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武当掌门玄真子、紫云道长二人也率同武当八宫宫主一齐迎了出来。玄真子打着稽首道:“谢道长为了敝派之事,远莅武当,玄真谨代表武当派向前辈致最高的敬意。”

  谢长风呵呵一笑,拱手道:“掌门人好说,谢某只是替你们唬走了前山的一批魔头,后山还有一批人,意图骚扰贵派七宫,是松云道友出的力,谢某可不敢居功。”

  紫云道长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三十年前曾在嵩山见过前辈一面,那时贫道不过四十出头,不想三十年后,前辈依然不减当年丰采,贫道却皤皤老翁了,足见前辈神功通玄,已臻超凡入圣之境,贫道好生敬仰。”

  “超凡入圣谢某如何敢当?”

  谢长风大笑道:“谢某不过是做到了孔老夫子的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几个字罢了。”

  他伸手朝独行叟、石开天二人招了招道:“其实今晚谢某纵然不来,有这二位老弟相助,武当派也可以安如磐石了。”

  独行叟、石开天同时拱手作了个长揖道:“前辈夸奖了。”

  玄真子又朝芙蓉城主打了个稽首道:“城主请到敝观待茶。”

  芙蓉城主朝严文兰、顾总管二人吩咐道:“你们也随我进去吧,其余的人,就在宫外休息好了。”

  于是由玄真子、紫云道长、八宫宫主陪同谢长风、独行叟、石开天、芙蓉城主、九眺先生师徒、曾子玖父女(严玉兰)、孟氏三雄等人进入紫霄宫。

  胜镇山也要秋月率领神志仍然未解的“月”、“盈”、“昃”、“辰”四人,退入紫霄宫的左廊休息。

  紫霄宫大殿东首一座大客厅上,灯火辉煌,玄真子请谢长风、独行叟、石开天、芙蓉城主等人依次坐定。

  不久,董仲萱也引着六合门掌门人高天祥和许瑞仙、高美云一同走了进来。

  芙蓉城主统率而来的四路人马中,除了第四路卓少华那一路全是被“无忧散”迷失神志的人,其他三路人马中,被迷失神志的人却只有高天祥、许瑞仙、高美云三人了。

  九眺先生和卓少华连忙站了起来。

  高天祥一把握住了九眺先生的手,激动的道:“二师兄,六合门差点在小弟手中覆没,说来真是险恶之极,要不是二师兄和四师弟保持清醒,后果那堪设想,想不到大师兄他,竟会被贼人假冒……”

  九眺先生道:“掌门人、四师妹,先请坐下来再说。”

  四名武当弟子分别送上香茗。

  谢长风目光一掠大家,然后转到峨嵋独行叟和形意门石开天两人身上,说道:“武当派和芙蓉城主这档公案,两位老弟是局外人,老哥哥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独行叟示意玄真子,把那个黄布包袱和四川唐门老当家的一封信,一并送上,然后把过去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谢长风看过了信,朝玄真子问道:“这是唐宗尧的亲笔信?”

  玄真子起身道:“问题就出在这封信上,先师当日嘱咐贫道,二十年后,亲手交与严师弟夫人,曾有或可化解误会之言,如若照这信上所说,不但不可能化解误会,反而变得承认武当派真有毒药了,因此贫道认为这封信一定是被奸人途中调了包了。”

  (四川唐门老庄主的回信上写的是:“衣领之毒,正是贵派特有之物,何劳下问”事详前文)谢长风“唔”了一声,道:“这话不错,照这信上的语气,明指武当派也有特制的毒药了。”

  独行叟道:“据九眺先生的意见认为衣领上极可能是‘沾衣毒’,而‘沾衣毒’乃是魔教秘制的毒药,早在五十年前,魔教猖獗的时候,势力由河南延伸到江北,逐渐蔓延江南,正是江南严家首先发难,最后联合九大门派和各省武林同道予以围剿,才把那股势如燎原的邪恶势力一举扑灭,当年因为江南严家首当其冲,故而出力最多,而且江南严家和武当派渊源最深,所以在九大门派中也以武当派支援严家最力,魔教余孽,对江南严家自然衔之入骨,他们不敢对武当派如何,故而对严家后人施以报复,这可能性就很大了。”

  谢长风点点头,朝芙蓉城主问道:“城主可有什么意见?”

  芙蓉城主听到独行叟提及“魔教”二字,身躯微微一颤,说道:“前辈提及魔教,倒使我想起了二十年前一段往事,先父举事之时,曾约请魔教教主一元子助拳,当时一元子曾派门下弟子罗锡九前来相助,那罗锡九因见我有几分姿色,趁先父不在,出言调戏,被我掴了一个耳光……”

  她当着众人,说出这段话来,脸上不禁有些腼腆之色。

  谢长风唔道:“后来呢?”

  芙蓉城主不禁低下头去,续道:“后来……罗锡九并未死心……他居然施展魔教‘迷魂大法’把我迷失心神,带到无人之处,意图蹂躏,幸经我贴身侍女发现,奔告先父,先父一怒之下,打了他一记‘九转玄阴掌’,罗锡九自知不敌,就悻悻的走了,当日先父原可一掌把他击毙,但碍着一元子的面子,只使了三成功力,这贼子才得不死……”

  “这就对了!”

  谢长风呵呵一笑道:“后来你嫁给了严凌峰,他因妒成仇,蓄意加害严凌峰,移祸武当派,正是魔教一石二鸟之计。”

  芙蓉城主脸色惨变,切齿道:“先夫真要是罗锡九害的,芙蓉城和他誓不甘休!”

  “报仇之事,也并不急在一时。”

  谢长风接着道:“城主可知方才在前山被老夫撵走的是什么人吗?”

  芙蓉城主矍然道:“莫非就是罗锡九?”

  “魔教门下一个大弟子,也用老夫去撵他么?”

  谢长风微哂道:“来的就是一元子。”

  玄真子身躯一震,失声道:“会是魔教教主?那偷袭敝派七宫的,也是魔教了。”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