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徐徐说道:“当日贫道和几位师弟,全都伺立在先师身侧,严师弟是好好的,走进先师云房,朝先师跪拜下去,口中说道:“弟子叩见师傅’六个字,就伏地不起。先师言道:“严凌峰,你起来,为师有话问你。’严师弟依然跪伏不起,先师又道:“为师叫你前来,只是要问问你经过情形,你只管起来再说’,严师弟依然一动不动……”

  芙蓉城主切齿道:“他已中了你们毒害,如何还起得来?”

  玄真子道:“女施主不可如此说法。”

  芙蓉城主道:“那要老身怎么说?”

  玄真子道:“女施主且勿动怒,听贫道把话说完了。”

  他单掌打了个稽首,续道:“先师看出情形不对,问道:“严凌峰,你可是负了伤?’一面回头吩咐九师弟道:“守真,你快去看看他伤在问处?’九师弟,现在你来说吧!”

  太和宫观主守真子稽首领命,走上两步,朝芙蓉城主稽首一礼道:“贫道当时站在最下首,和严师弟距离最近,急忙走过去,俯身把严师弟扶住,严师弟身躯已僵,经贫道这一扶,忽然侧身倒下,口中流出黑血来……”

  芙蓉城主目中已是含了满眶泪水,问道:“后来呢?”

  守真子道:“贫道当时大吃一惊,先师也已看出不对,问道:“中了毒?人还有救吗?’贫道因严师弟身躯已僵,再一探胸口,心脉早已停了,先师吩咐道:“守真,你查查看,他是中了什么毒?竟有如此快法?经贫道细心检查的结果,严师弟身上并无伤痕……”

  芙蓉城主冷哼道:“在武当山方圆百里,有什么人下了毒,你们还会不知道么?”

  守真子没有作答,只是续道:“当时在场师弟都认为严师弟是被人在饮食之中,下了奇毒,惟有先师摇头不语,经他老人家亲自检查的结果,那奇毒是由严师弟‘风门穴’传入的,因此可以推断,可能有人把毒粉弹在严师弟的衣领上,遂把严师弟长衫脱了下来……”

  芙蓉城主问道:“他的长衫呢?”

  玄真子道:“为了此事,先师特命二师弟(净乐宫宫主步真子)持了严师弟的长衫,亲去西蜀,请唐门老庄主唐宗尧老施主代为鉴定。”

  芙蓉城主问道:“唐宗尧去世已有十几年了,他怎么说呢?”

  玄真子道:“唐老施主检验之后,有一封亲笔信给先师的,当时先师命胜师弟(日月双环胜镇山)护送严师弟灵柩回籍,曾把严师弟的长衫和唐老施主回先师的亲笔函,包成一包,面交女施主,但胜师弟到时,严宅已经剩了一座无人的空宅,因此只好把原物送回先师。先师仙去之时,曾留有遗命,等二十年后,女施主找上武当,把这个包袱,交给女施主验看。”

  芙蓉城主道:“东西呢?”

  玄真子朝身后一招手道:“松鹤,把包袱送上来。”

  一名身穿青衣的小道童口中应了声“是“,手捧一个黄布包袱,急忙走出。

  玄真子接过包袱,说道:“唐老施主这封信,就在包袱之中,先师当日并未让贫道过目,贫道师兄弟均不知信中如何说法?请女施主自己过目吧!”

  芙蓉城主一抬手道:“贾嬷嬷,去接过来。”

【金笛玉芙蓉(原版)】 第十四章:三路叛变

  贾嬷嬷答应一声,举步走出,从玄真子手中,接过黄布包袱,回身走近轿前,又把包袱双手呈上。

  芙蓉城主接过包袱,只见上面还贴着一张封条,上书:“转呈严夫人亲拆,紫霞道人手缄”字样。

  这就撕开封条,打开包袱,进入眼帘的是她还很熟悉的一件天蓝长衫,摺叠整齐,中间果然还有一封已经发了黄的信封,上书:“回呈紫霞道长亲启”下首还有“唐缄”二字。

  这件衣衫,正是当年丈夫和她新婚三月后赴武当时穿的那件夹袍,芙蓉城主但觉说不尽的恩情,历历如在目前,但丈夫从此一去不回……

  她心头不禁起了一阵痉挛,一阵绞痛,泪水像断线珍珠般连串滚落!

  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信封,抽出一张发了黄的信笺,目光一注,脸上立时涌起一股浓重的杀气,口中冷冷哼了一声,抬目问道:“玄真子,你可知道四川唐门老庄主在信上怎么说吗?”

  玄真子目光和她一接,心头不觉暗暗一怔,忖道:“芙蓉城主好重的杀气!”

  一面打了个稽首道:“此信先师不曾让贫道师兄看过,贫道不知信上如何说的。”

  “哼!”

  芙蓉城主冷哼一声道:“你拿去看看,就明白了。”

  随手一抬,把一张信笺、化作一道白光,朝玄真子面前射去。

  玄真子慌忙袍袖一拂,伸手接住了信笺,低头瞧去,这一瞧不禁把这位武当派掌门人看得目瞪口呆,脸色大变!

  你当信笺上写了些什么?原来信上只有一行草书,那是:“衣领之毒,正是贵派特有之物,何劳下问?”

  下面签着名,那正是“唐宗尧”三字。

  “这不可能……”

  玄真子百思不得其解,武当派名门正派,从不使毒,唐宗尧怎会说“贵派特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