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爷一见夏劲道,不由恨道:“好小子,你又要捣乱不成?”转对阎王谷主道,“谷主,扯下柱上灯笼的正是这小子,还说什么‘彩灯高高照,新人分外俏,彩灯照洞房,龙凤俱呈祥’一类的鬼话,我看他分明图谋不轨,存心捣乱!”

  夏劲道一抖手中的灯笼,笑道:“彩灯高高照,新人分外俏,彩灯照洞房,龙凤俱呈祥连三岁儿童都知道是吉祥话,你马王爷怎么却说成是鬼话呢?真是马嘴里吐不出狗牙!”

  阎王谷主点了点头道:“不错,年轻人,你说的话我很喜欢,不知你方才一语又是何解?”

  夏劲道道:“你方才已经说过不强人所难,现在你又一相情愿要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挑选一人做什么十府阎君,这岂非自相矛盾!”

  阎王谷主摇了摇头道:“一相情愿,自相矛盾,怎么会呢?吾之所言,他们都没有反对,就表示同意了!”

  夏劲道不知他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道:“依你之言,那怎样才算是不同意呢?”

  阎王谷主道:“很简单,只要将吾打败,就算是不同意!”

  夏劲道简直好笑透顶,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分明又是强人所难,别人为什么要和你打?”

  阎王谷主道:“为什么要和我打?打败了我就可以做十府阎君,这又有什么不对的?”

  夏劲道这回气得简直要死,再和他争论下去,恐怕没完没了,话锋一转道:“照你这么说,你身后的九人都是打败了你才当上十府阎君的吗?”

  阎王谷主道:“年轻人果然聪明,你说的一点没错,九位阎君正是将吾打败才心甘情愿留下来做我十府阎君的!”

  这一下,非但夏劲道不摸头脑,其余之人也是不辨东西南北,一派糊涂!阎王谷主既然不是六大掌门人的对手,净尘道长九人既已打败阎王谷主,净尘道长等人断无留下来做阎王谷主的十府阎君的道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难道十府阎君比各派的百年基业还要来的重要?再说稍通武学之人都知道这位阎王谷主的功力实在已是惊世骇俗,净尘道长九人联手恐怕也不可能将其击败,不过阎王谷主言之凿凿,倒不象是在说谎,夏劲道愣了好大一会,又道:“如果别人被你打败,又怎样?”

  阎王谷主道:“这怎么会!我如果打败了别人,十府阎君的人选岂非都要落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问这种糊涂话?”

  夏劲道这回实在忍不住,失声大笑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被人打败的,果然高明!不过这些人为何又会心甘情愿留下来呢?恐怕你又耍了什么手段吧?”

  阎王谷主道:“这又有什么可笑的!我武功高出九位阎君许多,却甘愿败在他们手下,他们不心甘情愿留下来,又哪里会成!”

  夏劲道道:“这又是什么道理,还请解释!”

  阎王谷主道:“一般人习武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打斗时打赢对方,所以一生追求的习武最高境界就是天下无敌,孰不知无敌非易,有敌更难!求胜固为重要,求败更加可贵!求胜的武学精彩,求败的技艺却更加巧妙!求败之时,非但结果要输给对方,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输给对方,运筹帷幄,料敌于先,以无为胜有为,岂非又是一层境界,妙不可言!”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劲道听了阎王谷主这一番“微言大义”,不由觉得当真妙不可言!不错,一个人自身的武功修为却有天下无敌之时,譬如金巨,但天下无敌却是多少血战、多少伤生换来的啊!象阎王谷主一心求败,话虽说的轻松,实又何易!天下武学少则上百种,多则上千种,要想败在每一人手下,势必要精通每一人的武学家数和招式,而每一种武学则又深奥晦涩,有时需要习武者穷其一生都不能全然领会,而阎王谷主却败在六大掌门和游盛天九人手下,这九人的武学几乎已囊括天下武学之大成,阎王谷主当真异人,真是虽败尤荣,有敌胜无敌,令人心折了,难怪九人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继尔又想道自己在大钟里面领悟的“返璞归真,收发随心,陷于须臾,妙自天成”四句武学箴言,返璞归真,从有到无,则是说的内力修为,和阎王谷主的有敌无敌岂非殊途同归,异曲同工之妙?!他一时陷于武学心得的无上妙境,不由眉飞色舞,恍若只身世外,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一般,手脚不由自主的比划起来!

  大殿上众人见夏劲道自顾自手舞足蹈起来,皆都“咦”了一声,惊讶的难以形容!

  马王爷叫道:“臭小子,疯疯癜癜的耍什么鬼画符!”扬手一记掌力发出,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那道掌力正击到夏劲道身上,夏劲道这才翟然一醒,笑道:“怎么,马王爷你要给我搔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