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夫人,嫁我!>第34章 随军

  柳夫人叹了口气,说实话她有些羡慕余蔓,头一次发现原来宠爱不只可以用珠宝绸缎去衡量,还有真正用心的感情和情不自禁的行为。

  “我知道,我理解,但也许只要你们稍作克制,眼前的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柳夫人觉得恩爱无错,但只要余蔓和夏济别跟自己过不去肯收敛,又何乐而不为呢?

  哪怕是夏济在外面疏远冷淡了余蔓,关起门照旧恩爱,别惹单黎疑心,这道坎儿不就过去了吗?

  余蔓无奈,知道和柳夫人多说无益,只得好脾气地点点头。单黎作为一方霸主心眼儿真是过分得小,惯会给自己的性格缺陷找理由,疑心病也重,余蔓甚至觉得单黎是不是哪一天会怀疑他那三位公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夏济没为她烽火戏诸侯也没为她花天酒地,该上职的时候上职该出征的时候出征,不过是陪她一起做做家务寻点乐事,就能......单黎该不会是身心某些方面有毛病吧,夫妻生活得有多不和谐,才能见不得别人恩爱,啧,眼红得要滴血了。要不是看在夏济对其效忠的份上,她绝对不忍这口气。

  柳夫人不忍还想开口宽慰余蔓几句,就听院门吱呦一响有人进来了。

  “夫人,家里有客?”夏济进来前问过守门的侍卫,知道柳夫人在里面,但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一遍。

  “你回来了。”余蔓几乎是跳起来离开凳子,圆桌到房门的距离不过两步也要奔过去给夏济开门。

  柳夫人见夏济回来也不多留,走到院子里与夏济见礼便告辞了。余蔓送柳夫人出门上好门闩后再一转身,夏济已经不在院子里,“嘎吱”一声卧室地窗从里推开,夏济脱下外衫换好常服在窗前对余蔓笑得温柔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沉重。

  “夫人,我们早些做饭,天黑再去街头吃馄饨。”

  余蔓看着夏济心里乱得很,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的错,是不是因为她才让夏济有了小辫子让人有借口发挥。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肥肉丝下锅迅速被榨成一条条蚯蚓形状,葱花倒进去爆香,添水下豆腐块,洒酱料,盖锅盖。

  余蔓拿过小马扎和夏济并排坐在灶前,低头摆弄着锅铲,夏济并没有问她柳夫人来做什么,也许他清楚,不清楚也能猜到,但夏济不说话她就安不下心。

  燃烧的木柴时不时地发出噼啪地爆响,火红的颜色映成余蔓瞳孔的底色,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老妖怪单黎,开始暗暗地磨牙。

  “噗!”

  余蔓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夏济不知原有,但看到余蔓笑得开心,脸上也浮现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

  主公和柳夫人双管齐下就为了整治他这个“昏君”和余蔓这个“妖妃”,柳夫人才刚走余蔓也能笑得出来,夏济对余蔓的心大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你家主公......”余蔓一手惦着锅铲一手爬到夏济手腕上画圈圈,“像不像极品恶婆婆?”

  夏济打了个寒噤一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肩膀不断颤抖。

  “听说有好多婆婆见不得儿子对儿媳好,千般手段万般本事全用在儿媳身上。”余蔓煞有介事地挥着锅铲,说得头头是道,“以前赶集,有一家都为这事打到街上去了,就因为儿媳肚子疼,儿子帮着洗了一盆衣裳,老太太寻死哭闹要挟儿子休妻。”

  说到最后两个字,余蔓倒吸一口凉气,担忧地挽住夏济地手臂靠过去,“我可没欺负你,你都是自愿的,单黎那个生活不和谐的恶婆婆可不能拆散我们。”

  “谁都不能拆散我们。”夏济反握住余蔓的手放在唇边碰碰。

  他不理解,更不会屈服,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谋士连喜欢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由己吗?他和余蔓两情相悦,又没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他们没错为什么要克制。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到底碍着谁了,我们又没当街搂搂抱抱。”余蔓鼓着脸小声抱怨,“他们就是嫉妒,自己活得了无生趣还嫉妒我们。”

  拥有余蔓陪伴之后夏济知道自己的改变,有家没家有心念之人没心念之人当然不一样,他心之所向坦坦荡荡敢作敢当。

  “很快就过去了。”夏济无意识地揉着余蔓的手,“主公指派我去守松庭,这几日就走。”

  “你又要走?”余蔓大惊,难过地嘟囔个不停,“天都这么冷了还派你出去转悠,没有别人了么,他怎么不自己去......”

  夏济要是走了她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外面那么不友好,会逼疯人的。

  “没有战事行动驻扎在松庭小县,在里面坐镇守着即可。”

  “你还笑得出来!”余蔓气鼓鼓地指着夏济的笑脸,听到锅底滋滋冒响,她站起身掀开锅盖翻了一遍豆腐,又下了白菜进去,重新盖锅,掐着腰站在锅台前瞪着夏济,没好气道:“关火。”

  夏济麻利地那笤帚将锅台附近地木柴渣扫进灶坑,关上灶坑的小铁门,悠然地站在那儿等着余热将白菜炖透出锅。

  “很开心是吧,这回清静了。”余蔓保持着掐腰地气势不懂,怪声怪气地说。

  夏济是清静了,她呢,余蔓想起了张姐说得那个词“苦熬”,对,这种情势下她一个人在杞县不就是苦熬着吗?

  “清不清静还得夫人说了算,毕竟......”夏济悠哉悠哉,缓缓道:“夫人要随军一同前往松庭。”

  余蔓愣住了,几次眨眼后突然一声欢呼扑上去一把抱住夏济,“带我去?真的吗,真的可以带我去吗?”

  “当然是真的。”

  不是野外行军打仗,只是在松庭里面进行治理和防守,夏济记得以前类似地情况有不少有身份地将军谋士带家眷前去,他自然也可以带余蔓去。

  余蔓兴奋地去碗柜里拿盛菜地深口盘子,回过身又紧张地问夏济,“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

  夏济知道余蔓说得是谁,他摇摇头道:“咱们都跑到松庭那穷乡僻壤了,他看不见时间久了也就罢了。”

  起锅白雾踊跃上涨,余蔓的面容淹没其中,她幸福地吸了一口酱汤白菜豆腐的香气,弯腰盛菜,夏济在旁看不清白雾中余蔓的表情,却能想象到那张娇颜上是怎样一种蜜糖似的满足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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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前存得萝卜白菜土豆肯定是吃不完了,余蔓舍不得扔掉尽量码到厨房墙角好好保存,肉蛋已经不再买新的了,怕吃到走得那一天还没吃完浪费,白天夏济不在,余蔓就收拾行李,装进去再拿出来乐此不疲。

  临行前的那天飘起了落地就化地小雪,夏济回来的很晚,晚到余蔓都披上斗篷提灯要去寻他,才听到他在外面叫门,那声音就像一只被雪压住了翅膀起飞不顺的颓废的鹰。

  夏济喝酒了,为何饮酒?自然是为了消愁。

  步伐稳健,神志清醒,走近迎在门前的余蔓时夏济还目不斜视地加快速度,进屋后在窗前扑通一声仰面躺下,失神地望着床帐。余蔓知道定有糟糕的事发生,但她不想表现的很慌张很在意从而加剧夏济的坏心情,所以她像往常一样神色自然地去客厅倒好喝得热水和用得热水,端到床边,夏济不起来她就拧了脸巾给他擦脸。

  “哐啷!”

  夏济猛然起身要来抓余蔓的手,失了准头反倒带翻了脸盆,自己也从床上跌了下来。

  “磕没磕着?啊,摔没摔坏?”

  余蔓心疼地就要检查夏济的腰和腿,却被夏济用力按在怀里。

  “夫人,对不起。”

  余蔓顺从地回抱夏济,并轻轻拍了拍夏济的背。

  “夫人,对不起,主公不允许你随我去松庭。”夏济无比挫败,他在余蔓面前信誓旦旦,却无法兑现。

  余蔓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又是单黎,“是都不允许,还是光不允许咱们?”

  “就是针对我,针对我们!”夏济地声调中有愤慨又有深深的无奈,别人都可以独独他不可以,公事上他有什么错可以指正可以责骂他绝无怨言,可总揪着他的私事不放怎能让他服气,还是说主公后悔将余蔓指给他,所以才看他们如此不顺眼?

  “你......若是不开心,我们还有其他选择,我们可以......”

  单黎不爱惜夏济之才,对夏济的家事无礼干涉,他们何必强忍着又不是没有后路,夏济和她那臭师弟并称“南北双智”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再不济他们可以先就近去今凤投奔三师兄,三师兄是名镇一方地猛将,有三师兄扶持他们在今凤很快就能站住脚。

  只是话到嘴边余蔓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气节与忠诚在夏济心中占几成,如果这是夏济的逆鳞不仅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也怕夏济介意她不懂他,如果夏济答应了,那夏济被她迷惑心智的帽子什么时候能够摘除,为一个女人背弃主公的污点何时才能洗清,余蔓实在不想夏济离开单氏的原因是因为她,这对她来说太沉重了。