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大厦倾倒,老王爷拼尽全力也只保下了主子一人。

  而这保护不是没有代价的,老王爷他担下了主子的罪。

  以自身的永远禁足换得了主子的一身清白。

  而现在,老皇帝重病,他不可能放任老王爷在自己的身后仍旧活着。

  现在,旧事重提。

  当年老王爷替主子承担的罪责。

  终于还是成了老王爷催命符。

  61、

  据说,当年老王爷输给皇上,原因在于自己的母妃。

  而现在,老王爷输给了皇上,为的是自己的义子。

  比起皇上。

  老王爷到底还是输在了“情”之一字。

  62、

  过去的我可能无法理解主子,不过现在的我很能理解。

  推心置腹,如果有人要杀季三青,恐怕我也得疯。

  如此看来,这事儿怕是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可早就绑在主子这艘战船上的我能怎么办?

  只能跟着一起沉喽。

  真真是讨厌极了,刚刚被放出天牢,还没来得及乐呵呢,就被告知我不但活不了几天,而且还会死得更惨。

  “啧啧。”

  我拉下脸,摇头晃脑。

  “我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乱来的主子啊!”

  我扬天长叹,捶胸顿足,顺道把徐玉阙手里那把我早就看不顺眼的扇子顺了过来,随手给撕着玩了。

  徐玉阙两手空空,呆愣了几秒,下意识地问道:

  “不是,你抱怨你主子,撕我扇子什么理儿?”

  “我开心。”

  我的流氓样十几年如一日,死不悔改。

  “那可是我专门托京城大儒提的字啊!”徐玉阙当即抓狂,在跳过来掐我脖子时,不经意间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很贵的!!!”

  63、

  在我再三许诺我一定会加倍赔偿后,徐玉阙这才安稳下来。

  我揉了揉被他掐地有点疼得喉咙,又一次确认,这世上只有钱能安抚徐奸商,如果简单的钱也不行,那么就加倍。

  我真的搞不懂,徐玉阙他是怎么被他那个大儒师傅放出来的。

  莫非是觉着像徐奸商这种人才单单祸害自己师门怎么够,秉着入世的精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他放出来祸害大家,让大家一起快乐。

  我不无恶毒地想。

  64、

  在嬉闹的时候,马车驶过天牢旁寂静的街道,来到了城门旁的闹市区,我忍不住悄悄撩开了窗帘的一角,向外看着。

  阔别八年,京城闹市喧嚣依旧。

  这里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大路两旁是各是一溜的屋宇,尽是商铺和货栈,流动的商贩和匠人在人群中吆喝着,再加上商铺门前展示的货物,将宽阔的京城大道挤得只剩中央一线。

  香火味,药味,脂粉味,烤肉味,各种味道在空气中交织缠绕,汇聚成一幅生机勃勃的众生相。

  我忍不住嘴角带笑,回忆起我与这个闹市的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