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帝心>第44章 

  谢景玄好几日没来上朝, 弹劾的奏折再次递到皇帝陛下跟前,络绎不绝。

  连谢清禾都受到了牵连。

  “此事朕自有主张,众卿家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少管闲事!”

  陛下出面堵住悠悠众口,群臣虽然有非议, 但也不敢再妄言,怕连自己乌纱帽都保不住。

  这谢家还真是难以撼动。

  下朝后,谢清禾悠哉地打算去吃个早茶。

  钟书蕴是完全看不懂了,狐疑道:“谢老头, 我说你都不着急的吗?眼下这些臣子先弹劾令郎不干实事,虚有户部尚书之名。这也就算了,现在把你都拉下水了。”

  谢清禾笑道:“说不定不久后我就辞官还乡了,我还在乎他们弹劾老夫?”

  钟老闻言十分惊讶,拉住谢清禾, 着急问道:“谢老头,你是在说笑的吧?”

  谢清禾:“谁知道呢。”

  谢清禾心里怅然, 丞相之位没了,说不准以后他成国丈了呢。

  他儿子都把陛下给迷住了, 人都哄到床上了,谢家日后出个后位又有何难。

  昨日看陛下衣领都没遮住的印子, 脖子上斑驳的吻痕, 他就知道陛下肯定被他家那臭小子给哄骗了。

  既然连这种事都已经做过了, 而且目前看来陛下还很有可能是屈于人下那位。

  陛下自己都不介意, 他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陛下本来就有这想法。

  可这历代王朝, 从来没有过男皇后, 不知到那时又是一番怎样的腥风血雨。

  厉时琛在御书房读着谢景玄给他写的书信。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

  厉时琛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不错。

  许久未出宫,今日便出去瞧瞧吧。

  百花舫如今打理得井井有条,元祁花费了很多心血,把百花舫从一个妓院变成了戏园子。

  谢景玄坐在陛下旁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笑得很甜。

  厉时琛:“伤口好了,皮痒了?”

  谢景玄闷声道:“微臣身上的伤都要好了,也不见陛下来瞧过一眼。”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谢景玄这段时间没来上朝一直告病在家养伤。

  原本去行宫的日子也推迟了好几天。

  加上弹劾的奏折都被陛下压了下来,朝堂上不少大臣窃窃私语此事是否与小谢大人有关。

  只知小谢大人在家养伤,却不知为何养伤,谢府下人们的嘴捂得严实,连太医都不曾提起,让人愈发好奇,小谢大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陛下对谢家的态度很暧昧,谢景玄深得圣心竟然能让陛下为其推迟了去行宫的日子。

  虽然这也是道途听说。

  却还是让不少大臣嫉妒地红了眼。

  说到上朝,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说道:“明日回来上朝。”

  免得这群苍蝇整日在他耳边嗡个不停,惹人烦。

  谢景玄笑了笑:“是,陛下放心,微臣会处理好这些琐事,不让陛下烦心。”

  谢景玄想起去行宫的日子,讨好地问:“臣到时候能不能与陛下同行?陛下的马车如此宽敞,应该不介意多微臣一人。”

  厉时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凉凉地说了句:“谁说朕要带你去了?”

  谢景玄闻言一顿,攥紧了陛下的手腕,“陛下去哪,臣就去哪。”

  厉时琛冷哼:“你胆子不小啊,朕的话竟敢不听?”

  “臣最听话了。”谢景玄想要伸手抱厉时琛,被狠狠推开。

  厉时琛:“热死了,别靠朕这么近。”

  对上厉时琛略带嫌弃的目光,谢景玄有些受伤地说道:“那让臣亲一下,亲一下就不抱了。”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的目光,就像看一件死物,冷冰冰的。

  经过这数次的亲密接触,谢景玄已经习惯了陛下这种态度,因为他早就发现,陛下就像一只浑身带着刺的刺猬,在卸下防备时,其实它的刺也很柔软。

  陛下就像一块冰包裹着的糖果。

  只有他能尝到这香甜的味道。

  谢景玄死皮赖脸地非要凑上去,被甩脸子挨了一顿揍还是换来了陛下的香吻。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谢景玄有些意动想要做些其他,小安子忽然敲了敲房门。

  “陛下,元祁求见。”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吃瘪的样子,笑了笑:“让他进来吧。”

  谢景玄看向门口的元祁,目光不善,面露杀气。

  元祁看着情形,脚步顿了顿,微微一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看着谢景玄嘴唇上的伤口,元祁笑得意味不明。

  刚想出言打趣一两句,然后就对上了厉时琛冰冷的视线,元祁轻咳一声,收起了揶揄的笑容。

  好吧,老虎屁股还是摸不得的。

  谢景玄:“陈旭呢?没跟你一起?”

  听起陈旭的名字,元祁的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元祁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要不你去陈府把他找出来?”

  陈旭已经躲了他许多天了,自从那次他抬聘礼进陈府求娶之后,两家的关系变得极为僵硬。

  元祁每每上门都被拒之门外,陈旭甚至搬离了原来的院子,元祁也没法再夜探陈府。

  两人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一面了。

  谢景玄看他这副模样,收回了讽刺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这般无用。”

  元祁看了一眼厉时琛,再看一眼谢景玄,“这段日子,京中传你在家养病,该不会是被谢相打了一顿下不了床吧?”

  还未等谢景玄出声反驳,厉时琛便冷冷地开口:“所以,你去陈府下聘害得陈旭卧床养伤,你却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听闻此话,元祁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实。

  明明是他应该受到惩罚,被打的人应该是他,该卧床不起的也是他,却让陈旭替他扛下了所有。

  他把所有事情搞砸了,导致最坏的结果就是两家从此断了联系,他和陈旭老死不相往来。

  元祁许久未出声。

  谢景玄冷哼一声,看向元祁得意一笑。

  陛下疼我。

  元祁与陈旭的事情就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厉时琛没兴趣听这个八卦,谢景玄作为两人的共同好友,更不便插手此事。

  而且他如今满心满眼都只有厉时琛,旁人的事他管不着。

  谢景玄专心地在给陛下剥着螃蟹,笑道:“现在的螃蟹还不够肥美,待到九月时臣再带陛下来吃,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陛下喜欢吃这种海鲜,谢景玄记住了所有陛下喜欢吃的食物,每次都会点上些他喜欢吃的菜肴。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给他剥好蟹肉之后,还想要牵他的手,被厉时琛狠狠瞪了一眼:“你敢碰朕试试?”

  谢景玄委屈道:“臣擦过手了。”

  厉时琛无声地看着他,谢景玄只好认真地用胰子把手洗了好几遍,一点异味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皂香,然后顶着陛下的冷眼,握着他的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陛下的手,纤细修长,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茧,是常年练武之人。

  元祁没眼看这暧昧的气氛,早早告辞。

  “陈府有消息了吗?”

  “没有。”

  元祁叹了口气。

  而陈旭本人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出神。

  看着陈旭的单薄的背影,陈母很是心疼,这段时间陈旭又清减了不少。

  原本还有些肉的脸现在下巴尖尖,感觉脸还没有巴掌大,终日郁郁寡欢。

  陈旭把自己锁在了陈府。

  陈母也想不明白他是跟自己置气,是跟父亲置气,还是跟元祁置气。

  看见儿子如此憔悴,陈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眼看着陈旭这样活泼吵闹的人变得现在如此安静,让陈父也很闹心,一步步之后还是妥协了。

  “你若还喜欢,便继续喜欢吧。”

  陈旭淡淡地笑了笑:“不了,如今这样甚好,只是难为母亲和父亲因为我和元祁,两家闹僵了。”

  陈父沉默不语,想起行宫一事略带迟疑地提起:“过几日陛下要去行宫,为父也在名单之中,要和为父一起到行宫走走吗?”

  陈旭摇摇头,“过几日孩儿想随母亲回乡下散散心。”

  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有人问起,还请父亲告知儿子会随父亲一起到行宫。”

  陈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陈父也看淡了许多,京中前段时间看陈元两家笑话的人并不少,陈落是个极其看重名声的人,原本话本子那事他便觉得脸上不光彩,后来还是谢丞相出面,把这话本子给截了,可那时候话本子早已传遍整个京都。

  陛下派李大人调查此事,也迟迟未有结果,每当他问起此事,李大人总是支支吾吾仿佛话里有话,陈落想着此事背后应该是有什么大势力,让李大人不敢追查下去。

  谢丞相也深知此事与谢景玄有关,连累了两位好友,所以送了厚礼来亲自登门道歉。陈落还能说些什么,只希望早日水落石出,严惩幕后黑手。

  三日后,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发。

  此次出行,大部分的官员都带上了家眷,还有一部分的官员留守宫中,尤其是户部,大部分都留在了宫中。

  钟老和谢老以年纪大,受不得行程奔波为由,留在了京城。

  有两老坐镇京中,厉时琛很放心。

  谢景玄在不知不觉中混上了陛下的马车,但是现在人多眼杂,即使无人敢掀陛下马车的帘子,厉时琛还是会觉得有羞耻感,仿佛暴露在众人眼中。

  虽然谢景玄没有吃到肉,但是尝了好几口肉汤。

  厉时琛满脸潮红,肩膀上全是牙印和口水。

  谢景玄最后被赶出了马车,只能在外面做起了车夫。

  行宫的院落是王公公给安排的,皇室子弟靠近主院的位置,大臣以及其家眷则是安排在了后院。

  谢景玄让王公公帮他安排了靠近陛下的院子住下,方便他可以随时来找陛下。

  行宫周围是片树林,而且这里地方气候四季宜人,不冷不热。

  有可以打猎,打马球,蹴鞠等各种场所。

  厉时琛到行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路途这三天,风尘仆仆,简单的洗漱并不能满足厉时琛这样爱干净的人。

  行宫中有好几个汤池,陛下的汤池是连着寝殿的设计,与皇宫中的设计极为相似。

  王公公默默守在外面,远远便看见谢景玄的身影,王公公只感觉头疼。

  “陛下呢?”

  王公公叹了口气,如实说道:“陛下正在沐浴。”

  还未等王公公通传一声,谢景玄身手矫健地溜了进去。

  王公公站在殿外,欲哭无泪地想着,陛下若是高兴还好,若是不高兴,他可就受罪了。

  谢景玄脚步轻轻,还是被厉时琛发现了。

  厉时琛泡在汤池中,冷眼地看着他,呵斥道:“出去!”

  谢景玄恍若未闻,当着陛下的脸,一件件把外衣脱掉,勾唇一笑:“陛下,臣也想洗漱,可臣怎么能跟其他男子共用一个汤池呢?”

  厉时琛听闻此话,有些犹豫。

  若是谢景玄未着寸缕与其他人共用一个汤池……

  得到陛下默认的谢景玄步入汤池里,游到陛下跟前,浮出水面。

  水滴从发丝中流落脸上,给谢景玄这张脸增添了一丝欲-色。

  谢景玄看着近在咫尺的陛下,笑了笑,俯身亲吻着厉时琛的嘴唇。

  轻轻撬开了厉时琛的薄唇,桂花酒的香味传来,谢景玄用舌头探索着每一处,仿佛在品尝厉时琛嘴里醇厚的酒香。

  厉时琛不甘示弱地主动探出了舌尖,谢景玄微微一顿,双眼泛着猩红。

  谢景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手指用力地摩擦着,仿佛在努力地克制什么。

  厉时琛被吻地全身发麻,坐在汤池边上。

  还未等他缓过来,厉时琛指尖绷紧,紧抿着唇,用手抓着谢景玄的头发。

  过了许久。

  谢景玄抬头,紧紧盯着厉时琛,舔了舔嘴角。

  看着谢景玄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厉时琛涨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陛下的味道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