这两句话,咱们无法接受。”

  他外号活灵官,自是火爆脾气,大有当场翻脸之意。

  紫云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此来,只是传话而已,话已传到,接受与否,那就不是贫道的事了!”

  清玄子道:“你若是为这两句话来的,那么你们可以走了。”

  紫云道长道:“贫道此来,除了敝派掌门人交代的这两句话之外,另外还有一件事。”

  清虚子问道:“什么字?”

  紫云道长道:“贫道风闻二十年前,为恶武林,被各大门派围剿,始终没找到的魔教魁首一元子,如今化名神扇子,又在江湖上死灰复燃,而且还在茅山出现,故而特来向观主讨个消息。”

  清玄子道:“敝观并未听说,也无可奉告。”

  芙蓉城主道:“但魔教匪徒明明就在茅山,六合门的卓少侠就在今天中午,在茅山脚下,连遇两次暗算,均为魔教门下之人,观主主持茅山通天观,在茅山立教,却并无所闻,岂不令人难以置信?”

  清玄子怫然道:“城主这是说敝观充耳不闻?还是指敝派和魔教勾结了?”

  紫云道长含笑道:“贵派也是二十年前参与其事的门派,自然不会和魔教沆瀣一气了,只是魔教匪徒,无孔不入,神扇子既在茅山出现,贵观仍然一无所知,应该加倍警惕才是,若为魔教所乘,那就迟了。”

  清玄子大声道:“那是通天观的事,不劳武当派费心。”

  芙蓉城主冷然道:“据老身所知,神扇子一干教徒,只怕就遁迹在你们通天观中了。”

  清玄子大怒道:“芙蓉城主,原来你是有意上门寻衅来的了?”

  芙蓉城主嘿然道:“方才你们通天观应门的那个道士,以两个指头接下我顾总管一张名帖,那明明就是魔教的‘金铰剪指功’,老身自信眼睛还没昏花,二观主可否把他叫出来,当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