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主母她撂挑子啦>第38章 审问

  惊地捏紧甘霈的袖子,宁若菡匆匆跟陈大人道了声谢,便和甘霈一起出去。绕过他们修书的这一处院子,往东走了几步,就迎面遇见一个小厮。

  “侯爷,您可是闻讯来找甘小姐的?”

  “正是。”

  小厮忙转身在前面带路,一边解释道:“知府大人顾忌流言,并没有将他们留在公堂,而是带到了别处,两位请。”

  甘霈心中记下了这份善意,两人跟着在一间房前停下。点头冲小厮道了谢,便匆忙推门进去。

  “侯爷。”身着官服坐在正中间,知府并未起身,只是客气打了一声招呼,随后解释,“本官选定在这里判案,望侯爷勿怪,请先坐吧。”

  对着他遥遥颔首,甘霈等宁若菡行完礼,才带着她在一旁坐下,随即看向正中间的那几人。

  跪着的是个老汉,身上确实诸多伤口,此时正在□□哀嚎。旁边扶着的人似乎是他的儿子,细小的眼睛眯成缝,也在小心打量周围的环境,尖嘴猴腮,看着颇有些心术不正。

  而甘芷竟然和王滕一起并肩,连跪都跪得板正,双双昂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王滕脸上还有颇多几处青紫,宁若菡又连忙认真看了看妹妹,见她倒是完好无损,才放下些心来。

  故意等甘霈他们大致看到了情况,知府才清了嗓子朗声说:“继续说,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从实招来!”

  “诶呦!”话音刚落下,老汉就适时一喊,随即暗中捣一下旁边的儿子。

  中年人心领神会,挤不出眼泪地干嚎,“大人啊,我们都交代了,小的和老爹不过就是地道的农户,老爹昨日出去买包子,就无故被那个公子打了一顿。今日不过是叫了几个兄弟去讨说法,老爹就又被揍成了这个样子啊!”

  “可笑!”冷哼一声,甘芷转头瞪他们。

  知府大人也看向出声的甘芷,声音略有些和缓,“甘小姐,方才你一直不肯说原因,如今你兄长都来了,还不肯告诉本官吗?”

  这个丫头竟然是那什么侯爷的妹妹!老汉心中一惊,有些紧张,连痛苦的□□都忘了。片刻之后才又回过神,哼哧吸一口气,便又哼哼唧唧。

  “噗嗤!”宁若菡猛地一下笑开,状若惊叹地开口,“这老头身上的伤,还痛得一阵一阵的呢。”

  眼看着因为这句话,大家都疑惑地看了过来,中年男子眼珠转动几下,猛然俯身哀嚎。“苍天不公啊!就因为侯府小姐,就可以随意打人了,连知府大人都相帮于她,我们草民还有何处可诉冤屈啊!”

  “闭嘴!”厉声喝他一句,甘芷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打你们靠的是本小姐的拳头,若是我靠身份,你觉得你还有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的机会吗?”

  “住手!”

  “荒唐!”

  两道斥骂同时响起,甘霈歉意地冲知府大人欠欠腰,盯得甘芷松开拳头。

  知府也怒目看着那中年人,“本官自诩刚正,若是你占了理,又岂会偏袒于权贵?”说完之后,转向甘芷与王滕,“你们俩,还不肯说出原因,本官可就重判了!”

  “虽说本公子打人,从没有什么原因。但这个两个今日一来,就带着人砸东西,难道还打不得他们了?”王滕冷声开口,眼眶处的伤痕,让他颇有些担心自己破没破相。

  还没等知府询问,中年人就又倒地哀嚎,“知府大人面前,你还胆敢颠倒是非。我们都是些粗人,难免毛手毛脚,起初不过是无意碰掉了几个东西,你们却斥骂叫嚷。都不是草人,谁没三分气性,这才动手起来。可你们总不该,对着我老爹动手吧?”

  “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压根没有管甘芷的叫喊,老汉又颤颤巍巍拱手,说一声抽一口气,“大人,我们不过是没见识的胆小鼠辈,怎么可能故意去找侯府小姐的茬?想来是我们错了,压根不该讨这个公道。”

  宁若菡听的仔细,在这句话后挑了挑眉,心中嗤笑。

  说着说着,父子俩还抱在一起哭去了,一口一个天道不公。甘芷被气得都要吐血,却越辨越错,到最后场面愈发难看。

  “没有证人吗?”皱着眉,甘霈站起来问。

  他一起身,天然便带出些许气场,逼得闹作一团的几人渐渐噤声。

  知府擦擦汗,也颇有些头疼,又没办法对那两个小祖宗动刑,“王公子昨日是当街打人,多的是人证。但今日是发生在店中,外面的人只听到了争吵声,具体情况不知。唯有店里还有两名妇人,但甘小姐坚持不要她们作证。”

  眉头皱得更深,甘霈狐疑地望向甘芷。

  “哥哥,不可以找她们作证,不然我直接认罪好了。”杜梦姑娘还没有嫁人,岂能把她被一个老汉偷摸的事情说出去,甘芷语气焦急。

  那父子俩也是捏准了她的这个念头,低头狡诈地对视一眼,又各自摆出哭脸。

  也站起来走到甘霈身边,宁若菡伸手拽拽他的袖子。

  甘霈会意,对着知府一拜,“大人,今日这事再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本侯便厚颜请求,先放了甘芷和王滕,本侯派人来为那两人治伤,一并赔付银两可好?”

  沉吟良久后,知府也只能点头。

  甘霈立马叫来成文,不一会就带着郎中进来。

  老汉没想到是当堂看伤,扭捏不肯,还是知府吓唬,才得以成事。不过一盏茶后,郎中就起身收好医箱。

  “你,你这就看完了?”中年男子质问。

  合上医箱,郎中瞥他一眼,“你爹不过是些皮肉伤,连最重的那处都没有伤及脏腑,煎的药都不用开,顶多给你一点外敷的药你回去自己处理。”

  “你胡说!我爹这么大年纪了,还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轻巧,一定是这个郎中有问题!”中年人高声叫嚷。

  嘭的一下背起医箱,郎中掰着指节笑,“我行医这些年,还头一次有人说我有问题。那我可不得给你好好证明一下,比如先把你的腿弄断,然后再给你接好,这样你信了吗?”

  “不,不用了。”中年人往后缩缩。

  “看来这样你也不信啊,那要不给你下个毒,我再给你救回来?”

  “不用了!我信了!”刚说完,他就被一旁的老汉捶了一拳,不由低头辩解,“爹,你没听见吗,他都说要给我锯腿,还说下毒呢!”

  宁若菡眼下最没有约束,放肆笑了好久,问向郎中,“那向他这种的,陪个多少钱合适?”

  “赔钱?”咽下口中不甚客气的话,郎中但笑不语,却让所有人有了答案。

  宁若菡果断上前,从袖子里摸出几块碎银,放在他们手中。

  眼看着最后连钱都讹不到,父子俩那里肯依,个个哀叫起来。知府听得心烦,直接让人给赶了出去,还在门口安排了小吏,冲周遭百姓解释原委,不至于让他们再污了侯府名声。

  眼看着风波就这么要过去了,甘霈抬手冲知府拜了拜,“今日多谢大人。”

  “下官看得清楚,秉公办案,侯爷也无需谢我。”从坐着的地方下来,知府的称谓也随之一变,“下官有几句话,可否同侯爷单独说一二?”

  甘霈点头,先示意宁若菡他们出去。

  带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家伙走出来,宁若菡不久就停下来,转身探究地看着他们。

  “你看你伤的,自己功夫不行,还爱往前冲。明日你再来,我有些好药。”甘芷对着王滕嫌弃地絮叨。

  不耐烦地撇嘴,却牵动了王滕的伤口,他嘶得一声,“你好意思说?今天要不是本公子在,抢先按住了那个老汉,我们早就被那一帮人打得不行了。”

  “我说两位。”不得已开口,宁若菡忍笑忍得辛苦,“你们俩,是怎么到一块的啊?”

  都默了默,甘芷转动几下脖子,“起初是偶遇,今日是他自己厚颜无耻跟上来的。”

  “我厚颜无耻跟你?你也不想想,今日多亏了谁你才没受的伤!”王滕立马捂着脸反驳。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要掐起来,宁若菡无奈手动分开他们,“先停!你们谁先告诉我,今天的事情到底因何发生?”

  对视一眼,两人倒是都默契闭嘴。

  挑挑眉,宁若菡收手摸着下巴,“我也算是对你二位也有些了解,看起来都不像是无缘无故会直接揍人家老头的啊,刚才在公堂上不说,是有顾虑吧?”

  纠结地皱眉,甘芷到底如今颇为相信她,慢吞吞开口,说了所有的原委。“反正都是那个老头自己活该,我现在只怕这种小人没完没了,再继续招惹杜梦姑娘该如何。”

  “竟然是这种垃圾!”听完后,宁若菡也是怒声一骂,“你们今日做的也不对,不该不让杜梦姑娘来申冤,就像她说的,这件事错的不是她,是该让那两个垃圾付出代价才对!”

  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想法,甘芷一愣,仔细想过后懊恼的叹一口气。“我当时只想着人言可畏。”

  “什么叫人言可畏,不公平没道理的人言,不听也罢!”皱眉说完,宁若菡也叹一口气,“回去先问问杜梦姑娘,看她愿不愿意来报官。若是愿意,我们全力帮忙。”

  “另外,我给你指一条道,今日那父子俩的表现,那样油滑又狡诈,要么是背后有依仗,要么是作恶多端的惯犯。”

  王滕甩手,“就他们那种样子,怎么可能攀得上什么大腿,我看就是惯犯的可能大些。”

  宁若菡也倾向于这个可能,“要是惯犯的话,你们只需要去查一查,看看他们家都在做什么。这种人,往往和嫖赌偷抢联系紧密,找到几桩子证据。别急着一起告官,一件事一件事地告,一个证据接一个证据地扔,上一个牢饭吃完,就再送下一个去。”

  捏捏自己的拳头,宁若菡咬牙,“不就是仗着自己犯的都是罪不致死的小错吗,折麽也能折磨死他。”

  “好……我们知道了。”望着宁若菡的表情,甘芷打个寒战,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两年前的恶作剧幸亏没被她在意。

  方才的小房子中,他们刚走,知府就笑着看向甘霈,“下官听说,侯爷两日后去京城,可是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