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都泡在浴池里, 浑身湿漉漉的,有些狼狈。
厉时琛冷眼看着谢景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谢景玄丝毫不在意, 反而是抓住了厉时琛的手,先是亲了亲, 然后放在嘴里允吸啃咬。
厉时琛被这一幕震撼到,有些惊慌失措地抽出手指。
谢景玄不满地想要再次握住厉时琛的手。
厉时琛冷冷地说:“谢景玄,你最好是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谢景玄双眼迷离看向厉时琛,轻笑一声:“皇帝陛下, 厉时琛,十四,还是臣心悦之人。”
随后谢景玄抱住厉时琛,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一脸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陛下身上好香啊。”
厉时琛把谢景玄推到浴池的墙壁上,嗤笑道:“谢景玄, 你是不是搞错了?”
厉时琛的力气不小,这一推让他感觉到吃痛, 人也清醒了几分。
谢景玄疑惑地问道:“搞错什么?”
厉时琛并未回话,他的衣衫全部湿透了, 厚重的外衣沾湿之后特别沉, 有些难受。
厉时琛慢条斯理地褪去身上的外衣, 只剩里面明黄色的里衣。
谢景玄看着这一幕, 身体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不停地干咽着口水, 一脸的欲色。
厉时琛见状, 踹了他一脚。
接着, 厉时琛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身,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谢景玄迫不及待地将唇贴了上去。
厉时琛紧紧抿着唇,不想让谢景玄得逞。他甚至能感觉到谢景玄炽热的唇在他的唇瓣上辗转吮吸着,着急地想要寻找突破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还未等厉时琛将他推开,谢景玄双手揽着他的腰,用力地将两人换了位置,把厉时琛抵在浴池墙上。
被谢景玄的动作惊到,厉时琛微微张开嘴想要呵斥,被其成功捕捉到他张开唇角的一瞬间。
柔软的舌滑入口中,谢景玄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厉时琛的气息,丝毫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谢景玄的攻势又猛又烈,让厉时琛避无可避,只能被迫配合着谢景玄,与其唇舌交融。
谢景玄的吻极具占有欲,甚至过分地霸道,仿佛想要把厉时琛吃到肚子里。
唇舌交缠,用力地让厉时琛感到微微吃痛。
厉时琛咬了一下谢景玄的舌头,想要以此逼退,没想到反而让谢景玄更加激动。
谢景玄把厉时琛一把抱起,快步走向隔壁的寝宫,把他放倒在龙床上。
谢景玄刚想俯下-身来,厉时琛从床边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刀尖擦过肌肤,留下一道血痕。
厉时琛冷声道:“你想对朕做什么?”
谢景玄微微一顿,其实他的情毒一直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现在的他并不是受情毒的影响,而是遵从心底的欲望,心爱的人就躺在他的身下,让他有些**焚身。
他并不想停下来。
他还想要更多。
谢景玄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陛下,臣难受。”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说道:“难受就去找太医,你敢让朕给你解毒?”
谢景玄向前一步,锋利的匕首又划了一道血痕,厉时琛皱着眉头看他,“你想死,也别死在朕的床上。”
谢景玄不管不顾,继续往前一步,逼得厉时琛握着匕首的手后退了几分。
谢景玄见状,得意地抱着厉时琛的腰,声音极具诱惑:“臣想要。”
厉时琛寒声道:“滚。”
谢景玄贴着厉时琛的耳朵,轻轻啃咬着,声音低沉沙哑:“想要与陛下翻云覆雨,缠绵缱绻,同塌而眠。”
厉时琛面无表情推开他,把匕首随意丢掉,翻身坐在谢景玄身上,掐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咳。”谢景玄咳了一声,厚着脸皮继续说道:“臣对陛下心生仰慕,此生只爱陛下一人。”
厉时琛:“你说够了没有?”
谢景玄掰开厉时琛的手指,厚颜无耻地继续说:“不够……臣有满腹情话想要说与陛下听。”
厉时琛怒斥:“朕让你闭嘴!”
谢景玄动了动,厉时琛忽然感觉到异样,整个人僵住。
厉时琛满脸怒火,喝道:“谢景玄,朕警告你,朕允许你靠近朕的身边,不代表着朕愿意与你做那种事。”
谢景玄勾起唇角,左右动了动,小心地磨蹭着。
“陛下说的,是哪种事?”
厉时琛捏着谢景玄的下巴,眼神十分冰冷,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最好记住,你才是那个躺在朕身下求欢的人,是那个渴求朕恩宠的人。”
说罢,厉时琛拍了拍谢景玄的脸,补了一句:“你最好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这天底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只能被朕临幸,而不是……”
谢景玄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极其放肆。
谢景玄看向厉时琛的目光十分温柔:“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是臣的荣幸。”
接着,又十分羞涩地说了句:“求陛下疼疼微臣。”
厉时琛一时无语,他还真看不得谢景玄的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冷眼看着敢躺在他龙床上,衣衫不解的男人,厉时琛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光。
“你还是第一个敢爬朕龙床的人。”
“给朕滚下去。”
谢景玄恍若未闻,双手紧紧搂住厉时琛的腰。
谢景玄:“陛下,怎得如此狠心,微臣的情毒还未解开。”
厉时琛冷笑道:“朕看你真是好得很,一点也不像中了情毒的样子。”
谢景玄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这下药之人就不能抖一下手多放一点吗?刚才在浴池里泡了许久,情毒已然缓解了一大半。
谢景玄:“可臣感觉很疼。”
说着便握着厉时琛的手一路向下……
厉时琛瞳孔一缩,快速抽回了手,紧紧抿着唇,低垂眼睑。
厉时琛忽如其来的沉默让谢景玄有些不安,收起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谢景玄仿佛置身冰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么了?”
厉时琛起身,声音听不出起伏:“退下吧,朕乏了。”
谢景玄看着厉时琛的背影僵硬了许久。
“微臣告退。”
谢景玄没有勉强,若是强行留在寝殿反而会适得其反。
谢景玄身上的情毒消散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个时辰,宫中已落钥,谢景玄只好寻一处偏僻的宫殿跳了出去。
等谢景玄走后,厉时琛让人重新换了床单被褥。
寝殿里面的水迹,十分明显,龙床上还有散落的沾了血的匕首,宫女们目不斜视,大气都不敢出。
厉时琛:“备水,朕要沐浴。”
“是。”
浴池让人重新换过水,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
仿佛要洗刷掉方才的种种痕迹。
厉时琛背靠着浴池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晃着酒杯,眼里有着读不懂的情绪。
心里默念着谢景玄的名字。
“暗一。”
暗一现身跪在地上:“属下在。”
厉时琛:“谢景玄走了吗?”
暗一:“宫里已经落钥,小谢大人从冷宫的方向翻墙出了宫。”
厉时琛一时无话。
他是喜欢谢景玄,最近这段时间也有些沉迷在情爱之中,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与人进行鱼水之欢,床笫之事。
特别是像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他们俩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又怎会甘愿屈于人之下。
谢景玄生性骄傲,他也无意折断谢景玄的翅膀。
而且,他虽然多年习武,力气却远不如谢景玄这般大,若是上了床,那岂不是他比较吃亏?
呵。
谢景玄的君臣礼仪早就被狗吃了。
厉时琛又岂能看不出谢景玄的步步试探,不过就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想逼着他一一退让。
啧。
谢景玄还真是哪哪都不吃亏,天底下哪有两全其美之事。
想要把他拿捏住?
这种感觉让厉时琛觉得糟糕极了。
从清平县那半年的书信到如今这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得不说谢景玄这招确实可以,从内到外一点点侵入他心里。
他的后宫不会一直空置,至于谢景玄,哼,若是将来伺候他伺候的好,就勉强给个美人的位份吧。
把他放在最远的碧霄宫,又小又陈旧。
若是惹他生气就打入冷宫。
每天奴役他来批阅奏折,想到这个,厉时琛心情好了许多。
若是如此,谢景玄也并非那般无用,若是早些把谢景玄纳入后宫,从此以后他是不是不需要再批阅奏折了?
这个理由,让厉时琛有些心动。
只是想起大选,厉时琛有些烦躁。
若是谢景玄是女子,能名正言顺成为他的皇后,那该多好,可他偏偏是个男子。
厉时琛不愿意大选并非是谢景玄的原因。
而是当年父皇与母后恩爱和睦,如胶似漆,厉时琛作为中宫嫡子,顺风顺水,众星捧月般长大的。
厉时琛不明白,为何母后一死,父皇就迫不及待地四处宠幸别的女人。
厉时琛忘了,他之所以排在十四,不就是因为父皇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在父皇还是王爷的时候,跟随他从府邸出来的妃嫔可不少。
也因为如此,厉时琛非常痛恨滥情的父皇,也格外厌恶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妃嫔。
只可惜这些人都打错了如意算盘,父皇虽滥情,至死后位都只有他的母后一人,连最宠爱的妃嫔也不过是封了贵妃。
无论如何得宠,终究是妃位。
而中宫嫡子,从来都只有他厉时琛一人。
儿时的阴影让他对这三宫六院的妃嫔真是厌恶至极。
原本他就只打算娶一人为后,若是有子嗣那就顺其自然封为太子,若无子嗣,他也能从父皇留下来的子嗣里面挑选一个来作为储君。
其实谢景玄不知道的是。
他遇到的陛下,是在感情里面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而正是他死皮赖脸地凑近,才会轻轻地敲动了厉时琛的心门。
只是太过激进的手段让厉时琛有些难以接受。
-
次日,燕王等几位王爷都不多逗留,直接回了封地。
燕王把两位舞姬也一并带走了,临走时还跟厉时琛说,若是能寻得佳人再送过来。
燕王身边美人环绕,看见弟弟如今还是独身一人,十分痛惜。
二皇子此次万寿节并没有回宫,只是快马加鞭让人送了生辰礼来。
至于林放还不急着回边疆,最近边疆局势平稳,这些年许久未入京也想在京中逛逛,好领略一下皇城的风土人情。
厉时琛把璃月召进宫,许久未见,璃月如今给人的感觉很娴静,处事不惊,也没有当初那般胆小懦弱,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光。
就像脱胎换骨般,整个人都变了。
璃月淡笑:“或许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厉时琛眼里闪过疼惜。
璃月:“皇兄找我,可是有何事?”
厉时琛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着开口:“前些日子,你在城外施粥时可有见过一位长得十分高大的男子?”
璃月回想了下,点点头。
那日她在城外施粥,见此男子在她施粥的地方歇歇脚,向她讨要了几碗粥,从来也无人像他那般如此不客气,一连喝了好几碗粥,璃月便记住了这名男子。
厉时琛瞧见她脸上也并无嫌恶之意,只好如实说道:“那人是朕曾经的副将,名叫林放。如今守卫边疆,是我朝一名大将。昨日林将与朕说,他想娶那日在城外施粥的女子为妻,朕派了人调查,林将军进京时只在城外见过你一面,想来也不是他人。”
璃月默默听完皇兄这番话,许久未出声。
最后还是摇摇头婉拒:“皇兄,臣妹如今已经是离异过的女人。林将军此等人物,璃月……”
“不。”
厉时琛严肃地说:“若是璃月将来遇到心悦之人,朕会为璃月主婚,十里红妆出嫁。有朕在的一天,就不会再发生之前的种种事情。而且,朕的皇妹,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配得上的。”
听闻此话,璃月温柔地笑着,看向厉时琛眼眶微微泛红。
璃月:“多谢皇兄美意,只是璃月更喜欢如今的生活。”
璃月对那位林放将军只是有一面之缘,即使那人身处高位,璃月也不想草率与那人结为夫妻。
而且皇兄说了,那人驻守边疆,便是要她搬到那塞外的地方。
她还是没有这个胆量走出皇城,反而更想在兄长的庇佑下好好生活。
在告别皇兄之后,璃月走出了宫门,恰巧与林放擦肩而过。
两人都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林放惊讶地喊道:“是你?”
璃月只是微微福身,便转身走了。
林放哪里能放过此次机会,上前抓住璃月的手臂,着急地问道:“姑娘可告知在下芳名?”
璃月身旁的丫鬟秋菊赶紧说道:“你是谁?竟如此莽撞,快放开璃月公主。”
璃月:“秋菊,不可无礼。”
林放微微吃惊,“璃月公主,你是公主殿下?”
璃月点点头,轻轻皱着眉说:“林将军可以放开本宫了吗?”
林放松开手,想到自己可能是把人抓疼了,立刻向公主行礼道歉:“末将失礼了。”
璃月淡笑到:“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
公主身边的几位侍卫上前护着,林放自然不可能拦着人不放。
林放有些懊恼,只能看着人走远了。
不过好在是打听到了心上人的芳名。
王公公刚来禀报璃月公主在出宫时碰上了林将军,就听到下人通传林放求见。
厉时琛:“宣。”
“林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林放神色还有些激动,厉时琛故意装作不知。
林放主动提起与璃月公主碰面一事,“末将并不知道那是璃月公主,末将想请问陛下,璃月公主如今可有婚配?”
厉时琛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句:“璃月之事,朕无意多说,林将还是自己了解为好。”
厉时琛了解林放,他们在边疆一起生活了七年,作为厉时琛的副将,他们俩的感情极好,林放此人并不介意璃月的身份,更不会在意她的过往。而且在厉时琛看来,林放是个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只是林放终究是要回到边疆生活的,边疆那种地方十分刻苦,条件比起京城来,相差甚远,厉时琛不舍得将璃月嫁过去。
林放见状也没有强求,以为只是陛下舍不得他的妹妹,想要考验一下他。
林放向陛下申请,如今边疆太平,他便在京中多逗留些时日。
厉时琛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允了。
林放:“臣多谢陛下。”
厉时琛看着开心告退的林放,心中有些许郁气,好歹当年朕镇守边疆时把你当作兄弟,而如今你却只想当朕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