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与姑娘,如果不是因为辽东即将燃起战火,那么在下也不会远涉千里来到这里,更何况我所经历的危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最终重任在肩的壹与劝说不了司马昭,虽然单纯出于情感的话,她很想陪司马昭一起留下来,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她也只能在这里和他分别。
和邪马台使者道别之后,司马昭继续混在运送兵器的队伍之中,他们一行人沿着辽水向北行走,由于战事的氛围越来越重,公孙渊为了防止毌丘俭会再度出兵进攻,以及魏国细作悄悄深入辽东刺探军情,所以依旧在辽遂和辽阳两地部署重兵,并且在辽水一代拉出了一道狭长的隔离带,禁止任何人进出。
所幸的是负责运送兵器的队伍手持公孙渊的令牌,从而得以顺利的穿过辽隧,而司马昭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观察城中的布防情况。
在司马昭看来辽隧城的防务堪称是铜墙铁壁一般,城中虽然只有守军不到两万人,但却在内外所有的兵力配备做到了恰到好处,且扼守住了最为关键的地方,这样一来若是想要从外强攻的话,代价是非常大的,可见部署该城防务的人是个具备战略眼光的人。
推着木轮车的司马昭问身旁的壮汉说:
“看着城中的阵势,难道真的会开战吗?”
壮汉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摇头回答道:
“不好说啊,大司马(即公孙渊)对我们说毌丘俭因想要劫掠我们辽东各郡的钱财所以才会兴兵进攻,而如今朝廷对他的作为不闻不问,可见已经不再将我们辽东百姓当成魏国的子民了,既然左右都是死,我们也无需再为朝廷卖命,不如揭竿而起割据自立。”
司马昭一边点点头一边心想:
原来公孙渊就是用这种手段欺骗辽东子民来为他卖命的。
但说到这里,壮汉却又露出了很自信的笑容:
“不过只要有贾范和纶直两位将军在,就算是毌丘俭带更多的兵马来也一定能够击退他们的!”
伸出右手从水桶中用水瓢舀起水一饮而尽后,司马昭假装满脸疑惑的问: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
壮汉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笑道:
“你不是我们辽东人,不知道原由也不奇怪,自从公孙康大人去世之后,我们辽东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能够在众多小国包围之下还能相安无事,都是因为这两位将军的功劳,先前两位将军更是将毌丘俭打的是落花流水,你说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事实上壮汉所说的这些司马昭早就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露出了干涩的笑容,装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模样:
“原来辽东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说到这里,司马昭见时机已经成熟便问壮汉说:
“那如此说来现在镇守辽隧城的,必定也是贾范或是纶直两位将军中的一人咯?”
壮汉点头答道:“不错,如今镇守辽隧和辽阳两座城的,正是贾范和纶直将军。”
说罢壮汉指着城楼上那个遥远的身影对司马昭说:
“你看,那位便是贾范将军了……”
顺着壮汉的手指方向看去,司马昭虽然没有办法看清贾范的脸,但却大致看清了他的身形和背影:
“哦……原来就是他啊……”
(三)
早在司马昭离开洛阳前往辽东之前,毌丘俭出师不利的消息就传到了曹睿的耳中,虽然毌丘俭用了大量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战略决策上的失误,但仍旧逃不过曹睿的眼睛。
蒋济在分析了辽东的局势之后对曹睿说:
“若是真的要逼反公孙渊的话,暗中调兵至辽水西岸驻扎即可,公孙渊焦虑之下必定会举兵造反,但如今毌丘俭将军擅自渡河发起对辽隧和辽阳的进攻,这会令我们朝廷非常被动,也会增加这次平叛战事的复杂性。”
脸色铁青的曹睿将手中的奏折使劲摔在地上:
“这个毌丘俭!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如今公孙渊利用这件事大肆煽动辽东民众,引起了各郡百姓的恐慌,现在整个辽东都已经众志成城、一致对外了,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站在一旁的曹爽心里也在不断的嘀咕着,他也没想到毌丘俭会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而且自己曾经一力举荐的文钦也参与了先前的战事,他深怕曹睿会因此而迁怒自己。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曹睿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敢抬眼正视自己的曹爽,丝毫不客气的对他说:
“还有那个文钦,邵陵候你居然还对朕说他多么的有谋略、多么的骁勇,这就是你极力向朕推荐的所谓人才吗?简直是草包一个!”
面对龙颜大怒的曹睿,曹爽被吓得不敢吭声,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桓范则选择了冷眼旁观,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曹爽说话无疑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